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羽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那个雨夜来了好多好多人,多到连偌大的孤儿院也容置不下,大部分人只得撑着雨伞伫立在院外。
小傻呆呆的站在老院长的病chuang前,至今还无法从噩耗中清醒。老院长虚弱无比地躺在病chuang上,弥留之际的他连笑容都是那么的艰难,老院长对小傻说:“你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原因,但你要记住,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旅程,命运让你苦难”话未尽,老院长已经撒手人寰,忧色仍挂在他那张慈祥的脸庞上。
“是想让你去寻找能给你幸福的人。”小傻微微一愣,接道,这是他进屋以后说的唯一一句话。老院长这句话不知在小傻耳边响起过多少次,也是他唯一记住的一句老院长的话,但他从来都不以为然,而如今,弥留之际的老院长再次说起那句反复过无数遍的话语时,却犹令人震动、心颤。
这一刻。小傻顿悟了,其实自己从来没有孤单过,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位仁爱伟大的老爷爷,在他肚子饿的时候默默的拿出一堆零食,在他伤心的时候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在他失眠的夜晚默默地讲故事哄他入睡这一刻,小傻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小傻在老爷爷病chuang前恭恭敬敬地磕下三个响头,悄悄离开了孤儿院。小傻很清楚,自己变了,变得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自暴自弃,不会再去想着依靠别人,而是对自己充满自信,对未来充满愿景:谢谢你老爷爷!是你让我明白,谁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故事
待秦心羽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大师姐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喃喃道:“命运让你苦难,是想让你去寻找能给你幸福的人。”说完,大师姐对他展颜一笑:“谢谢你,小傻。”
秦心羽愣了愣,说道:“对我说也没用,我又不是小傻。”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大师姐也不揭穿他,柔声道:“谁对你说了?就你会自作多情,懒得理你。”说完,小嘴一翘,咯咯娇笑起来。抛却了纠缠多年的伤痛记忆,大师姐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就似初次吃到美味糖果的小女孩。
秦心羽长长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女孩再也不会为往事而伤感了,就好像小傻明白老爷爷的良苦用心后。随后他又是一阵惋惜,我居然还有心理辅导方面的惊人天赋,在地球那会儿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优点呢?屈才,真特么的屈才。
经过这次交心,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不少。
西垂的落日被地平线遮住了半个身子,昏黄的暮色将两人嬉笑追赶的影子拉的老长。
远处,一棵百米之高的树木枝杈上,一个腰别宝剑的灰袍男子斜靠其上,深邃的眼睛目送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男子喃喃自语道:“一百年了,你可让我好等啊,心结!”男子缓缓闭上双眼,俊美的脸庞古井无波,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海,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您说的没错,他真的出现了,就在我的眼前。
忽然,一阵树叶的沙沙声传入他耳中,腰间的宝剑竟是轻轻震动低吟起来,仿佛饱含灵性的活物般。
男子斜眼一看,几十道人影在下方的树干上飞腾跳跃,几个呼吸,消失于他的视野。
披发男子微微一笑,白皙的右手轻轻抚上宝剑,幽幽道:“再等等,我的老朋友。”说也奇怪,宝剑像听懂男子的话一般,竟是不在有所动静,除了古朴华美的外形外,与平常宝剑无异。
大师姐的家位于才德小镇东面的最外围区域,也就是最贫穷的家庭。因为越靠镇中心便越富有,反之便越贫穷。
两百平米不到的院子里却住着四户人家,各占一角,显得分外拥挤。院子中央是一棵修剪有型的樱花树,红色的树叶分为艳丽,像极一位红妆素裹的妖娆女郎,上面的物事更是将秦心羽的目光紧紧的吸引了过去。
大师姐捧着一碗清水从屋里行出,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樱花树,瞬间想到什么,“啊”一声惊叫,俏脸通红,急急将盛满清水的小碗塞到他手里,羞怒道:“大瑟狼,不准看。”说着,急急将他身子推转过去。
原来,院内住的都是几位孤寡老妇,平常也没什么人来,所以她的衣服都是晾在樱花树干上,包括一些贴身衣物。
秦心羽被抓了个现行,不禁老脸一红,嘴上却佯装不解道:“大瑟狼?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这樱花树是女的?”
见他一本正经不似说谎,大师姐不免松了口气,难道他真的没看见,可刚才他的眼神她狐疑道:“你真的只是在看樱花树吗?”
掩饰的毫无端倪,我特么真是影帝啊!
秦心羽故作惊讶道:“难道我忽视了什么?那让我再仔细看看。”说完,就欲转身。
大师姐急忙制止住他,面红耳赤道:“你,你不许转身。”说完,急急跑到樱花树下将衣物揽进怀中,还警惕的望向秦心羽这边,生怕他会转身偷看。
秦心羽倒也老实,直到大师姐回到屋中才转过身来。他骚骚一笑,不就是几件贴身胸衣和小裤裤嘛,有什么害羞的,你看我就不害羞。想罢,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以此平息小腹的灼热。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秦心羽微微摇头,大师姐的脸皮也太薄了点吧?不过我喜欢!将小碗放在门前的石阶上,对屋内喊道:“我去把剩余的干柴搬回来,对了,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说完,哼着小曲往外奔去。
屋内,大师姐背靠在门后,胸前起伏不定,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嘴中不停地低声骂道:“大瑟狼,大瑟狼”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心羽正暗叹桃花运来得匆匆之际,忽然,几个急掠的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眼睛一眯,闪身躲进一暗角处,偷偷观察。
只见几个脸戴鬼脸面具的人跪在一个黑袍男子身前,禀告着什么。秦心羽隐约听见的是:“禀二爷,目标已确认。”
被尊称二爷的男子身材修长,内着黑色西式紧身皮衣,外披黑色高领长袍,狭长的眼睛泛着森森冷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男子淡淡道:“找到他,格杀勿论。”随后他又补充道:“别对无关镇民出手。”无故杀戮会被帝国所敌对,毕竟以现在家族的实力,远远经不起这些动荡。
“是。”鬼脸手下蓦然起身,几个跳跃间,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臭小子,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话毕,二爷幻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躲在暗角的秦心羽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不用想,他们口中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因为那几个手下的装束与上次袭击他的那几人的装束一模一样。
不过,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个叫二爷的人,他给自己的威压居然仅次于师尊,连精灵族女王也没曾给他这种感觉。秦心羽不免暗自叫苦:荒音啊荒音,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待确定他们离开后,秦心羽才蹑手蹑脚的离去。他却没注意到,叫二爷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的一处墙头上,披风被西风吹的哗哗作响。他盯着秦心羽离去的背影,眼中寒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心羽小心翼翼的避过他们的搜寻,将木材全部从林中搬回院内时,已是月上树梢。
大师姐眼波流转的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放置好干柴,见大师姐呆呆的盯着自己,秦心羽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眼前一晃,调笑道:“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大师姐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轻“呸”一声,急忙别过脸去,手忙脚乱的递上备好的银耳糖水,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秦心羽一口气将银耳糖水喝的一滴不剩,啧啧赞道:“好喝,好喝,谁要娶了大师姐当老婆,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不许胡说。”大师姐夺过他手中的碗,放在身侧,面红耳赤的取出毛巾,温柔地帮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大师姐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让秦心羽的心跳瞬间加速几倍,他强忍住将佳人搂进怀里的冲动,起身告辞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见。”淡定,淡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他就欲离去,大师姐急忙道:“今晚就留下吃饭吧!”
“好”字几乎脱口而出,秦心羽急忙用“不”带过:“不,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见。”说完,不待她答话,急急行出院门。
大师姐急急跟出几步,倚在院门边,痴痴地望着那个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月色下,她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黑暗中,秦心羽望着那个久久伫立在院门前的倩影,拳头紧握。他之所以婉拒大师姐,是因为他知道,今晚那些杀手便会找上他,他可不想连累大师姐。
你们让我错失一次与佳人共进晚餐的机会,小爷跟你们势不两立!
街道上灯火通明,秦心羽大摇大摆地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遍,却连一个面具杀手都没遇见。他不禁抱怨道:“奶奶的,这些杀手也太不专业了吧,小爷不躲不藏,他们反而找不到我了,难道还真应了那句话,最危险便是最安全?”
依夫大叔见秦心羽骂骂咧咧地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不免觉得好笑,打趣道:“我说秦小子,你这是在做饭前运动吗?”话音刚落,几位店中的客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秦心羽走进馒头店,一屁股坐在凳上,愤愤道:“什么餐前运动,我在等人来杀我呢!”随后警惕的在店内巡视,低声问道:“依夫大叔,波莉去哪儿了?”
依夫大叔哈哈一笑,显然没把他前面的话当真,笑道:“她呀,刚睡下,怎么,找她有事?”
我找她有屁事,实在是怕她突然闪现到身后,吓得我把所有馒头都喷出来。不过这才刚天黑就睡觉,还真没白长那身肥肉。
秦心羽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来五个馒头。”不过说也奇怪,今天馒头店怎么还没打烊,要是在以往,天黑之前便已收摊。秦心羽道:“依夫大叔,今天生意蛮好的嘛。”
依夫大叔端出一个装有五个大白馒头的蒸格放在他桌上,说道:“听说今天镇中心的拍卖行要拍卖几件宝物,所以各路人士纷纷云集于此,这人一多,我店里的生意自然会比往常好上一些。”
“原来如此。”秦心羽点了点头,好奇道:“不知是些什么样的珍宝?”
依夫大叔想了想,不确定道:“听店里的客人谈话,好像是些什么刀啊、剑啊、药啊什么的,至于确切的名字,我也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