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趁着李惜柔一时无语,对着服侍她的两个嬷嬷说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扶夫人上床歇着!要是胎儿有什么闪失,当心剥了你们的皮!”话语里的威严让两个婆子吓白了脸,慌里慌张地就上前扶着李惜柔上床了。
李惜柔不甘心,还想撒娇使混,但青桑却不再给她机会,只听她略有些严厉地斥责道:“其实柔妹妹也是的,明明说嫌那软糖腻味,不吃的,这会子却吃了一大半,怀孕之人虽说嘴刁,但却不能贪嘴,啥东西吃多了都不好。”
李惜柔那个恨呀,明明是想陷害如雪,却没想被青桑说成贪嘴,但又无法反驳,难道说自己其实压根没吃那马桑花糖吗?
青桑趁热打铁,又问李太医:“太医,柔夫人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得静养?”
李太医不知这侧妃是何意,但柔夫人现在需要静养总是没错,于是李太医点头道:“回侧妃娘娘,没错,柔夫人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这见红了按理是不能多走动了。”
青桑要得就是李太医的这句话,她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柔妹妹,你千万得以王爷的子嗣为重,切不可再随意动气,更不可到处走动。这几日,妹妹就躺在床上好生养着吧。”
青桑这边对李惜柔说完,那边又寒着脸对两个嬷嬷说道:“你们俩听着,虽说你们是府里的老嬷嬷了,但是若是伺候不了柔夫人,保不了王爷的子嗣,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两个嬷嬷毕竟在王府里有些日子了,不是人精,也算得上机灵了。这谁强谁弱,谁的话得听,谁的话不能听,她们跪下回道:“奴婢们定当尽心竭力。”
“那就好,那你们可得伺候好了。”青桑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扫过李惜柔的脸,让李惜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但却不敢造次,毕竟青桑现在说得话听起来可都是为她着想,为王爷的子嗣着想,她能反驳吗?再者,这莫桑毕竟是侧妃。位份高于她,上次刺客的事她们虽有些冲突,却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现在这个时候,更没必要当着王爷的面去顶撞她,到时,恐怕会让王爷觉得她不识大体。李惜柔想到这一层,便勉强笑道:“多谢桑姐姐的关心。”心里边却是恨得牙痒痒。
青桑满脸是笑地说道:“妹妹快歇着吧。这如雪犯了如此大错,险些害了王爷子嗣,王爷自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的。”
“桑儿说得对,惜柔,你好生歇着。此事有本王和王妃,还有侧妃也会秉公处置,你就安心养胎吧。”说完。棠丰不等李惜柔再说话便对李太医说道:“李太医,这两日你就留在浣莲阁,待柔夫人胎像稳固了再行离开。”
李太医似乎不是很情愿,但王爷的话他怎么敢不听、不从,心里头万般不愿。嘴上还是答应了。也是,这李惜柔骄纵蛮横。表里不一,谁愿意和这样的人多呆呀。
接着,棠丰又再三叮嘱了两个嬷嬷要好生伺候着柔夫人,然后才带着青桑离开。
临行后,青桑悄悄对浅儿说:“你注意着这浣莲阁。”浅儿点头,没再跟上,待棠丰和青桑走远后,浅儿躲进了浣莲阁的暗处。
如雪被关进了后院的杂物房,被带走时,如雪回头对青桑感激地笑笑,不管如何,在这个时候,青桑还是来救了她,虽说没有揭穿李惜柔的奸计,但好歹自己还留着命。
青桑冲如雪点头微笑,暗示她不必担心。
如雪给了青桑一个无比信任的眼神。
如雪被带走了,青桑脸上的笑容也随之褪去,刚刚她也是想给如雪一些鼓舞,说实话,她还真得不知道怎样才能揭穿李惜柔。
“桑儿,回去吧。”棠丰上前靠近青桑,轻声说道。
青桑回头点点头,不忘提醒道:“王爷还是派人保护一下如雪吧,万一……”
棠丰深深地看了青桑一眼,然后对马三说道:“马三,如雪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马三抱拳弯腰领命而去。
回到缀霞宫,棠丰半靠在榻上,大拇指食指捏着眉心,双目紧闭,似是十分头疼的样子。
青桑一边命顺财准备些水果、茶水,一边让草香去端盆水来。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的疲惫,青桑忽然觉得有些同情他。老婆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青桑心里想,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真正享那齐人之福。
草香端来了水和手巾,青桑拧干了递给棠丰。
“王爷,净净手,擦擦脸吧。”青桑的话让棠丰睁开了眼,结果手巾,胡乱擦了两下,再递还给青桑,然后说道:“桑儿,今晚之事多亏有了你。”
青桑笑笑,说道:“王爷说得哪里话,此事多亏了王爷,才能让惜柔妹妹消气。”
棠丰仰起头,长叹一声。
青桑让草香端走了水和手巾,然后问道:“王爷信吗?”
棠丰低下头,看着青桑,说道:“信什么?”
“信如雪要害惜柔。”青桑说。
“我若信了怎还会让马三去保护她?”棠丰说道。
“那王爷是相信此事另有内情?”青桑道。
棠丰半眯了眼,看着顺财刚刚端来的水果,幽幽说道:“此事只是如雪不识花性,而造成的无心之失。”
青桑明白了,棠丰其实已猜到此事是李惜柔使得伎俩,只是他不愿意点破罢了。他一心想维持着家庭和睦的局面,这大概是这个时代所有男人的私心吧。既希望天下美女尽收其囊,又希望这些美女彼此相安,永无争执。
“桑儿,本王觉得很累,为本王弹奏一曲吧。”棠丰道。
青桑便命人取来了琴,弹了首轻快的曲子。
曲子弹了一半,青桑就见棠丰似乎在榻上睡着了。
停了曲子,上前轻唤两声王爷,果然,棠丰已经沉沉睡去。
青桑去拿了床上的被子,为棠丰盖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屋子。
“浅儿回来了吗?”青桑问草香。
“刚刚回来,见小姐和王爷在抚琴,便没敢进屋。”草香见青桑出了屋来,赶紧去取了披风为青桑披上。
“嗯,好,让浅儿去偏厅等我。”青桑说道。
草香赶紧去了。
“顺财,小平子呢?”青桑问道。
“在那呢!”顺财点了点正坐在廊椅上打着瞌睡的小平子,“小平子公公刚刚在这里就忍不住打瞌睡,奴才便请他去那边睡会,待王爷唤了,奴才叫他。”顺财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让娘娘不高兴,毕竟当值的时候睡觉可是偷懒,但他却不敢撒谎,娘娘于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不敢也不愿意对她撒谎,哪怕只是件小事。
青桑见状,便说道:“小平子日日跟着王爷,也是累了,去取条薄被,让他睡着吧。王爷已经睡下了,顺财今晚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由你亲自守着这屋。”
青桑的吩咐顺财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就应诺了。
青桑这才放心地来到了偏厅。
浅儿已在那里等候。
“浅儿,现在浣莲阁怎样?”青桑问。
浅儿回道:“娘娘、王爷走后,奴婢躲在屋顶,听柔夫人在那训斥奴才、奴婢,闹腾了好一会才睡下。”
“那大兰子呢?”青桑问。
“柔夫人不让她回园子,将她安顿在浣莲阁了。”浅儿道。
青桑直觉觉得不妙,这李惜柔心狠手辣,极有可能会将大兰子灭口,其实此事,大兰子可是个关键。
“浅儿,我有事想请你帮忙。”青桑道。
浅儿听了,大惊,慌忙说道:“娘娘您吩咐便是,哪来帮忙之说。”
青桑笑笑道:“此时有一定的风险,我本不该让你去,可是这里也只有你有武功,又是我信得过的。所以,只好让你去冒险了。”
浅儿连忙说道:“娘娘这样说真是折煞奴婢了,不管是何事,娘娘吩咐即是。”
青桑便要浅儿去偷偷将大兰子带到缀霞宫来。
浅儿听了,轻快说道:“这有何难,浣莲阁的守卫根本不再话下。”
青桑笑了,说道:“浅儿的能力我自是信得过的,只是你要记着一点,若有一丝不对,你也要以保护自己为首,完成任务永远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浅儿感动地点点头。
“小姐,您要不要先歇歇?”草香见青桑已经面露疲惫之色,担心她的身子,上前问道。
青桑摇摇头,说道:“草香,泡杯浓茶来吧。”
草香还想说什么,但见青桑只盯着门外发呆,知她心情沉重,便不再多言,转身去泡了壶浓茶。
青桑喝着浓茶提了提神,静静等待着浅儿的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青桑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忽然就听草香在旁边唤她,“小姐,浅儿回来了。”
青桑猛地清醒过来,坐直身子说道:“快,快,让她进来。”
草香赶紧就去门外叫浅儿。
浅儿进来了,右手持剑,左手扯着一个女子的手臂,生拉硬拽地将她扯了进来。
“还不快行礼!”浅儿呵斥道。
那女子跪下行礼,抬起头时,青桑整晚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送下来,此女正是王府花园的守园女——大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