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静宸、齐媚儿在珉州城逛了一天,几乎转变了珉州城的大街小巷,回到行馆的时候许无言几乎拉了一马车的物品,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许无言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些秦静宸和齐媚儿精心挑选的东西,这齐媚儿不愧是当年青楼的头牌,只要她有她心仪之物,就算是在珉州城的犄角旮旯,她都能找得到;
齐媚儿帮忙挑的东西繁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色泽艳丽、夺人眼球的风格,相比之下秦静宸要内敛的多,一整天她所挑的东西不过是几件而已,而且都是按照许无言的喜好挑选的,风格也都是许无言比较喜欢的。
“诶!狐尾,你回来了!”子雅期见许无言看着马车上满满当当的物品发呆,走上前去拍了拍她,道,
许无言扭头看了看子雅期,“你把这些东西挑几件留下,再挑几件给于馨忧送过去,剩下的派几个人送到涵州城蓝非墨那里去。”
子雅期点了点头,“没问题!”然后看着面带倦容的许无言,关心的言道:“狐尾,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许无言摇了摇头,问道:“嫣儿和卓涵呢?”
“在大厅里呢!”
“走,咱们过去,商讨一下案情!”许无言不想拖拖拉拉,有些东西需要立刻告诉大家,不然就会遗忘一些细节的东西,
子雅期点了点头,两人便走进了行馆大厅。
“无言,怎么样?”施嫣儿见许无言走进来,给她倒了杯水,开口问道,
许无言喝了一口水,道:“在和她们接触的过程当中。我无意间提到过关于案子的事情,不过两人均是刻意避而不谈。”
“难道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
“不排除这个,不过后来逛的兴起了。齐媚儿的字里行间透漏了一点,提到当日于馨忧还曾极力救治唐奚玄。”
“案卷记载于馨忧毒害唐奚玄的原因就是日有嫌隙。如果说当日于馨忧救治唐奚玄,这与案卷记载全然不符,加之于馨忧的身份,又怎么会贸然定于馨忧的罪呢?”施嫣儿结合自己所知道的案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案卷和齐媚儿的话,必定有一个是假的”子雅期说着看了看许无言。“无言,依你看那齐媚儿会不会随口一说,又或是故意误导我们呢?”
“子雅期说的没错,倘若案卷有误的话。于馨忧当日确有救治唐奚玄,那么唐奚鸿和另外两个唐家兄弟联合侦办此案,不会不以此为于馨忧开罪的!”方卓涵依照常理推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仅凭这一点不能排除于馨忧毒害唐奚玄的罪名。倘若其他的证据齐全,人证物证俱在,于馨忧还是不能逃脱杀人偿命的律令。”施嫣儿依据自己浏览过的大量案件,总结道,
施嫣儿说的没错。在这个重视人证和口供的年代年代,仅凭杀人动机不足这一点,是不能够为一个人开脱的。
即便是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只要人证、物证还有犯人的口供在就可以依照现有的法令处决一个人。
“只是…为何我们见到于馨忧的时候,她没有告知我们此事呢?”许无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两次见到于馨忧的场景,她对于案情似乎只字未提,除了高姿态的拜托许无言侦破案件之外,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提供,
通常来说,受冤之人,倘若有洗刷冤屈的可能,都应该对那个可能为自己平反昭雪之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于馨忧这般表现岂不是太反常了吗?
“是啊!莫不是她是刻意隐瞒我们的?”想到于馨忧那双静到让人觉得脊背发凉的眼睛,子雅期就有些发毛,
“不会吧!告诉我们于她没有什么坏处,她没有必要瞒我们的!”施嫣儿凝眉想了想言道:“无言,齐媚儿会不会是刻意混淆我们的视线才会如此呢?”
“应该不会,齐媚儿还没有那么缜密的心思!”许无言又把一整天内和秦静宸、齐媚儿的对话给过滤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信息疏漏之处。
接着扭头看了看施嫣儿,“嫣儿,这些日子你们所查问的那些当时的人证,可有人提及此事?”
施嫣儿将这些天查问的人证过滤了一遍,说道:“其他的人证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一个是侍奉唐季元的丫鬟提过当日于馨忧不顾唐奚玄腹痛难忍,强行让他喝过一些东西。唐奚玄喝了之后,不消片刻便七孔流血身亡了。”
“喝过什么?”方卓涵急忙问道,
“她说没看清楚,好像是一些粘乎乎的东西,在于馨忧灌那些东西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一包开了封的砒霜。这包砒霜也是坐实于馨忧罪名的直接证据!”
“那当日所用的碗可还在?”许无言紧接着问道,
子雅期结果话茬,“我并未在证物中见过类似碗之类的物品,倒是于馨忧亲手做的点心还在。仵作也证实了其中含有砒霜。”
“卓涵,明日你随妖男前去证物房,看一下那些点心。嫣儿,你随我前去太守府。”
“我们去太守府做什么?”施嫣儿不解的看着许无言,
“还原案发现场!”
第二日,许无言和施嫣儿便到了太守府,在场的除了齐媚儿、秦静宸之外,还有几个当日在场的人证;
许无言环视了唐奚玄当日遇害的,自己住处的一个凉亭,接着扫视了所有在场的人一眼,继而朗声说道:“本官受太守之托侦办此案,希望各位给予全力的配合。今日是三公子的百日祭,本官希望大家尽可能还原当日案发的情景,让本官能够详细了解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日的许无言一身湖蓝色的女式官服,那枚象征身份的簪子别在秀发之上,闪着耀眼的光泽。与那日狂街之时的女儿家姿态截然不同,周身散发的威势让人不得不为之臣服。
秦静宸看着指挥若定的许无言,心中莫名的一惊,这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当真是不愧是名动天和的女提刑。
“启禀大人,那一日三公子在此处练功舞剑,我和往日一样给三公子送点心。谁知当日三公子吃了点心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腹痛难忍,倒在地上。之后……”当日为唐奚玄送点心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
“停!”许无言骤然喊停,看了一眼,说话的小丫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头也不敢抬,只是偶尔偷偷的瞄上许无言几眼,
“那点心是谁做的?又经过何人之手?”许无言放缓了语气,问道,
那小丫环大概是怕极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抽泣的声音说道:“大人,不管奴婢的事,奴婢只是按时给三公子送点心,什么都没做!大人饶命啊!”
许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将那小丫环扶了起来,“你不要怕!我只是询问一下那点心是谁做的,除了你还有谁碰过,别无他意!”
那小丫环战战兢兢的看了许无言一眼,低声说道:“是…是…是大夫人做的!”
“这府里的点心都是大夫人做的吗?”许无言继续问道,
“三位夫人都有做,当日是该大夫人为三公子做点心,奴婢就是像往常一样,端了点心就送给三公子了。”
见那小丫环说的糊里糊涂,秦静宸走了过来,“小云,你下去吧!”
然后,看了看许无言,福了福身道:“大人,府中的规矩,由我、大嫂还有媚儿为爹娘还有三公子制作点心,除了节庆,什么日子有谁做,都是固定的。那一日,本该是大嫂做的,只是那日爹娘没有胃口,只有三弟吃了点心。”
许无言点了点头,“有劳二夫人解惑了!”
接着的一个人证是于馨忧跟前服侍多年的老妈子—徐妈,只见年过五旬的夫人走上前去,颇晓礼数的给许无言施了一礼,
“当日,我和大夫人是头一个赶到这里的,那一日大夫人见三公子腹痛难忍,就急忙让老身去取鸡蛋来,等到老身取来了鸡蛋,大家都到了,三公子也已经没了。”
许无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你离开的时候,就只有大夫人和三公子在此?”
徐妈点了点头,“是的!”
“接着你们就赶到了吗?”许无言看了看秦静宸和齐媚儿问道,
“是的!”齐媚儿稍显急促的走上前去,答道,“当日,我和二嫂赶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大嫂在强行灌三叔叔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儿,三叔叔就殁了!”
许无言没有答话,而是看着秦静宸,
“情况就如媚儿所说!大抵如此”秦静宸不紧不慢的回答,
许无言站起身来,看了看施嫣儿,接着又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言语的走向别处……
施嫣儿收了收目光,“许大人,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你们再好好想想当日有什么你们见到的不寻常的事情没有?”
秦静宸的目光则是随着许无言的身影,也时而不时的移动着,显然方才的问话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目的,她究竟在怀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