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时候,街上行走的百姓更多,只是桐君馆里却冷清下来。趁着这个闲暇的时间,徐卓凡开始回忆曾经看过的医书,毕竟这些知识性的东西不常用的话,就会忘记,他身上没开什么外挂,自然没有过目不忘这种强大的金手指,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靠自己下苦心得来的,当然,不可否认有那么些学医天分,让家中老头子愿意花多余的时间来培养他。
只可惜,未能在父母跟前敬孝道,未能让老头子看到他成为名医,他就穿越到这个新唐。或许,对于老头子来说,这是个遗憾,毕竟当初老头子是花了所有的精力来培养他。但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好在家中还有一个兄长能替他敬孝道,好在小侄子的医学天分也并不比他差,徐家的医术,总能传承下去。
一本还没默背完,桐君馆就又有人来访。
这次来的是五个壮汉,其中一个壮汉走在前面,霸道的坐在徐卓凡身边,伸出胳膊,“郎中,给我瞧病,倘若治不好我的病,我就把你的医馆砸了。”
徐卓凡抬眼,目光在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身上瞥了一眼,便落在跟前的壮汉身上。
他伸出手,指尖搭在壮汉的胳膊上,也就眨眼的时间,壮汉便不耐烦的嚷嚷,“小郎中,你到底会不会治病,我看你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儿,竟也敢学着李大夫和王大夫开医馆,来人把他的医馆给我砸了。”
壮汉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四个男人正准备动手,徐卓凡便说道:“你的腰受过伤,之后每每下雨都会疼痛难忍,但这还不是最让你难受的。让你最难受的是自那以后,你行房事定会觉得有心无力,经常早泄。”
徐卓凡盯着壮汉的脸,目光犀利。
“你胡说!”壮汉大喝一声,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慌乱,催促着身边的人道:“快动手,把这个医馆砸了,这个郎中害人不浅。”
徐卓凡却是冷笑,这五个人,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砸吧,你砸了,我大不了再借些钱重新把医馆开起来就是,可你那话,指不定以后可就真废了。”
“嘭”的一声,医馆里的一个桌子被砸烂,当然,跟着遭殃的还有一个小杌子。
“住手!”听到徐卓凡的话,壮汉赶紧呵斥。
最近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找过女人,只以为自己最近对女人没啥意思,可徐卓凡一说“不举”二字,他便真的担忧起来。万一真如这小郎中说的,他往后该怎么活?
徐卓凡气定神淡,丝毫不惧怕这五个壮汉在他的医馆闹事。
这人嘛,活了几十年,怎么着也会有点暗伤,只是有些暗伤并不致命,甚至很难查出来。但这五个人显然是经常打架的主,自然就不怕拿不住他们的短。
“那个穿灰衣服的,对,就是你。你是不是觉得右手臂抬不起来?三个月前手臂肯定受了伤吧,虽然那时候没什么大碍,可后来你的那手臂又受伤了,伤上加上,可惜郎中只给你开了一般的跌打损伤药,根本就不管用是吧!”这个穿灰衣服的,正好是提杌子砸他桌子的人。
那人惊讶得合不拢嘴,“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还会算命?”
“算命倒是不会,可我这双眼睛不瞎,方才你拿杌子的时候是左手,用杌子砸我的桌子时也是左手。”
穿灰衣服的人烦躁的说道:“兴许我是左撇子。”
他不承认自己的右手臂受了伤,可跟他一起来的这几个人却很清楚他不是左撇子。
“你方才用左手砸的时候,习惯性的抬了右手,可最终还是把右手放回来,显然这右手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放心,再这么下去,你的胳膊铁定得废,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还得把右臂给锯了。”徐卓凡就像是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穿灰衣服的男人脸色变了。
带头的壮汉犹豫了一下,让身边的兄弟全都安静下来。
好在医馆里只有徐卓凡和伙计,还有就是自己的四个兄弟,他们知道自己的隐疾也还好,不算太丢脸的。
“你能治好我的病?”壮汉脸上带着担忧和拘谨,“实不相瞒,我和兄弟们是在县城讨生活,四个月前跟其他帮派争地盘,兄弟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你要是能治好我这些兄弟的伤,我磕头给你谢罪,并告诉你雇佣我们来你这里捣乱的人是谁。”
徐卓凡呵呵的笑了两声,“不是李大夫就是王大夫,我跟王大夫没什么瓜葛,离他的医馆也远得很。跟李大夫却有隔阂,离他的医馆也就三里地,恐怕该是李大夫吧。”
壮汉骇然,没想到这小郎中心中竟会如此通透,他手中唯一的筹码没了,兄弟的病情拖不得,可他们刚刚才把徐卓凡给得罪了。
壮汉颓然道:“你说吧,要怎样做才给我的兄弟看病,哪怕你要了我的性命,我宁死。”
“大哥,您别这样,咱们帮里的兄弟可都靠您呐,兄弟我也就废了一只手,只要大哥不嫌弃兄弟,兄弟少一只手也甘愿。”
徐卓凡冷眼瞧着这一出重情重义的戏码,他没打算太为难这几个人,毕竟这几个人不是一开始就砸他的医馆,虽说最后的目的还是想砸了他的医馆,但好歹还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太蹩脚了,最后把他们自己给绕进来。
再说,他的医馆没啥损失,也就一张桌子一个杌子。
先前这五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医馆的时候,四周的行人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殃及,可现在却见一个垂头丧气的坐在杌子上,一个痛哭流涕的跪着,便也都围了上来。
“我的要求不高,把桌子和杌子的钱陪了,等会儿结账的时候记得支付诊金和药费就成。”徐卓凡瞧着有些傻愣了的壮汉,继续道:“你的病就算拖一个月都没问题,不过你这兄弟的手,却是治得越早,好得越快。”
壮汉这时才如梦初醒,知晓徐郎中是真的不计前嫌,赶紧让开。徐卓凡让那穿着灰衣服的男人过来,小心的把那人的手臂抬起一点,“痛不?”
那人摇头,徐卓凡就再抬高一点继续询问,直到那人痛得汗流浃背,这才放下来,开了一个方子,让他去伙计那里抓药。
壮汉竟接过药方亲自去药柜那边看着伙计抓药。
壮汉却纳闷了,按理说既然兄弟的病很严重,为何只有敷的药,并没有吃的药?他以为徐卓凡没有真心想医好自己的兄弟,心中苦涩不已。
徐卓凡却吩咐穿灰衣服的男人,“你的手臂在一个月内不能用任何的力,哪怕是吃饭也不行,改成左手,或者是用勺子。这药的用法你要记一下,不然没什么效果。药共合一处,装白布袋内,扎口,水熬滚,熏洗患处。”
“我现在开的是三天的药,但这药至少得用三个月,就算你用了一个月之后觉得不痛了,手能举高了,还是得继续用,防止以后复发。以后你抓药就按照这个方子在县城里抓,免不得还跑到镇上来浪费时间。”徐卓凡叮嘱得仔细,穿灰衣服的男子不停的点头。
壮汉见徐卓凡很认真,不像是故意整他们,便有些犹豫。
紧接着,徐卓凡又给其他三个人诊断了一下,这三个人有暗伤在身,都不是很严重,只要擦一点跌打损伤药就好。只是那种效果好的跌打损伤药他没有做出来,只得开敷药的方子,虽说药效差不多,可敷药实在是太麻烦。
以后得多制些成药。徐卓凡心中暗想。
最后才是壮汉过来。
徐卓凡再次给壮汉把了脉,确定了药方叮嘱壮汉最近万万不可食辛辣油腻的食物。壮汉才带着自己的兄弟连连道谢离开。
当然,离开之前是把诊金、药钱,还有赔偿金全部支付完了的。
人群中有人赶紧离开,往李大夫的医馆跑,那人跑得气喘吁吁,李大夫见人回来了,赶紧带着那人走到一个角落询问道:“如何,那小子的医馆是不是被砸了,钱是不是也没抢光了。”
李大夫红光满面,倒三角眼中满是得意。
那人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徐郎中有些本事,咱们请的人,全都去徐郎中那里治病了,也就砸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杌子,徐郎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
“什么?”李大夫突然拔高声音尖叫,医馆里的人全都往他望过去。
李大夫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见众人全都收回了目光,才继续对那人道:“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混,老夫白白给了二两银子。”
“东家,咱们就算砸了他的医馆,可只要药材还在,他还是能开起来啊!不如咱们这样……”
那人凑到李大夫的耳根子前低声说了几句。
“您瞧瞧,这可是一石二鸟,往后这镇子上,可就只有您这一家医馆,到时候诊金定多少银子,还不是您一人说了算。”
李大夫的心情突然大好,倒三角眼中迸射出金光:“好,就找你说的办。”
那姓王的他也看不惯许久,若非那姓王的拖着,他的诊金早就翻了好几倍。也好也好,要做掉,就两个一起做掉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