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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话 所谓力量(1 / 1)

“啊!这么早!”

桑涟其实也起得很早,每天都是这样,他一天也没有中断他的锻炼。

“嗯。”陈琅还在关心他的练习,只是简略地回答。

“在修炼?”

“是啊,只是感觉练习起来很费劲……”陈琅老实地回答。

桑涟得意笑道:“那我们来打一架?”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陈琅急忙说:“哇啊你这是持强凌弱啊你!”

“光是练习怎么可以?”桑涟说,“毕竟要变强就是要一直打架一直打架嘛,来吧趁着希尔斯还没有来,不然等你练完可就没力气了。”

“哦,好吧,不过肯定没机会赢。”陈琅只好答应,然后向森林里面走去。

“诶诶,你剑就在脚边呢,眼神这么差?”桑涟指着陈琅脚边提醒。

“不是,我是想找一根木棍来代替剑啦,总不可能用那把真剑。”

桑涟三步上前把陈琅拎了回来:“你还怕伤到我啊?就你那两下子?用就用,反正你也打不赢我。只是个练习,而且木棍和剑的手感可是完全不同的,万一你今后只会用木棍怎么办?”

于是陈琅又把剑捡起来,双手持握,这对他并不难,但是。

没法进攻,对面的不是敌人,这也不是生死战斗,根本下不下决心去砍。但是这又是必须要打的一架,他握剑的手开始不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矛盾。

桑涟已经到了他面前,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右手猛地揽住他腹部。陈琅整个人离了地,以右手为轴全身一个大旋转,世界在他眼睛里旋转了一圈,最后伴随着被狠狠摔在地面上的冲击,景物回归到眼前的蓝天。只是因为疼痛模糊了。

“痛不痛?”桑涟问道,语气绝不是在关切。

“很痛啊!”陈琅出声抗议。

“好,”桑涟点头,“如果你在再这么心不在焉,我担保你会更痛。”

这句威胁非常有效果。使得他在下一次过招用力挥了一剑,一道横斩,被桑涟毫无悬念地压低重心躲开,然后挥拳命中胸口正中。陈琅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这一拳足以杀人,然而自己没有死,或许这个世界的规则把人类的身体强化了吧。但是那种足以碎骨的疼痛还是在全身肆虐开来,他很长时间几乎不能呼吸,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此时的桑涟根本就没有要留情的样子。

桑涟活动了几下腕关节,“休息好了没有?再来。”

“那个……咳咳!等等……”陈琅用剑撑住身体坐起来,心想这真的不是要杀人吗。

桑涟严厉道,脸色和曾经那个很自大的他完全不同,他此刻好像是一个严厉的教官:“都说了你不够专注。要知道如果真正面对你的敌人,这么个状态连喽啰都打不赢。”

“可是……咳。”陈琅用力捶胸口,那一拳真的是太重了。

趁着他还没缓过来,桑涟继续说:“可是我不是敌人,这也只是切磋,对不对?但别忘了现在认真,也就是为了今后做准备,如果现在不行,那以后都不行,知不知道?你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变强,那现在就要认真。”

昨天的承诺还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言行就产生了偏差,真是丢人。陈琅想。

认真,把桑涟当成敌人,认真面对,认真去战斗,和手中的剑一起……

他握剑的手上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手感,令他不禁闭上眼睛,关闭视觉可以让这种手感更加清晰。这是一位普通铁匠所铸,看得出很用心,从剑刃之直,剑柄的皮革缠绕之用心,剑身之对称都可以看出来。金属的重量根本不是那些玩具可以比拟的,剑刃粘了泥土,但抹去这些,依旧光滑。

剑自古以来都是杀人的兵器。

陈琅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那栋烂尾楼的时候,死宅买了一把木刀出来炫耀,不知道仿的哪部动漫。听死宅说是画了大价钱,做工很精良。他拔出来试过,当时好像手上都有细细的电流通过似的,好像自己都被那些英雄人物所俯身。仗剑行天涯,斩断眼前的敌人,保护身后的人。每个男孩都对这样的冷兵器有超常的热情。不过终究是工艺品,离用来杀人还有很长距离。

现在,自己手上的剑,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么?

拿起剑,挥砍吧。斩杀你身前那些要伤害你的敌人,因为不这样的话,你所保护的,就要失去了。剑可以杀人,但拿剑的人不是杀人的机器。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陈琅的目的,早就无比清楚了。

剑是死物,人是活物,但是,人的意志,是要经由剑来展现的。

那,这把剑,这把倾注了铁匠心意的剑,帮我变强吧,成为我意志的一部分吧。

黑火从猛然窜出!陈琅睁开眼睛,眼神与之前再不相同。

望着被淡淡黑暗包裹的陈琅桑涟露出兴奋之色。

这次是由陈琅向前冲去,他放低了重心,如野狼一样冲锋,他明确了攻击方式,将剑向下端平,在水平面上划出一个黑色的扇形。下端横斩!

下段斩击,最好的策略是后退。下蹲无用,上跳容易被连击,桑涟这些策略都没有采用。他抬脚,在剑即将将他撕成两片的时候,猛地一踏!

刀刃直坠,被踩进泥土之中。然而桑涟却意外地没有感到踩入泥土的实感。

他忘了黑火,陈琅根本没有试图收回剑,而是任由剑刃没入地面,黑火将剑刃周围的泥土全部变成泥沙。泥土本是团结在一起的,才能拥有一些形体,才能有阻挡的力量,黑火连这一点团结都破坏,只要再向地下没入一寸!

剑刃大半没入地面,桑涟的脚底已经脱离了剑刃。剑刃用逃入泥土的方法摆脱了踏刀的束缚。

桑涟突然意识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陈琅的剑向上一撩!如同黑影攒空,猝不及防!

可惜还是落空了,桑涟已经先一步后跳躲开了。没有下一击了,陈琅正想接一记猛烈的向下劈斩,桑涟已经突至近身,钳住手腕。陈琅顿时手一松,剑落在地上。

桑涟一甩,把陈琅扯得往旁边一扑,不过还是站住了。看来这次明显放水了吧。桑涟脸上可是带着自信的笑呢。

“啊啊,还是输了。我就知道。”陈琅无奈地笑笑,伴随轻微的喘气,刚刚的对战令他感到了之前,在自己那个世界从未感到的东西。并未消耗多少体力,然而传来的兴奋确实自己从未体验过的。

战斗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好像有什么原始的东西苏醒了,自己前十四年间,在自己那个人类没有力量的世界,一直沉睡的。

对于拥有力量的感觉!可以用双手改变一切的感觉!

万年前,人类还在和大自然斗争的时候,这感觉或许已经埋下了种子,今日再次苏醒。人类对抗野兽,与野兽周旋,厮杀,那令大脑,令神经绷紧,甚至让人屏息的感觉,原来,是这么令人激动啊。

“那个,再来?”陈琅居然找死地这么问道。

“好啊!刚刚差点被你劈成两半,你还玩这些狡诈把戏!”

陈琅突然感到,其实这个世界的人,依旧将战斗的感觉保存的啊。

突然一声尖叫:“你们两个打架怎么用上真剑了!”

沈希翼起得也很早,其实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无声地看了看这场一点都不专业的战斗,然后各忙各的去,这个地方已经从夜里苏醒了。

“长记性嘛!”桑涟对自己的指导成果很满意。

“砍死你长记性!”突然希尔斯出现在他的后方,伴随着一记响亮的后脑重击。

“呜哇!”桑涟抱头鼠串,“你怕我抢你饭碗么!”

“滚蛋!谁稀罕!”

希尔斯眼珠一动,把注意力从桑涟身上移回陈琅。

“不过,直接上真剑打,也不错,那好吧,每天花半天练臂力和技巧,剩下半天……我可以和你比划比划?”希尔斯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其实陈琅你要不要和我打打看?”沈希翼突然也提议。

“喂喂……我刚刚被打的可还在疼呢!”陈琅大声抗议。

“看你刚刚也没怕啊!”希尔斯说。

总之,之后有一段日子,陈琅一直在被空手胖揍,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别看沈希翼是个刚过十四岁的小女生,她一挥短刀震得陈琅手发麻,以及被希尔斯用他那把比自己大得多的钢剑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黑火根本还没有发挥威力,毕竟黑火能否粉碎和对手的坚韧程度有关,这么说来对方可是相当不可动摇。或者说只是自己太弱。只是偶尔会起一些令人意外的辅助作用,例如没入地下之后突然上挑,顺利地砍开一些难砍的东西,例如骨头,木头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是在他被叫去帮厨的时候试的。

当然,除了修炼这个部分,他一直没有终止过百~万\小!说,以及与公会众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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