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并且他们都已经来到了现场,要是指认了陈豪,那又该如何是好?赵起业脑海里开始高速运转了起来,不断地从最坏的角度思考着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汪全友已经走了过去,径直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刚才是你们向吴秦报的案?”汪全友皱眉望着他们问道。
虽然不认识林辉,但钱五他还是认识的,毕竟,钱五这种社会大混子已经在坎途县混了多少年了,上至县领导,下至公检法司一条线上的人,不认识他或者他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多。
“是,是我们,汪书记。”钱五见汪全友过来了,赶紧强忍着剧痛,点头说道。
“我是坎途县政法委书记汪全友,听说你们报案,并且因为你们报案引起了系列的纠纷,你们为什么报案?”汪全友明知故问道。
“我们,我们被人打劫,砍断了手,所以才报案的。”钱五深吸了口气,磨了磨牙,低声说道。
“嗯?不是你们跟别人发生了冲突么?怎么又变成抢劫了?”汪全友愣了一下,想笑没敢笑。我靠呀,在坎途县这个地方,恐怕只有你钱五抢劫别人的份儿,还有谁居然敢抢劫你?不过想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就皱起了眉头,看了那边的吴秦一眼,吴秦眼里也是一片茫然,有些不懂钱五倒底在说什么。这家伙脑袋锈逗了么?怎么跟汪书记说的和跟自己说的不一样啊?
“这不是重点,接着往下问。”那边的赵起业眼前一亮,依稀思忖到了什么,马上喝道。
“那你们记得抢劫人的样子吗?”汪全友只得继续问了下去。
“我们记得。”钱五赶紧说道,旁边的林辉也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记得记得”。
“既然记得,那你们看看这边现场的人,其中有没有抢劫你们的人。”汪全友向两个人喝了一声道,同时也带着万二分的好奇向着陈豪那边望了过去。
“没有没有。”钱五和林辉几乎连看都没有看,异口同声地说道。
“啊?”那边的吴秦登时就傻了,我靠呀,啥情况这是?两个人脑袋刚刚被门挤过么?他们明明说陈豪他们就是凶手,怎么现在却又说根本不认识这边的人?
“没有?你们再好好地看看,倒底有没有?”汪全友皱了皱眉头,再次问道。
“确实没有。抢劫的是五个男人,身强力壮,好像都不是本地人,都操着南方口音,个子都不高,其中有两个还长着络腮胡子,这些人,无论身高还是相貌,都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钱五不顾断手的疼痛,坐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说道。
“你确定?”汪全友最后一遍确认。
“我们确认,百分之百的确认,这里没有一个是抢劫我们的人。”钱五和林辉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草,你们,你们疯了吗?这怎么可能?刚才你们跟我们报案的时候,明明说有李柱的,还说他们往这边的最农庄全鱼馆来了,怎么现在你们又矢口否认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坑我啊?我为了你们来抓人,甚至还动用了警枪警械,如果你们说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我他妈就完蛋了!”吴秦大惊失色,随后狂怒着扑了过来,连吼带骂地嚎叫道,却被两个警员牢牢地抓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好了,没你们的事情了,马上回去治疗吧。记住,再有什么线索,立即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警方,我们警方一定会秉公执法,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汪全友义正严词地打了一通官腔,挥手让他们走人了。
“吴秦,你还有什么话说?”汪全友转过身来望着吴秦,语气冰冷地道。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确实是我姐夫给我报的案,还告诉我犯罪嫌疑人就在这里,我才过来抓人的……”吴秦狂叫道,只不过一时不察,把姐夫两个字带出来了。
“姐夫?这么说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经过正规的报案程序,并且报案人还跟你是亲属关系?”赵起业在那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眼中冷电乍射地道。
“啊,我,不不不,他……”吴秦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汪书记,这个人公器私用,黑白不分,滥用警枪,循私枉法,错抓好人……你说该怎么办?”赵起业再也不去看吴秦一眼,而是冷眼盯着赵起业道。
“带回去,我亲自审理这个案子。”汪全友狠狠地磨了磨牙道。
“是,书记。”旁边的几个警员应了一声,立马就将吴秦抓起来带走了,已经走得很远了,依稀还能够听得到吴秦哭嚎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赵书记。”汪全友颇有些羞惭地向赵起业低头道。
“对不起我不要紧,对不起那些真正的好人才是错误。那个人,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公安队伍里了。”赵起业淡淡地道,随后抬起头来远远地看了陈豪一眼,为了避嫌,他现在倒是不能过去敬酒了。
汪全友就匆匆离去,亲自去审理这个案子。当然,怎么审案子,就不用赵起业教他了,反正这个吴秦以后是不可能再继续在公安队伍里待下去就是了。
赵起业远远地与陈豪眼神一碰,就看见陈豪正望着他,唇畔带着一丝微笑,他也点头一笑,转身重新回到包厢里去吃饭了。
“我靠,行啊棍子,我还真以为咱们要去局子里走一圈儿呢。赶紧说说,你这个戏法儿是咋变的?”宗宇一把抓住了李柱,眉飞色舞地问道。
刚才看到那几个警察的态度,他们还真以为这一次免不了要去局子里走一趟了。虽然他们对这件事情并不以为意,但难免还是心底下有些别扭。混江湖的人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当然就是警局了。
“也没怎么办,我就是让人去找了一趟林辉还有钱五的老婆孩子,然后让他们的老婆给两个人打了个电话就是了。”李柱轻描淡写地道,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不过,却没有人再去细问。毕竟,非常时刻行非常手段嘛,也是他们这些混江湖的人所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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