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离开虎侯山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征用了吕雄图的骑士十五世,一路油门到底,狂飙向御龙湾的玲珑小筑。
推门进去之后,玲珑小筑陈设未变,没有任何痕迹,很明显,独孤擎天并没有回玲珑小筑。
一个惊才绝艳,天赋异禀,活了三百多年的老不死,参透几分天机造化,真没什么好意外的。
倘若三字箴言一语成谶……陈琅不敢再深思下去。
回到家,陈琅连夜让吴琛带人在玲珑小筑附近布控监视。
他也知道,独孤擎天若有心隐匿行踪,派再多人去也没用,故而,不仅在玲珑小筑的各个角落安装了摄像头,还夸张的装了一套热成像探测监视系统。
只要独孤擎天回明海,非把他揪住问个清楚不可。
但愿独孤擎天只是忽然之间触景生情,回想起他那爱而不得的意中人吧。
陈琅平息心头的不安,洗漱上床。
林妙彤没睡,还在等着他洞房。
陈琅心烦意乱,没了兴致,但为了补全林妙彤心心念念的仪式感,便提枪上马。
这次是真正的大战三百回合。
说起来,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本来林妙彤凡人之躯,不堪伐挞,可经过那一夜在悲伤哀戚之下的翻云覆雨之后,居然跟贯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梅开二度有压力,癫狂一回还是没问题的。
旖旎过后,林妙彤缩在陈琅怀里,娇羞的问:“不是想要孩子吗?你为什么弄在外面?”
为什么?
自然是被独孤擎天那三字箴言给吓的。
陈琅绞尽脑汁,灵机一动,搪塞道:“今天咱俩都喝了酒了。”
“哦,也对。还好你细心。”林妙彤甜甜一笑,探头在陈琅嘴巴吻了下,“还有,谢谢你。”
“夫妻之间有什么好谢的,为你,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陈琅随口说道。
“我是说谢谢你为我爸做的一切,我知道的,如果不是怕我难过,你是不会让林家翻身的。”
这倒是实话。
林国平蹉跎半生,本就没什么成就。五十多岁,忍气吞声将近三十年,最后不仅没守住婚姻,还被戴了绿帽。
倘若不给他找点事做,唤起他的“斗志”,林国平这辈子怕是要彻底废了。
怎么说都是亲生父亲,林国平虽窝囊,但对林妙彤两姐妹却宠爱有加,父女感情十分深厚。
林国平萎靡颓废,郁郁寡欢,林妙彤又怎么能不管不问?
说着,林妙彤幽幽轻叹道:“其实,我很想让我妈看看我嫁的有多好。”
……
汪桂芝实则看到了林妙彤嫁的又多好,只是看了一半而已。
此时,凌晨三点整,凤凰城公馆的复式公寓内,汪桂芝两眼无神,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
她手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林妙彤身穿婚纱,被火星少女和裴青薇拥簇着走过步行街红毯的画面。
那是被当时的围观群众拍下来传到某音某手等网站的短视频。
门响了一下,黎昌严推门而入。
“还没睡……哦,你也看到了?”
黎昌严看着汪桂芝手里的手机,神色懊恼。
“你这婚离得早了,我们应该再等等,早知道陈琅那个混蛋这么有钱,敲他十个亿都不过分!
你知道后面这支车队去哪了?云顶会所!盛世集团吕雄图的云顶会所!
我说怎么听道上的人讲,两天前在云顶开趴的那些个土豪大老板都被强制礼送了出来,搞半天是为妙彤筹备所谓的生日宴。
你想一下,能让吕雄图做到这一步,陈琅跟吕雄图的关系得有多近?!失策啊,这竹杠敲得太少,一亿对于你那个好女婿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无关痛痒。”
汪桂芝眼神愤恨,缓缓扭脸瞪视黎昌严,她咬牙开口,答非所问:“你跟我说你只爱我一个人。”
黎昌严一怔,旋即坐到汪桂芝身边,搂住汪桂芝的肩膀。
“当然。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你。是,我承认,我是有过几个女人,但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桂芝,我看谁都是你,看谁又都不是你,你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吗?太痛了!”
汪桂芝声音透着无尽寒意,“你说你没有结过婚,这些年一直在等我。”
“当然。桂芝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回来晚了一点……”
汪桂芝猛然一把推开黎昌严,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叠今天快递过来的资料,狠狠摔在黎昌严身上。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你敢说这上面写的都是假的!”汪桂芝大吼大叫,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黎昌严脸色登时一沉,捡起资料翻看。
从他的家庭成员,到他的远房二大爷,事无巨细,列的清清楚楚。
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亦是不惜笔墨,勿求翔实,整整罗列了三十页之多。
特么的,这才几天,就把老子的底细给扒出来了?
黎昌严强忍内心惊怒,脸色如常地说:“桂芝,我不否认,我是欺骗了你。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谎言并不全都是恶意的。就像这叠资料记载的,我的确是有过四段婚姻。
为什么要隐瞒这四段婚史?第一,在我心里,这四段婚姻只是迫于无奈的选择,没有感情,只为利益,它们根本不算婚姻。
第二,我黎昌严本来就配不上你,我怕你知道了会嫌弃我。欺骗是不对,可比起欺骗,我更害怕失去你。桂芝,对不起!”
不得不说,黎昌严的情商话术着实厉害,这厮明明已经渣成粉末了,三言两语一出口,立马给自己树立成患得患失,哀怜自苦的痴情种子。
只可惜,汪桂芝不仅不是个傻子,还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疯子。
为了能够跟黎昌严鸳梦重温,她不惜抛夫弃女,受万夫所指,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
支撑汪桂芝付出的是她对黎昌严儒雅温和,风度翩翩气质的迷恋,以及她自认的黎昌严对她那份深爱。
跟黎昌严比起来,窝窝囊囊,除了小心讨好什么都不是的林国平,怎么看怎么腻歪。
当然,她只看到林国平的窝囊,却从未反省过,正是她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颐指气使,过分强势,才导致本该意气风发,有番作为的林国平变成了一事无成的窝囊废。
现在,黎昌严依旧风度翩翩,可所谓的爱情却成了一场骗局。
汪桂芝哪受得了这种打击,绝望痛苦之下,任黎昌严舌灿莲花,说的天花乱坠,也说不进她的心里。
当即,汪桂芝眼神无比怨毒的死死瞪着故作悲伤的黎昌严。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为了我的钱?”
“桂芝,你要冷静。我怎么可能是为了你的钱?我为的是你这个人!”
汪桂芝置若罔闻。
“陈琅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那天晚上在赌庄,是你跟那个雷爷串通好了一起坑我是不是?”
“你不相信我?”黎昌严脸色一变,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相信你?那我的钱呢?你欠了那么多赌债为什么瞒着我?你个烂赌鬼,你把我的卡还给我!如果里面的钱少了一分,我跟你没完!”
岂止是少了一分,光赌债就还了七千多万,今晚又跑去夜场嗨玩装了一把“赵公子”,现在汪桂芝交给他保管的卡里,只剩下两千多万。
黎昌严心思电转,觉得遮掩不过去,索性坦白。
“还赌债了,连本带利七千多万。如果不还,我会死的。”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钱,黎昌严,你这个骗子!”
汪桂芝当场暴走,大吼一声,一爪子挠在黎昌严脸上。
继而扑上去,跟疯了似的,连撕带咬。
砰的一声闷响。
黎昌严揪住汪桂芝的头发,提膝顶在汪桂芝的小腹上,汪桂芝小腹剧痛,登时弓腰弯成了大虾米。
紧接着,黎昌严伸手一推汪桂芝,飞起一脚将汪桂芝踹出了三米远。
他摸摸脸上的鲜血,冷冰冰地说道:“麻痹的,你当我是林国平那个废物,敢对我动手,你特么活腻歪了是吧!”
汪桂芝被打蒙了,蜷缩在地板上,半天没有反应。
黎昌严兀自不肯罢休,走过去双手左右开弓,狠辣无情的连甩了汪桂芝十几个耳光。
“你个贱货,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找刺挠。对啊,我就是为了你的钱,我拜托你撒泼尿照照,要不是为了钱,我黎昌严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会找你这么个人老珠黄的老帮菜!”
汪桂芝两腮高高肿起,心里又怒又怕,哇的一声哭了哭来,边哭边骂道:“黎昌严,你个畜生敢打我……”
“啪!”
黎昌严甩手又是一耳光,“老子刚才提醒你了,我不是林国平那个窝囊废,你再骂一声试试,打你?惹毛了老子,老子弄死你!”
“黎昌严,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我这就给彤彤打电话……”
汪桂芝的手机刚掏出来,就被黎昌严劈手夺了过去摔在地上。
“想打电话,你觉得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机会?”黎昌严阴恻恻地笑着蹲下身,粗暴无比的揪住汪桂芝的头发狠狠一顿,“汪桂芝,我这里有点好东西,你要不要欣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