“无上的老祖宗啊,庇佑库亚氏罗森,千秋无疆。”
女巫是神灵事物中作为人类和神灵之间媒介的神圣的职业,古老的国家仍然继承着这种神秘的传统,没有人知道这是真是假,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女巫波兰·阿拉蕾·库亚的地位之高便是来自于她卓绝的通灵能力,使得她能被罗森大帝从一群滥竽中把她提拔出来,成为相当于罗马教皇的神职领袖。
帝王命她守护他的帝国,歌颂他的名讳,向神灵索取给他的恩惠;神啊,这样一个想要吃尽您恩赐给人们的烟火的男人,您会如何呢?波兰不曾拒绝过罗森的要求,在陛下看来她对“人世”的东西不感兴趣,因为她无贪无欲所以能得到所谓神灵的例外奖励,但是他人没有;她像个娃娃,听从主人的命令去完成主人的愿望,没有开心与难过,没有喜欢或厌恶,没有期盼或痛苦,说她是行尸走肉也好,因为她的灵魂就只是一片苍白。
这是种好的状况——至少对罗森来说是这样的,她不会要求一切,只要不让人抢走她,她就会一直地单方面地付出,而他要做的就只有命令她。
安吉尔一直都没有正眼再看波兰女巫,走在霸气的国王身后的少年显得矮小,慢吞吞的悠闲步伐不介意被急促的脚步落下,在当前他虽然没什么兴趣不过因为那个王,他还是得跟着去凑凑场面。至于他那什么计划……“呵!”“请坐,阁下。”仆人连忙迎上招呼安吉尔,主人已经失去讨好客人的耐心,那么他们就必须硬着头皮去保留能让主人最满意的状况,谁叫他们是下贱的奴仆呢!“您是要红茶还是红酒?”“不用了~”大人物都不会多看小家伙一眼,他们眼中不需要太多对风的关注;慵懒地趴在沙发扶手上,这是国王的私人会客间,只有罗森信任的宫殿理事站在一旁,安吉尔的不端庄行为让理事不满意地动了下眉头,少年知晓得透彻,但是没有谁可以临驾他,在这个地方。“国王陛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好了,”换了只手臂被下巴枕着,“我本人不太喜欢被空虚的安静糟蹋时间。”“那也是因为你是个可怕的少年呢。”“真可爱!我以为像国王你只是忌讳,能够到害怕的地步我真的好意外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少年身上找不到答案,就跟他偶时虚幻偶时现实无差,他是在感叹呢,还是在嘲笑。所以太过于在乎他的诡异就会让自己的灵魂开始动摇、恐惧,最佳之计是无视他——只要有这个定力,也不一定就会败给德尔德的精英职人!罗森确切地认为,同时忽视安吉尔的心理战术,严肃道:“我知道你有多厉害,但是困笼之兽就会失去作为。”“哎呀,那可不好。”“所以,我有必要在此失礼地再确认一次——”国王站起来,两秒钟时间开了枪保险然后指着那娇贵少年的太阳穴,这一次他不会再露出纰漏让安吉尔得到优势了!罗森把少年逼进死路,要他做出决定。“阁下究竟想要站向哪一方。”
罗森给他回答各种答案的权利,但是他只允许两种结果出现——要么他成为自己的部下,要么成为他死去的敌人!
“这下可麻烦了。”伤脑筋啊,要是在这里就杀了这个国王,会被处罚吧?命令什么的都还没下来呢,可是又不喜欢被愚蠢的人拿着枪指着头。好麻烦啊!“怎么办呢,陛下?我可不想吃子弹呀!”一副惶恐的表情是为了不吓到神经紧张的陛下先生,装作苦恼地考虑下后,安吉尔灿烂的笑容甜美得像巧克力小王子,开心道:“那就选择站向陛下您这边好了!请放我一马一遍为您做出贡献。我——并没有把陛下您的计划泄露出去,不是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果然!果然!神是如此眷顾我啊!哈哈哈哈哈……”总算可以完全地放下心,罗森一下甩了手枪,控制不住地仰天大笑起来。
哎呀,最讨厌这种笑了。“那么,就把内幕交给我吧安吉尔!”“可以啊!”他单纯的笑容能够净化污秽一样,让罗森忽地有种为染上名利世俗而羞耻的惭愧感——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干净的存在啊……不,这家伙杀的人比他沾的血还多啊!“咳!那就说出来!”“要说哪些方面呢,陛下?”少年好像一点都不介意那么有价值的信息被“拿走”,而一旦事情败露他就会成为被德尔德全族追杀的叛徒。“军事!究竟要怎么训练出你这种手下?!”他的贪婪一览无余,丑陋的双眼仿佛要凸出来一样。
“陛下也说过,强者决定于他的灵魂吧,所以我们有人数少但是小有实力的小优点。因为对手都是些低级的废物嘛。”“这算什么!我不可能把军队全部解散,重新组建!”这小鬼不是要反悔吧!!!罗森一下子又防备起来了!“陛下你太紧张了喔,德尔德难道有一支军队的人吗~”“你是说?”罗森忽地想通了,他有大把军力可以抵抗德尔德,在这段时间里他就挑选并随德尔德的模式训练出同样的部下,那么到时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只是单纯的‘灵魂’是不够的吧——”一朝被蛇咬,罗森决定保留对安吉尔的防备,否则他将像失去刺的刺猬。
“那当然是……”
他可不想拘泥于无聊的人们的利益熏心中,虽然喊错了名字,但是那个人的确呼唤了他啊,所以就去看看你吧——爱演戏的安罗冬。
“这也是上天的考验,阁下不觉得挺有趣的吗?”“可是我比较喜欢看美丽的小姐呢。”“呵呵!真是个早熟的孩子。”
偏僻的宫殿角落,树下,靠着英俊的王子,树叶中的粗大枝干上坐着可爱的“小王子”,兄弟话家常一样一句一句悠闲地自在地。安吉尔很满意他比他老爹讨人喜欢多了,真好!
“只是女巫小姐已经是你的人了,真可惜,她是美人啊~”安罗冬刚才说的“照顾我的”就是这个意思,事实上他一点病都没有,事实上——女巫是属于他的!“是啊,我们俩相爱着……”所以波兰愿意为他付出,她不像父王认为的那样无欲无求,国王大人失算了。
“殿下不像热衷名利的人。”“……”这一句让角落寂静了很久,安罗冬烦恼且有些痛苦,末了他终于说出来:“因为我觉得……他变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并不是……我不会让他再继续下去了。所以、安吉尔阁下!我请求你能帮助我!”父子俩都要他帮忙,而儿子居然还似乎要要了老子的命——这大概是今年他见到的最新鲜的笑话了!“有那么严重的地步了呀?”“父亲他……似乎要杀了我啊……”如果没有波兰的话,他估计没有那么好过啊!
呵!真可怜,帝王家啊!
波兰靠近了这里,在安东罗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他说了句“那就交给你了”,他必须回去了,回去解决父亲带给他的麻烦。“白发是作为代价了吗。”问着,少年在书上荡着腿,他好像深信着神与魔与血与交易的存在。“您会因为依赖而坠落……婢以此为条件与您交易。”那双冰霜的眼宛若仙子,真想把她做成标本收藏起来。
“鸟能够飞起来,不就只能依赖翅膀吗?即便那样也是无可奈何呀女巫~”
“盘旋在孤独的火点之前,为失去光明而流泪的飞蛾,只好独自在黑夜中舞蹈……”
……
“您是天使,在坠落之前撕下双翅,您的上帝还是会恩赐您化成人的机会。”
“那样子,天使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