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华一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变成了一棵大树,在干燥闷热的环境中枝繁叶茂。
不知过了多久,有几只鸟儿来树上扎了窝,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凝华一被吵闹的整天整夜的睡不着,想告诉那些聒噪的鸟儿——不要再叽叽喳喳,却陡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她现在只是一棵树。
于是凝华一努力的摇摆自己的树枝,希望能给鸟儿一个警告。
可是——
“你叫什么?”
“帛炉。”
“从哪里来?”
“不知。”
“……”
“我叫刨刨。”
“哦。”
“从……我也不记得我从哪里来了。”
“吵死了!”
“……”
“……”
“你又是谁?”
“罗严。”
“你从哪里来?”
“都说了你们两个吵死了!”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刨刨奇怪的问道。
“不知。”帛炉回道。
“……能不能闭嘴不要说话了?”
凝华一被惊得目瞪口呆,听它们说话,似乎有三只鸟,一只活泼好奇的叫刨刨,一只说话简单的帛炉,还有一只总是说刨刨和帛炉吵闹的罗严。
“它们都是你的灵魂。”一声清清寡寡的声音响起。
“我的?”凝华一不明的问道:“我的灵魂?”
“是的。”
灵魂?什么灵魂?不过我居然能说话了?我不是一棵大树吗?凝华一惊诧的想到。
不对!
不是说话,是心灵交流。
“你是谁?”
“我也是你的灵魂,你本身的灵魂。”
“那他们是?”
“他们是入侵的灵魂。”
凝华一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我被夺舍了?”
那声音回答道:“并非是夺舍。”
“夺舍是别人的灵魂进入你的躯体,从而吞噬你自身灵魂,以达到控制你本身的目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如此说来,你体内的这三个外来灵魂便不能算是夺舍了你本身的灵魂,也就是我。”
凝华一被这个声音所说的话听的迷迷糊糊,难道说这三只聒噪的鸟儿,其实是别人的灵魂?
她被三个人夺舍了?
“那我的灵魂呢?它已经被吞噬了?”
“……并没有。”声音继续说道:“我就是你本身的灵魂。”
“你?”
凝华一觉得自己仿佛是身处一个乱糟糟的毛线球。无论自己怎么挣脱都无法挣脱出来。
“是的。”
“等下等下。”凝华一努力让自己接受声音所说可能性。
“你是说。这只鸟儿是别人的灵魂,而你还好好的和我说话?”
“是这样。”
“……”
“怎么了?”
凝华一反问道:“你觉得这很正常?”
在自己的领地突然出现了三个陌生灵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容忍下去的!
声音停了半秒后说道:“不是我觉得很正常,是你觉得很正常,所以我才觉得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说,我其实默许了这三只聒噪的鸟儿存在在这里?”
“没错。”
“那你们打起来怎么办?”凝华一知道被夺舍的人,将会出现夺舍的灵魂和被夺舍的灵魂彼此之间的战斗,如果被夺舍的灵魂胜出,那就说明夺舍失败。但若是战败了,那修为、思想甚至躯体都全部会被生生的被夺舍灵魂夺去。
太可怕了!
“目前看来。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们在这里好一会儿了,相处的还算融洽,似乎还拜了兄弟。”
“……”凝华一不信的再次问道:“你说这三个外来灵魂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了?”
“是的。”
“那你呢?”
“我不就是你吗?”
凝华一立刻一个头两个大,声音已经消失了,那三只鸟儿也很少说话。
又过了些时间……
“你们没有发现吗?”刨刨神秘的对罗严和帛炉说。
“什么?”帛炉问道。
“这颗大树。”
“怎了?”帛炉继续问道。
“它居然不会说话!”刨刨难以置信的惊叫。
“的确。”帛炉点点头说道。
罗严则是闭上了眼睛休息。
“虽然我不记得我从哪里来。”刨刨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我记得我在我们那很厉害。”
“我也是。”帛炉继续点头说道:“我不应该是一只鸟。”
“我也这么觉得。”刨刨对帛炉的话很认可。
罗严睁开一只眼对帛炉和刨刨说道:“我们现在并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凝华一一直听着那三只鸟儿的说话,根据她的分析,这三只鸟儿似乎不知道自己进入别人的灵魂当中。而且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出身,可听到罗严如此说,看来只有它知道自己进入了别人的灵魂当中,难道它还记得自己的出身?凝华一更是聚精会神的细细听。
“我们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刨刨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身体?”帛炉也不明的问道。
罗严又闭上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没有感应出我从哪里来到这里的,但是我不是一只鸟,而且这里绝对不是我的家乡,你们两个,我根本不认识。”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刨刨看了帛炉一眼赞同道。
为什么我不能说话?凝华一傻傻的想着。
“是你不愿意说话。”
“你又来了?”凝华一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就是你。”
“对啊。我可以让你去和他们说话!这样我们就不无聊了!”凝华一显然一根筋,完全无视了声音的话。
“……”
你的代入感还真强,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棵大树了吗?
“大家好!”凝华一兴冲冲的对着三只鸟打招呼。
“你是谁?”刨刨奇怪的问。
帛炉和罗严也张望着。
“我是这棵大树。”凝华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美,她要和这三只鸟儿搞好关系以备后患。
“太好了!你也会说话?”刨刨显然是个爱热闹的鸟。
“嗯。”凝华一应道:“我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从来没有人来陪我,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是哪?”说话的不是刨刨而是罗严。
刨刨刚想说话却被罗严截了过去,不过罗严问的也正是他和帛炉想知道的问题。
凝华一笑呵呵的说道:“这是我的灵魂里啊,你们是谁啊?”
“灵魂?”刨刨、罗严和帛炉似乎并不知道灵魂是什么意思。
凝华一想解释给他们听,却听到罗严说道:“这是夺舍?是我们被夺舍了还是你被夺舍了?”
“你知道夺舍?”
没想到罗严、刨刨和帛炉都点点头。
随后却见这三只鸟儿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为什么知道夺舍?”
三只鸟儿面面相觑。竟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都忘了。”
凝华一和刨刨、帛炉两人相谈甚欢。只是罗严在一旁闭目,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梦,很长,很长。
魔界针忆的住处,魔尊幕容和针忆看着熟睡的凝华一,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已经有三个灵魂进去了。”针忆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泽。
幕容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你怎么知道?”
以幕容的修为,如果针忆用神识去审视凝华一的话,他是能看出来的,可是他没有。
针忆笑了笑说:“我从小便有这本事,可以看到人的灵魂。”说着。他打量了一下幕容。
幕容几乎就在同时对针忆产生了强烈的戒备。
“魔尊请放松,您的修为比我要高。我自然看不到你的灵魂。”针忆浅笑着打消了幕容的顾虑。
幕容闻言,藏起了那难以言说的抵触,耸了耸肩:“你看便看,本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针忆笑了笑,不可置否。
“这小家伙要多久才醒来?”幕容见凝华一双眼紧闭,双眉却时不时皱在一起。
“约莫傍晚。”
“如果她的灵魂被其他的灵魂吞噬了,她的力量在十年后还有可能苏醒吗?”幕容提出疑问。
针忆显然没有考虑许多。他一开始寻找神的遗孤也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强健的实验人体,至于神的力量,他可从来不在意。
“就算现在被吞噬了,十年后那灵魂也不堪神的力量,总会破日而出的。”针忆知道他必须这样说,尽管他自己也并不能保证十年后可能发生的事,否则幕容一定会阻止他研制摄魂聚灵丹的。
摄魂聚灵丹是他想了二百年的丹药,是他毕生的心血,无论要多久。有多难,他一定要研制成功!
“你是说她傍晚醒来时身体里有可能已经是别人的灵魂了?”幕容淡淡的问道。
事已至此,针忆即使不说,也是有很大的可能和幕容所猜测的是一样的。
“或许吧。”
幕容眼神中扫过一抹怒气:“立刻,让她醒来。”
针忆对此似乎并无惊讶,他甚至毫不在乎幕容身上散出的威压:“魔尊居然会在意这样的小丫头。”
“你想死了吗?”幕容低沉得声音缓缓说道。
谁都知道魔尊幕容是第五代魔尊,虽为男子但姿容艳丽,妖魅绝伦。更传说他很少亲手杀人。有人说是因为人身上总是有很多血,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溅到身上,而他又有很大的洁癖,根本忍受不了人血溅到身上。
后来又有人说,幕容很少亲手杀人的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一一他每天要用绝大部分时间美容,健身,让自己更美,所以他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杀人。百度搜或,,更新更快“魔尊息怒。“针忆依旧笑若春风,只是嘴角已隐隐渗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