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邬泽生和白脸才到达温心宾馆406室。
几个人的状态,黑脸他们一看就心知肚明了。
“遇到了继承人吗?”黑脸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福哥,你想得到吗?这个继承人竟然就是那个小子!”白脸近乎是悲愤了。
“什么?”瘦子和黑脸一同叫起来。
“就是那个点我们的人吗?”蚂蟥问道。
“这他妈也太不可思议了。”冲子道。
邬泽生在椅子上坐下来,随之人滑到了地上,便靠着椅子席地而坐。
“那岂不是生哥泡汤了?”瘦子道。
“这家伙是太有手段了。”白脸感叹道。
“邬泽生,你他妈不是说全在你掌控中吗?”黑脸虚弱地叫起来,“现在怎么办?他妈你再拿什么兑现你的条件?”
“兄弟们这么为你卖命,最后却是这种结果。”瘦子怨道。
“我不会放弃的,”邬泽生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一拳,面目狰狞,“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打算怎么做?”白脸问道。
“做了他,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做了他,我现在就打电话。”
……
曹正轩成了邬济生家业产业的继承人,这个消息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份第一个星期五上午,已经传遍整个阳江县城。
可以说每一个店铺,每一条巷道,每一个有人的场所,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对这件事情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记者了。阳江报社就有一个这样的记者。
他叫叶志文,一个从业有六年之久的小年轻。
“兄弟,”叶志文对他的同行胡晓糊道,“接下去一长段时间我都要致力于这件事情的调查了。这个曹正轩和邬济生绝对有血缘关系。我敢断定,曹正轩就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怎么就有这么多绝对呢?”胡晓糊道,“如果曹正轩是邬济生的私生子,有必要整得这么曲折吗?”
“那是因为这里头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东西。兄弟你想想,邬济生和他老婆是近亲结婚,他老婆怎么都生不了小孩,他一个这么成功的人士,能不想办法吗?”
“好,就算你的推测是对的,你去调查有什么意义?要把他报道出来吗?”
“你这说的就是外行话了,倘若调查出这个事情的真相来,那他妈该多轰动?我拿这个调查结果去找曹正轩,你说,他会给我什么?”
“给你一颗枪子。”
“去!”
……
阳江大东方酒店,所有的客房,会议室,娱乐室都在大装修。打大酒店被阳江晶森公司盘活之后,各种装修工人就一直在这里头忙碌着。
“喂,喂,”大东方酒店装修负责人章涛正在打电话。此人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黄金链条,两条手臂上都雕龙刻凤的。“齐老总,您稍等会,我出去跟您汇报,我这里装修太吵了。”
章涛边说边往外走。
“好了,我出来了,齐老总有什么吩咐?”
“我让你盯的人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的是苍老的声音。
“哎呀,我正要打电话给您汇报呢。这小子现在是大发了。”
“给我正儿八经地汇报。”
“昨天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这小子不知托了什么关系,当天就出了看守所,奇怪的是,他还成了邬济生的继承人,成了济生超市的老总。”
“……”差不多五秒钟之后苍老的声音才响起,“有打听清楚这里头的缘由吗?”
“情况是这样的……”章涛把了解到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了。
“哼,这小子还有这种机缘。给我再盯紧一点,有情况立即汇报。”
“这不用您吩咐。您把这么大的活交给我监管,我心里有数。”
……
这个和章涛说话的人正是齐奕红的爷爷、齐顺武的父亲齐大根。
齐大根和章涛通话结束立即去齐红娟办公室,将了解的情况向齐红娟做了汇报。
“就没有调查清楚曹正轩是基于什么关系出的看守所?”齐红娟问道。她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因为头发染得太黑反而显得很假。
“我怀疑是顺武的关系。奕红找我我没给办,她就缠他父亲了。那天打电话你是听见了的。”
“大根啊,这种事情不能用怀疑的说法的,要确定,”齐红娟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只是顺武的关系当然很好,万一不是呢?”
“我等会就和顺武联系。如果不是,我一定会查出是什么关系。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曹正轩这小子做了济生超市的老总,妹子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想在牢狱里做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齐红娟沉吟一会儿道,“这样,你让顺武在阳江开一家超市。”
“开超市?好好的干嘛要开超市?我们公司没走过这条路线啊。”齐大根诧异道。“再说,这种经营方面的决定,是不是要经过董事会,至少得和建设商量一下。”
“你也是喜欢把事情夸大,这么一个小小的投资,底下的分公司都没有决策权,再如何发挥他们的主动性?”齐红娟怼道。
“呃——还是妹子说得对。”齐大根在齐红娟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来,长长的髭须显得很滑稽。不和齐红娟唱反调,这是齐大根多年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大根啊,我让顺武在阳江开一家超市,其实是有两个目的。首要的目的并不是牵制、打压曹正轩。”
“哦?”齐大根一愣。
“你是不是下意识认为我让顺武办超市纯粹为了牵制、打压那小子?所以你看问题看不远。我问你,我两个儿子李恒和李毅,你更看好哪一个?直说。不要有任何顾虑,纯粹是我们兄妹俩聊家事。”齐红娟微笑着凝视着齐大根。
“这个……”齐大根眉头皱的更紧了,那皱纹便显得更深了,可在这种凝视下他又不得不表态,“我觉得毅儿更成熟更稳重,能容得下事情。”
“就是嘛。虽然两个人都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齐红娟有点小激动,“但要从把控我们整个晶森公司这个角度看,更适合的还是毅儿啊。建设呢,却更看好恒儿。”
“不会吧,妹子,建设有这个意向吗?”
“建设把恒儿放在华安,将毅儿推到那么远的吉州,他的态度不是很明显吗?华安是我们老家的地盘啊。”
“可我们几个高层对这件事的看法,都倾向于是一种持恒策略,”齐大根道,“恒儿相比毅儿来说要嫩气一点,把恒儿放在华安锻炼,要轻松一点,也容易出成绩;吉州是一个新码头,毅儿去把控也更合适。这么一来,兄弟俩的起跑线就比较接近了。”
“这是建设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这么说的,”齐红娟道,“他就是偏向恒儿。他是有意向把总公司交给恒儿的。建设的偏执和不理性只有我最清楚。”
“……”齐大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齐红娟是一个什么态度,齐大根很清楚了。
“要知道,建设因为糖尿病导致的肾衰竭已经很严重了,现在一个星期要透析三次,就是说建设一个星期只有三到四天是清醒的。”
“这个我们都很清楚,”齐大根道,“好在现在医疗发达,能透析。我听说,有很多肾衰竭患者依靠透析可以存活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那是对普通人而言,”齐红娟打断道,“对建设来说就难了,建设太操心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顺武一向和毅儿处的比较好,这你是知道的。”
齐红娟突然话题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