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1 / 1)

“里米尔那家伙真够惨的,父母死得早,唯一的妹妹现在还被人轮.奸了。”

“轮.奸?难道不止一个?”

“他们都这么说,我估计也是真的,你看里米尔哭得多伤心,要不是巴布鲁拦着,搞不好独耳真就被他捅死了。”

“能不伤心吗?他妹妹马上就到嫁人的年纪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处.女了,谁还会愿意出那么多牛娶她?她娘家就剩里米尔这个兄长一人了,一下损失那么多牛,里米尔能不伤心吗?换做是我,我也要跟他拼命,呵呵。”

“别这么说,里米尔不是这样的人。不过真的是可惜,啧啧~”

手术室外,两名当地员工坐在台阶上闲聊,最后说话的人也不知是在可惜独耳没有被杀死还是在可惜里米尔失去了二十头牛的聘礼。

“闭嘴吧,臭小子们。老娘整天忙得人仰马翻,你们倒是闲得很,还有功夫在这儿替别人操心,都不想干了是吧?没问题,一会儿我看到卡特先生一定告诉他。”

助产士卡沙的大嗓门突然出现在身后,两人同时吓得一激灵。

回头一看是卡沙,连忙堆笑告饶。

卡沙脾气不太好,没耐心听他们废话,大手一挥:“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手术室外面是给你们聊天说笑的地方么?还不赶紧滚,下次再让我发现试试。”

两人咧嘴一笑,知道卡沙这是放过他们了,瞬间脚底生风,麻利地溜了。

尽管医院里不乏像卡沙这样正直的人,但流言蜚语之所以杀伤力极强,就是因为它的传播力不是仅凭个人的力量就可以遏制的。

不出半天,几乎全院都知道了里米尔家遭遇的不幸事。

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不知道里米尔是谁,或许有点儿印象,也只是那个白人女医生的跟班翻译而已。这个可怜的家伙不过是他们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谈资罢了。

里米尔向医院请了两天假,回去操持妹妹迪利的葬礼。卡特考虑到里米尔的特殊情况,愿意多给几天假,但里米尔谢绝了他的好意,只说两天够了,他会准时回来上班的。

说是葬礼,其实只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仪式,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棺材那种东西,当地只有族长或族中很有威望的长者去世时才会费心打制。

莫卢族兴哭丧,村里谁家办丧事,村里的妇女无论熟不熟都要来哭一哭,和死者家沾亲带故或是旧识,闻讯也要赶来吊唁。

可里米尔的妹妹尚未出嫁,死前还被破了身,死得实属不光彩,即使她是受害者,但在妇女本就没有地位的莫卢族,女人这样的死法定是遭到神灵的遗弃。

被神灵遗弃的人,是没有人愿意来参加葬礼的。

谁都不愿沾染晦气。

妇女们或许感同身受还能有点怜悯之心,但莫卢族从来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蝼蚁。

里米尔没有父母,至亲只剩叔叔一家。家中唯一的女人只有婶婶了,婶婶嚎啕大哭,一副随时可能哭到昏厥的样子。

她是真的伤心,小儿子坡派前不久才遭受了一辈子的毁灭打击,转眼侄女惨遭蹂.躏而死,悲伤堆积到一起,她不知道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

里米尔的眼里似乎没有哀伤,看不透,读不懂。但显然他很不好,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如同行尸走肉。

他轻抚着迪利瘦窄的面颊,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挖好坑的里面铺着藤条和稻草,遗体平躺放置在稻草上,然后眼见着一寸寸黄土将那瘦小的身躯掩埋,消失不见。

隔天,里米尔回医院销了假,看上去一切如常。

他见到医院的同事依旧热情招呼,工作依旧积极认真,他的表现称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员工,连汉斯都这么说。

容许对他的状态有些担心,里米尔并不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小伙子,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写在脸上。前两天还喊打喊杀恨不得要与独耳同归于尽的他,突然间就安静了,就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太不正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容许试图找机会和里米尔谈一谈,遗憾的是几次都无功而返,里米尔对于妹妹暴毙这个话题十分敏感且抗拒。

宽慰的话每每到了嘴边最后都吞了回去,心灵导师不是人人能当。在与人沟通方面,医务科的张昊不止一次说过她这方面能力存在一定程度的障碍,尽管她从不屑一顾,但有时确实让她感到无力和挫败。

独耳死了。

死法和电影里“大个子”的结局惊人的相似。

独耳无视医院再三警告,在病房调戏猥.亵女护士琳达,被安保队强行驱离医院。事发突然,尚未来得及通知其他属下来接应,拖着一身病躯的独耳和两名没有武器的手下一出医院很快就被村民们包围,他们的愤怒隐忍了太久,终于有了爆发的合适时机。

两名手下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后伺机跑了,留下独耳一人苟延残喘。没多久,满身伤痕的独耳便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然而人们的发泄并没有停止……

这一刻,独耳和大个子命运轨迹的再次重叠,是巧合,还是因果注定?

独耳这样的渣滓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同情。

容许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疑点破绽太多。但她也很清楚,即使她提出质疑,根本没人会在意所谓的真相。

真相就是,人是他们共同打死的,只有他死了,大家才能圆满。

而她的质疑也会令自己身陷囹圄,她不是圣母,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何况,她之前就已经出手过一次,只不过失败了,不是么?

“里米尔,独耳已经死了,死无全尸,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这下也算可以告慰你妹妹的在天之灵。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你还要迎接新的生活。”容许酝酿着将这段话说了出来,她相信里米尔应该听得明白。

“是的,我已经到迪利墓前告诉她,欺负她的坏人死了,她可以安息了。谢谢你,我很好,妮可医生。”

里米尔微笑着攥紧拳头,不,这件事还没结束怎么能说就让它过去?

不可能,过不去!

独耳是死了,但真正对迪利施暴的那群畜生还活着,他们都该死,他们都得给迪利陪葬!

容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成功入睡。

闭上眼睛,独耳那双黄浊的厉眼就会不断浮现,红色渐渐取代了暗黄,越来越红,艳如鲜血。猛地摇摇头,睁开眼,还是她住这间漆黑的小屋。

容许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不断想起独耳,难道只是因为他死得突然,死得直白却又不是那么明白?

她自嘲地笑了出来,呵,人性果然是矛盾的么?

“能聊聊么?”

满是疲惫的女声划破夜的幽寂。

刚下手术回来的荣晋阳闻声低头,借着手电的光线在黑暗中寻找,很快在不远的台阶上发现了刚才出声的那团黑影。

他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手中的电筒上下扫射着,最后停住。

手电光在黑夜里比正午的阳光还刺眼,容许不得不闭上眼,伸手挡住照在她眼睛处的强光。有点郁闷也有点气,他总是这样故意。

荣晋阳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台阶上缩成一团的她,眉头不禁一皱。

“你大半夜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卡特没教你规矩还是你自认为这里足够安全?”

容许心烦,不想跟他斗嘴,虽然他说得没错,这里并没有安全到她一个女人可以半夜独自仰望星空,哪怕是在院子里。

“睡不着,房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你在等我。”是肯定句。

容许抬头,他太高了,本来站着她就矮他一个头,此刻的他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头顶,和黑暗一起将她笼罩淹没。

“你总是这么自信,有时是不是过于自恋了?”

荣晋阳转身抬脚,容许情急一下拽住他的裤脚,呐呐地请求:“别走。”

“说实话。”

低沉如水的声音吹拂过她头顶,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消散在千千发丝中,渗入肌底。

她仿佛瞬间被蛊惑,复又清醒。

“是,我是在等你。”容许无奈,“现在可以坐下来说会话了吗?”

荣晋阳再次抬脚,容许拽住他裤脚的手还未撤离,用力扯了扯,不放他走。

“这么急要脱我裤子?”他轻声一笑,扫了眼周围环境,“进屋都等不及了,野战?”

容许听后忙松手,耳后脖颈红了一片,又羞又气,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去哪儿?”不接他的话,容许强自镇定问。

“去你屋,满足你。”

“……”

“发什么愣!我站了一天手术还要陪聊,你就让我坐地上吹风?还是真想来场野战热热身,嗯?”荣晋阳眉峰一挑,笑得蔫坏。

地上坐久了脚心发麻,容许试了两下都没站起来,蓦地手臂一疼,整个被人拎站了起来,除了荣晋阳还能有谁。

荣晋阳像主人般径自大步进了容许的屋子,容许拖着发麻的腿慢慢在后面挪。

等她进了屋,看见那人半躺在她床上,翘着二郎腿,两只脚搁在床架外悠闲地晃着,那瞬间她真以为自己走错地方,进的是他的屋而不是自己的。

“你去别的单身女性家也是这样不打招呼直接上床?”容许冷笑。

荣晋阳半侧过身,歪头搁在支起的手臂上,看她冷着脸微微发抖,不知冻得还是气得,有趣极了。

“就看你说的上床是哪种意思了,不如你告诉我,我再回答。”

容许忍着火进屋抽出唯一一张椅子,重重地往床边一放,坐下。

“你刚刚说进屋就满足我,那好,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荣晋阳舒服地靠在她叠好的被子上,双臂交叉放在脑后,轻声笑道:“放松点,我对你什么时候说的不是实话?不像某些人,糊弄我还怀疑我的智商,小骗子。”

容许装作听不懂。

“我问你,独耳为什么会被赶出医院?”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卡特?”

“卡特说的我都知道。”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

荣晋阳闭上眼假寐,“我该知道么?”

“你知道。”容许盯着他,半晌,“我看到琳达找你了,在后巷。”

最新小说: 重生团宠影帝夫人又穷又凶txt 藏娇(H) 家教(1V1 H) 顶级气运,悄悄修炼千年悄悄修炼千年境界划分 洛星宇原煜这么漂亮居然是Alpha! 被C的Y水横流的RX NPC都是我的储备粮 梦meng 穿成无cp文男主的早逝妻 奶妈的秘密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