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轻轻摇了摇头,缩进他的怀中。
轩辕祈将她放在床上,轻声道:“有我在这里,别怕。”
李长卿像猫似的蜷缩在床上,双手抱膝,看着他在桌子那边窸窸窣窣,不知干什么。
半响过后,轩辕祈拿了一个盒子走过去。
“这是什么?”
李长卿接过他手中淡紫色的盒子,仰头问道。
“打开看看。”
李长卿也不犹豫,打开便一眼瞧见和和盒子的颜色一模一样的裙衫,铺开在床上,便瞧见了对襟上的红梅。绣的栩栩如生,逼真醒目,梅瓣,梅叶以及梅枝,每一处无不精巧细腻,李长卿忍不住放到鼻子跟前。
不禁欣喜,扬唇:“有股梅花的味道。”
轩辕祈头,坐在床边,揽住她的肩膀,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替她盖严实,这才回道:“我专门请了南鼎国最好的绣娘替你做的,这云裳用的是最好的蚕丝,而蚕丝是在梅花中浸泡三天三夜,晾干而制成。”
“怪不得我闻起来有股梅花的味道,原来如此。”李长卿着,便又嗅了一下,淡淡的梅香,就像置身于梅海之中,不禁莞尔,复道:“我喜欢。”
微微绽开笑容,坚定的道。
“喜欢就好。”轩辕祈完,收起衣服,放好,便躺在她的身边。
“明天你一定要心。”揽过她的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心叮嘱道。
“嗯,你也一样,心轩辕楚。”
“嗯?”
轩辕祈将她拉开,低头看着她忽闪的眼睛,声音有些担忧的问道:“他怎么了?”
“没什么,总之,你一定要心。”
轩辕祈头,没在多问,将她重新拉近怀中,抱了她半响,语气暗哑道:“你救得包子,我让听歌打听了一下,若你喜欢,下次带你去他家里,那孩子也可怜,父亲当兵死了,是个遗腹子。”
李长卿眼睛冒光,想到包子那哈喇子沾了自己一脸,还不停叫着自己姐姐,心中不由一暖:“嗯,等祈福宴过了,你带我去瞧瞧。”
“好。”
着,用内力熄灯搂着她睡了。
被窝很暖和,李长卿主动环住他健硕而紧致的腰身,轻轻道:“等回去后,我会让外公帮我们提亲。”
轩辕祈身子一震。
内心犹如燃着了熊熊烈火,再也平复不了。
她的是外公,她的外公是叶国公,那是三公之首。
让他做主,肯定是好事。可是,轩辕祈想到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蹙眉半响。随后低头,声贴着她圆润的耳珠:“这事情,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黑暗中,李长卿看着那如皓月般明亮的双瞳,重重的头,再度像个猫似的缩进他的怀中,唇角带了甜蜜。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大年初一,祈福的日子。
李长卿一夜无梦,甜蜜的睡到了天明,伸手迷迷糊糊一摸,床榻上早就凉了一半,不由顿住,细细想着昨晚,才知轩辕祈是真的来过,只是又似往常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李长卿早就习惯这样的他,只是眸中带了淡淡的黯然,起床,收拾好一切,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衣服,唇角弯了弯,抚摸上质地柔软的衣料,划过那逼真的梅花,取出,穿上,在镜子前看了一眼。
眉若柳叶,目若弯月,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
不得不,李桑榆真的长了一张绝世的容颜。就连端谷玉,姚夭这些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都是无法聘美的。
不过,到底是可惜了。
李长卿轻轻叹息,这么美的脸,却到底成了李桑榆致命的弱。
“姐,寰王请您立刻启程。”
秋芷推门进来,看到李长卿绝美的容颜,如七仙女下凡人间,美的不可方物,到底还是愣了一下。
“姐,你真美啊。”秋芷赞叹道。
“是么?”李长卿语气淡淡的,转身看了秋芷一眼,秋芷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姐——。”
“走吧。”李长卿不再多言。
“可,姐,你这衣服不是寰王昨晚送来的,寰王殿下看到会生气的。”
虽然,不可否认,这件淡紫色绣梅云裳异常的好看,甚至都可以闻到梅花香味,可她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
“多嘴了。”李长卿语气不轻不重,就这么淡淡的了一句,却刚好碰到秋芷受惊的目光,不觉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双陌时的样子。
娇可爱,用惊人的出场方式令她可以对她刮目相看,女扮男装的娇俏喜人,那时候的双陌,明媚的就像春日早晨的阳光,暖人而温馨。
可是,如今,面前的女子,那总是战战兢兢的样子,时刻提防着她,害怕着她,却又不得不凑上前来违背心意伺候自己,这样的女子,令李长卿从恢复记忆后,就再也想不起,那张明媚的脸了。
所谓鬼手,早已不再。
李长卿不再看她,轻移莲步,走了出去。
昨晚又下了雪,早晨起来一片银装素裹,李长卿微微眯了眸子,被雪刺痛的双眼,到底还是流了一滴眼泪。
白的雪,红的血。
今天,这场不见血的战斗,就在这茫茫雪地中发生。
李长卿先走了出去,马车早就等候在外,明珠,郭慕蕾和姚夭坐在同一辆车中,而李长卿,则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
宁天临一身月牙色的长袍,袍子上是和昨晚为李长卿做的一模一样的紫荆花,紫色从领口一直蔓延到腰间,那一身华贵的衣服,正如李长卿想到的一般,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宛如天人。
从李长卿出现,宁天临的脸色就变的和雪相近。张了张嘴,到底没什么。
李长卿冲他头,先他一步上车。
紧接着,宁天临携了一身风雪钻进了马车里面。
李长卿和宁天临面对面坐着,只觉对面那人,紧紧抿着嘴,自打上车,眸子一直紧闭着,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一向温文尔雅的面上,此刻如犹如外面的结了冰的路面,冷冰冰的凉心。
李长卿安静的坐在马车上,裙衫散发的淡淡梅香,时不时的飘进宁天临的鼻腔中,充斥着他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半响之后,倏地睁开眼睛,语气凉薄,带了复杂的神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