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的脸色先是泛红,然后开始变白,愤愤地瞪着秦溪,却找不到反怼她的话。
其他人被秦溪的视线扫过,也心虚地回避了。
最后秦溪才看着苏茜,“跟我出去。”
苏茜乖乖跟在她身后。
店长见苏茜真的跟秦溪走了,脸色一变,“苏茜,你——”
秦溪猛地回头。
店长连忙收音。
“十分钟后,我会送她回来。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直接打电话跟钱城申请。”
见她提到了大老板,店长哪里还敢反对,转身就走回了店里。
其他人见热闹散了,也纷纷做起自己的事来。
商场外。
秦溪和苏茜相对而站。
苏茜看着秦溪,虽然她的脸没有变,但是那双眼睛却变了。
比起以前的清澈透亮,现在显得内敛沉稳了些。
见秦溪没说话,她主动开口,“溪溪姐,我不相信那些人的话,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秦溪听了她的话,微微垂眼,“不重要了。”
苏茜听得心口一震,“溪溪姐?”
“没什么,既然不能改变那就适应它。”秦溪放下手里的袋子,“你怎么来了这里?”
苏茜有些郝然,“我还是很喜欢珠宝设计,但是因为履历不够,没办法进更好的公司,所以就想从店员开始。”
“履历不够?”秦溪疑惑,苏茜的履历虽然不够丰富,但是曾经工作过的傅氏和陆氏也足以让她成为设计师了。
苏茜脸色微变,浮现了一丝羞愧。
秦溪立刻明白,不是她的简历不够看,是她的犯过错。
“是傅氏施加的压力吗?”
苏茜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犯错在先,接受这种结果也是必然的。这跟傅总没关系,是我自己能力不够。”
秦溪看她连连否认的样子,有些怒,“你打算这样唯唯诺诺多久?”
苏茜惊讶地望着她。
“你以为你继续这样唯唯诺诺,那些人就能看到你的好,然后对你刮目相看?”
苏茜脸色渐渐暗淡,“我……”
秦溪伸手握住她的手,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苏茜,你如果还想你的手重新画稿,那就把那些不该忍受的委屈打回去,否则等到你被逼入绝路,那就晚了。”
苏茜被突然气势大变的秦溪惊到,“溪溪姐,你怎么了?”
秦溪意识到她把苏茜当做了曾经的自己,立刻放下了她的手,眼神也退掉了锐利,沉声道:“苏茜,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原谅你吗?”
苏茜瞳孔一缩,眼底蔓起了一层水光,“溪溪姐,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答应我,在一年之内重新当上设计师。”
“溪溪姐!”苏茜难掩愧疚,哽咽了声。
秦溪再看她,语气不容拒绝,“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不管多难,我都会做到的!”
秦溪得到她的肯定答复后,赞许点头,“以后我会联系你的。”
离开了商场,秦溪又去了丹州路。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但是记者对她的兴趣却还是没消失。
依然还有两三个记者在守着,颇有些等不到她誓不罢休的意思。
她冷嘲地勾唇,这些怕多半是被宁家收买了吧。
准备回家,却突然接到了森特的电话,约她见面。
于是,她调转了方向,去他约的地方。
到了之后,秦溪才发现是一家小型艺术馆,里面放着很多不知名的画,有的色彩明艳,有的却充满了颓废,但是每一张都有着鲜明的张力。
而森特就站在一副名为自我的肖像画前等她。
秦溪走过去后发现那幅画有一半都属于破碎,而另一半正在愈合,而且还是重新拼凑出来的一张脸,很有视觉冲击力。
“森特先生,喜欢这种冲破自我的画?”
森特闻言,笑了一下,“你不觉得这样的画才是人生吗?”
秦溪了然一笑,“确实。”
两人将馆内所有画都看了一遍,然后森特才再度开口,“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说。”
“昨天我在见到你孩子的时候,其实不是在车上。”
秦溪脸色一变,“那是在哪里?”
“在出车祸的附近,当时保镖已经昏迷了,那个孩子就冷静地站在保镖身边,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我过去时,他对我还有很大的敌意,但是我告诉他我是你朋友后他才收起了敌意,之后我才送他回去。”
秦溪不解,“那您为什么昨晚没告诉我们?”
“是那个孩子不让我说的。”
“小宝?”秦溪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让你说?”
森特扫了她一眼,有些喟叹道:“大概是怕你自责和担心吧。”
一语中的。
秦溪怔了怔神,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小宝都怕她自责,她这个妈咪做得真的一点都不称职。
森特看到她脸上浮现的内疚,眼神亮了些,“对了,登机和出国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明天下午六点的飞机。你真的想好要跟我走?”
“明天下午就走?”
“如果你觉得太仓促,那你就是没考虑好,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溪摇头,“不,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要三天才能办下来吗?”
“我说的是最迟。”
秦溪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后悔,但是我还有件事,需要森特先生帮忙。”
“你说。”
秦溪把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他,“这是我的公寓,我希望走之前把它卖掉,但是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
森特惊讶,“你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不全是。”秦溪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她倔强的脸,“我只是希望我能为自己好好拼搏一次,然后再回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森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尊老,当时他也是被逼离开这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一定可以的。”
秦溪没想到他会认可自己,微微一笑,“那就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回家后,秦溪就把给傅靳城和小宝买的衣服重新熨烫了一下,然后挂在了傅靳城的衣柜里。
看着一大一小的亲子装,她先是开心的笑,然而笑了没多久,就开始咬唇无声哭泣。
这种幸福,恐怕未来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