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回分解?不用分解了,我现在就能给你编出下面的故事!”
“老套,真的是老套啊……”
“不错,我也猜得出来后面大概是个什么局面。”
众人连连点头,那人群里更是有人侃侃而谈,一副早就知道后面剧情的样子。
李怀脸色阴沉,听着周围人的话,这心里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虽说他之前从公孙娘子口中,得知了当前的大概风潮之后,就隐隐有所猜测,想着自己原本的那些个打算,恐怕是有些不妥,可任凭他如何想,都没有料到,市场的反馈,居然会是如此之差!
“我这魔改水浒,怎么都是四大名著,里面的情节都是按着原文走的,只是为了贴合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同时减少一些忌讳的语句,这样流传几百年的作品,怎么在你们口中就一文不值了?真是不识货!”
他深深陷入了抄都被没有得到正反馈的负面情绪旋涡中,满心的不甘。
不过,随后他就听到人群中,有一些人大言不惭的发表看法,什么认定后面的剧情,肯定是那位太尉被皇帝责罚,削官去职,然后在那位天师真人弟子的帮衬下,去天下各处搜索散落的魔气,然后一一化解云云。
他不由就冷笑起来,暗道:“你们就吓猜吧,这故事要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发展,那还玩个毛啊!等着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他本来听着众人之言,这心里的念头就微微有些动摇,想着莫非自己挑选的这本书,乃是水土不服,是不是马上费奇,另开一本,结果听着众人之话,却是坚定了念头,就打算继续下去,一定要狠狠打脸!
他这么一番发狠,倒是将自己原本过来的目的,给忘了大半,等愤愤不平的走出了灵鹤茶肆,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特地跑过来这一趟,到底是干嘛来了。
“不过,考虑到我在这里听到的,那是不是那个留书的人,就是为了提醒我,让我来这里听一听自己的作品?但我递稿的这件事,知道的很少啊,算来算去,就是钱支那边了,难道是他们的人给我送的,但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带着这股疑问,李怀踏上了归途,这一次,他来的迷茫,走的憋屈,有一种自己果然不是主角的感觉。
毕竟谁家主角抄了名著之后,还能扑街?
事实上,幸亏他与那位英先生没有什么交情,而且离开的早,如果再迟一会,便能看到,在众人的追问下,那位谷褚不得不苦笑道:“诸位,你们也不要瞎猜后面的剧情,我今日所说的这个评段,也只是暂时而已,诸位听着一乐也就够了……”
他这边话没有说完,那边就有人高声问道:“你说的简单,你们灵鹤楼的茶水可不便宜,我们来这里听你们说书,却是听了上面,就知道了后面,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况且,你这功底也不如你师父。”
谷褚脸色微微僵硬起来,说道:“我自是不如老师的,不过这位看官,怎的能说看了前面,就猜出后面的了?这后面的可还都没说呢。”
他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叫嚷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后面的剧情是什么样的?和我等猜测的,是不是有出入?”
谷褚表情一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见过后面的剧情,今日所将的这第一回,本就是被他老师叫过去,然后接到手上的,后面的章回目录连影子都不曾见过,哪里能告诉旁人?
更何况,在他拿到之后,熟悉了剧情,便自觉地把握住了这个新话本的核心,当时他的猜测,和眼前众人的看法相差不到。
可他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最起码不能剧透,以及不能顺着看官的说法顺着说,是最基本的。
于是面对众人的质疑,谷褚也只能尴尬一笑,然后摇摇头道:“这可不能透露,刚才不是就说了么,且听下回分解,诸位若是好奇,想听后面的,过几日再来,到时候还是讲这个话本。”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都笑了。
“还不是被我们说中了!算了算了,看你年纪不大,以后还得多多向你老师学学人生经验啊!”
在一阵嗤笑省中,谷褚便颇为狼狈的下台了——当然,直到最后时刻,他都还尽量维持着从容的态度,便如他的老师一般,只不过在场的看客、听客里面,大部分都是见多识广的,看得出那伪装之下的模样,便又起哄。
等脸色微红的谷褚回到了后面,见到自家老师正眯着眼睛,斜靠在座椅上,抽着旱烟,边上还放着茶水和瓜果,不由就有些抱怨的道:“老师此番,可是又害了我,这书没法说了,说了上句,十个人就接了下句,还都猜出了后续剧情,如何能镇住?”
“怎的又害你了?你不见小六他们几个,想要上台,却还被我压着,之所以选了你,就是看你可堪造就,这才要时时打磨。”
谷褚的情绪顿时稳定下来,却还是道:“下次还是换个话本说吧,当下这个怕是不受欢迎。”
“这可不成,我都拿了那老友的钱财了,怎么也得说个十回,”英先生摇摇头,见到学生脸上的异色,便安慰道,“莫慌,莫慌,那边的人也说了,那话本书稿出的慢,兴许一个月也就三四个章回,这其他时候,你就说其他家的,又有什么担心的?”
谷褚一听,这才放心下来,末了却还是忍不住道:“这样还好,只是这个话本委实太过老旧了,这两年都不兴说了,老师何必要接下?说起来,这等老旧桥段,居然还出的这么慢?”
“老朋友的委托,总要照顾一番的,”英先生说着压低了声音,“更何况,我这位老朋友,也算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不好真个推脱,反正你也是练手,你管他出的慢,出的快?桥段新旧?说不就完了?”
谷褚一听就明白了,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哪位大师。”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只管自己的事便够了,比如记住你现在所言话本的著者,他或许将有大用,”英先生说着,又问了一句,“对了,这人叫什么来着?”
谷褚无奈的说道:“名字着实古怪,他叫……”
“还债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