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了到时候一定是要斥责沈萝,她怎敢,怎敢孤身一人千里迢迢的跑来边塞?
气恼的同时又有些喜悦。
他大步流星的往营地门走去。
就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捡着树枝在地上划着字。
写的是:谢怀瑾。
墨砚抱着剑,率先瞅见谢怀瑾,面色微凝重,“见过主子!”
沈萝猛的抬头,脸颊有些脏兮兮的。
原本漂亮的脸蛋沾了灰尘,看起来就可怜巴巴,水汪汪的眼眸微眨了眨。
像是确认了面前这个穿戴盔甲的人的确是谢怀瑾,她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里。
谢怀瑾本来是满腹责备,可瞧见沈萝狼狈的模样,发髻拆散了编成了麻花辫,随意的搭在后背。
她趴在自己胸前,嘤嘤的直哭。
谢怀瑾反倒是束手无策,只能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莫哭了。”
他垂眸落在沈萝未施粉黛的脸颊上,以及她一双绣鞋上沾染都是尘土,心尖阵阵发疼。
他放在心尖上宠溺的女子。
这一路上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你”谢怀瑾本想开说什么,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高大的身影看似就要往后倒去。
还好有墨砚及时扶住。
沈萝吓坏了,“来人啊,来人,你们将军吐血,昏倒了。”
几个将士闻讯而来,手忙脚乱的搀扶着谢怀瑾往帐篷里走去。
沈萝也跟在后面,抹着眼泪,“你可不能有事,你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小时候算命的就说过我心脏不好所以你不能吓我。”
大夫很快就赶来,谢将军也围在床前,瞧见沈萝,不由得眉头一皱,斥责道:“军令如山,你们是耳聋了?怎么放一个妇人进来?”
沈萝硬着头皮与他对视,懦声道:“我叫沈娴妤,是他”指了指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谢怀瑾,“他的妻子。”
谢将军之前是接到府里来信,说是怀瑾又娶了个新媳妇,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然不远千里,跑来边塞?荒唐,女子就应该待在府里修身养性,操持家务。
“爹您莫要责怪她,”谢怀瑾不知何时睁开眼眸,挣扎着要起身,可腹间的伤口撕扯的生疼,令他再次又仰躺了回去。
“你!气煞我也。”
好在大夫说伤口不深,敷了草药包扎后便退出帐篷去治疗其余的伤患。
谢将军也气的拂袖离开。
帐篷里只剩下沈萝一人。
她这些时日的长途跋涉,早就累的沾床就睡,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被褥,自己蜷缩着身子躬成虾米状,睡在床沿。
她是被一阵痒意给闹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一道眼缝,对上谢怀瑾放大的俊脸,沈萝吓得猛然推了他一下。
听到对方一声闷哼后,又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扶住他,“对,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谢怀瑾咬紧牙关,“沈萝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谋杀亲夫?你方才摁到的是我的伤口。”
沈萝:天可怜见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千里迢迢寻夫君,难道还盼着他出事吗?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突然那么一倒下,我好怕你永远都醒不来?”
谢怀瑾:???这是想他好吗?
沈萝发丝凌乱,看着瘦了一圈且肤色晒成小麦色的谢怀瑾,心中百感交集。
老天爷还她那个玉树临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