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停了,东方破晓,红日初升,金光洒满大地。清晨的阳光穿透了玻璃照进了屋子,飞云紧闭着双眼,脸上还带有满足的笑容,他突然脸色一变,紧咬着牙齿,露出痛苦的表情,额头上大汗淋漓,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喊:“雨柔,不要离开我。”
慢慢的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自己还待在马家山垃圾站的屋子里,不由得笑了一声,原来是一个梦。昨晚呢?昨晚的那种美妙的感觉也是梦吗?就算是梦,也是一个美丽的梦。
手臂上的伤口被绷带牢牢的包扎着,虽然还有些疼,但飞云知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心里升起了阵阵暖意。雨柔,我的天使,真是辛苦你了。对了,雨柔呢?飞云叫了两声,没有回应。
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而床单上一点黄黄的污迹旁边,有着一抹红红的血迹,那血迹如此的炫目,飞云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晚上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雨柔把她最宝贵的东西给了自己。
穿上裤子,光着膀子推开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目,地上有轿车离开的痕迹,飞云心想:“雨柔是不是去买东西了,我在屋里等等她吧。”
折腾了一夜,滴水未进,飞云进屋后就打开冰箱门,把剩余的食物都拿了出来,饱餐了一顿。
看到煤气灶上的脸盆被烧的黑黑的,飞云大概能想到这是雨柔为了给他取暖而弄的,不由得又露出了笑容。桌子上胡乱的堆着昨天晚上雨柔帮他取子弹用过的东西,飞云突然看到了老五给他的那个大信封,他记得老五说过要等杀了张耀业之后再看,飞云摇了摇头打开了那个大信封,信封里有一张卡、一把手枪和一张信纸。
飞云打开信纸,念道:“飞云,如果你能看到这信纸,那你要不就杀了张耀业,要不就没有动手,我和八爷其实已经知道你喜欢上了张耀业的女儿,八爷就是要你死,不管是你杀了张耀业,或者张耀业杀了你,这都是他希望看到的。而且,不仅仅是八爷,在八爷的身后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人物也要你死,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所以,不管怎样,你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卡里有一百万,虽然不多,略表心意,原谅我没有对你明言,有生再见。——老五”
飞云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自言自语道:“老五,谢谢你。”又想原来除了八爷,还有人要我死,而且是一个大人物,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呢?
此时,屋外远远传来轿车的声音,飞云以为是雨柔回来了,连忙跑过去,打开门却诧异的发现这根本不是雨柔开的红色轿车,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黑色的奔驰上,走下来一个人,这人竟然是福伯,他心急火燎的说道:“飞云,老爷和小姐都被八爷抓走了。”
飞云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冰凉,差点就晕过去了,他右手一把拽住福伯的衣领,把福伯给提了起来:“你说什么?雨柔昨天晚上还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被八爷抓走?如果八爷到了这里,要抓要杀的人也是我,怎么可能丢下我抓走雨柔?”
福伯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说:“老爷发现了你的枪里根本就没子弹,于是带着所有的人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没想到怎么找都没找到你们,然后就中了八爷的埋伏,所有手下,当时就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就和老爷一起被八爷抓住了。”
飞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昏昏沉沉中,在一个阴暗的胡同里,雨柔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说话,说是张耀业来了。原来张耀业那时不是来杀他的,而是要来救他。
飞云的手拽的更紧了:“那雨柔怎么会被抓?”
“八爷一定是在老爷没死的手下那问到了轿车上的车载电话,然后用老爷的命威胁小姐带你去送死……”
福伯话没说完,飞云就松开了福伯,转身飞奔到屋里拿起了那把老五给他的手枪,打开弹夹,里面装满了子弹,他又随手将桌子上的子弹全部装进了口袋,跑出来,福伯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他伸手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上了轿车。
福伯看着飞云的手臂,有血慢慢的从绷带处渗出,想是刚才拽他的衣领用力过猛,伤口崩裂了。“你的手臂在流血,可能是伤口破裂了……”
飞云冷冷的说道:“开车!去救雨柔!”
“要不,我们先去老爷的私人医院里处理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飞云怒吼道:“我他妈叫你开车,去救雨柔,去什么狗屁私人医院。你不开,你就给我滚下去,我来开。”
福伯被吓的慌忙转动方向盘,轿车飞快的开出了马家山垃圾站。
飞云的手臂在流血,心也在滴血,雨柔,你怎么这么傻,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用一百条命也报答不了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想到这里,飞云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轿车开到了水泥大道上,却碰上了堵车,大城市的堵车就像每天吃饭一样,已经成了生活常态。车子像乌龟一样缓慢的前行,不管你是奔驰、宝马还是夏利、奇瑞,面对堵车,都是一样的平等。
看到飞云那着急的就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的样子,福伯慢慢的说道:“飞云,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们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去救老爷和雨柔。”
飞云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必须冷静,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福伯又说道:“他们要杀的人是你,你不出现,小姐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
飞云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对,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没出现,雨柔不会有事的。
飞云看着福伯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把我送到那里,你就走吧。”
福伯愤怒的说道:“我服侍老爷和小姐这么多年,小姐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不关我的事。”
飞云冷笑一声:“你根本就不是福伯。”
福伯的眼神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极为精妙,连张耀业和张雨柔这两个和福伯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来,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可能。
福伯哈哈大笑:“我不是福伯?小子,你疯了吧,我不是福伯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