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禧宫
“咳...咳...咳”
一孱弱美人靠在软枕上止不住的咳嗽。眉宇间竟和弋汐十分相似,这正是刚封了贤妃的弋玥。
边上宫女眼圈悄悄泛红:“娘娘,快些躺着吧。”
“楠儿,本宫...咳...咳,怕是不行了,你听我说...”弋玥向楠儿招了招手,楠儿擦了擦泪水附身过来。
“本宫一走,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咳...你便投靠清德妃去,咳...”楠儿应了一声连忙去帮弋玥顺气。
“...咳...咳,你回头便立即求了皇后娘娘,接母亲入宫,...咳...咳本宫也不知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咳...咳。还...还有,若...若汐儿有朝一日入宫,你要多帮着她...咳...咳,莫...咳...咳莫...咳...咳遭了...咳...咳她...咳...咳她们毒手。”
楠儿眼泪掉个不停哽咽道:“奴婢明白,娘娘安心。”弋玥紧紧抓住楠儿的衣服吃力的说:“最...最...重要的是...咳...咳本宫若走了,本宫也不愿见那人一面...咳...咳本宫也决不入皇陵...咳...咳”“是,奴婢必完成娘娘心愿。”楠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弋府后院
弋汐正走到弋夫人房间门口,却听见有人说话“娘娘病重,怕是.......”紧接着便是茶杯落地的声音。
“娘”弋汐连忙入了房间,之见弋夫人面前站了一位红衣女子。弋汐记得这是当年随姐姐入宫的楠儿。
弋夫人正一脸痛苦握爪胸口。“娘娘她得了何病啊。”弋夫人有些哽咽了。
“太医道娘娘内心郁结,久积不散才致病情加重。特许夫人提了日子进宫与娘娘相见。”
“臣妇谢娘娘圣恩,明日必随了入宫去,红叶带楠儿姑娘下去歇息。”楠儿行了礼准备走时,看了一眼弋汐。年仅16的二小姐竟出落的如斯动人,丝毫不输了娘娘当年。
楠儿给弋汐行了礼才退了下去。
“熬了十年,好不容易可以想见。想不到却得了病。我的儿啊,呜呜呜。”弋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万望保重身子,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
弋汐回了自己的阁楼也是心慌的很,看到绣架上绣了一半的鸳鸯帕,叹了口气。
她已经记不太得姐姐的样子,但姐姐对她的好却是一点也不敢忘。小时候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弋玥讲着牛郎织女的神话。虽姐姐成了贤妃,但她曾说过她将来嫁的人必要一心一意的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嫁与一位卖油郎。
弋汐想到了自己,之轩哥哥应该会好好待我吧。
弋汐决定要寺里为姐姐求平安。
明恩寺,弋汐上完向后才出了大殿,一个小孩撞倒了茗香。不等茗香揪住他,一个黑衣男子揪住男孩衣领。
“小小年纪竟偷人钱袋。”弋汐连忙扶起一边的茗香。再转眼看那小孩,小孩衣衫褴褛,小脸上蒙了厚厚的一层垢。小孩被揪着窘的不行,边上的人都在指责他。
弋汐不忍心开口道:“这位小哥,看这孩子也是迫于生活才偷了小哥的钱袋,看在他年幼放他一马如何?小哥损失的银两由我赔偿。”
“姑娘没听过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之说吗?如此姑息养奸,妇人之仁。”又一名男子走到那黑衣男子身边。这男子正是上次一同喝酒的宫曜。
“又是你。”
宫曜邪魅一笑道:“姑娘与那日相比倒是无半点长进,一样被人蒙骗而不自知。”
一讲起那日弋汐倔脾气上来了:“安有生而恶者,如你这般将他送官他也绝无悔意,到可能与你一般讨人嫌了。”
“倒是这利嘴一如既往。好,依姑娘该如何?”宫曜倒也不生气,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问自取者为偷。若他愿虔心将这寺庙打扫一番,便将这钱给他。如何?”
宫曜看向小男孩:“你可愿意?”小男孩连忙点头,忙向小和尚要了扫帚打扫去了。路人们见事平息了也便散了。
宫曜道:“咱们也算有缘不知姑娘芳名?”“有缘?公子莫不是说笑。这段孽缘还望公子早日忘却。”弋汐拉上茗香走了。
弋汐求了只签正要解签,方丈走了过来。“阿弥陀佛,施主心善,恩泽庇佑。施主善举,老衲愿为施主解签。”弋汐双手合十道:“谢方丈。”将签文递了上去。
茗香小声道:“小姐,这明恩寺住持解签可是京城最灵的。”方丈看了许久道:“施主所求何事?”“为家姐求平安的。”方丈长叹一口气:“此签乃下下签,签文显示这劫数怕是躲不过了。”弋汐几乎站不稳。
寺庙厢房。
弋汐心神不宁的坐着。
茗香到了杯茶道:“小姐不必信这些,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放宽心。”弋汐一直有预感若是小病姐姐绝不会急着召娘入宫。怎么会内心郁结,姐姐是那么爱笑,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症。那个所谓的姐夫没有逗她开心吗?姐姐究竟遭受了什么......正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姐姐,我已将地面打扫干净。”弋汐摸摸他的头,示意茗香将钱袋给他。
“我求了方丈让你在后院读书可好?”
“读书?好啊,好啊,爹爹就是个读书人,还中了举人嘞。”小男孩自豪地冲弋汐笑。可转眼又低下头去:“可娘亲不许的。”
“那你将你娘亲找来,我与她说。”小男孩急忙出门找去了。
不多时,男孩带着一个行乞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骨瘦如材,皮肤黝黑,讲话带着浓重的乡音。
“你个死孩子,今个偷了多少。”
“不是的娘,这是我打扫寺庙得来的。”
“打扫?谁让你扫了?合着你干了一天才得了这么点钱,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那妇人重重的打了好几下。弋汐连忙阻止,将男孩护在身后。
“这位夫人,你怎能打他。”
妇人见是个官家小姐才住了手,笑道:“哟,这位小姐不懂嘞,棒下出孝子。”弋汐不喜欢她,这个女人浮华气太重,这孩子若跟着她才是真毁了。
“这位夫人,我见这孩子可爱,求了方丈让他留在寺内读书识字,来日求了官,好让一家享福。”妇人连忙摆手:“不用嘞,我有夫君,夫君赶考去了,他会做大官。”
“哦,那你们怎么不去寻他。”
妇人叹口气:“老家田产变卖就为了让夫君进京赶考,我们娘俩哦乞讨了大半年才进京,可是又失了音信,寻不到了。”
茗香小声嘀咕:“娶了这样的妻子可见不是什么金榜题名的人才。”弋汐示意茗香闭嘴。小男孩耳尖听见了,不满道:“我爹爹可厉害了,是通阳县唯一的举人。”
一听通阳县,弋汐皱起了眉头,之轩哥哥正是通阳县人。
“你爹爹姓甚名谁?”“莫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