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九渊身上裹着一身被子,但肩头还是露在外面的,此时她又像往常一样被按在司重霄怀中,而对方的上衣也丢在了地上,所以现在,两人几乎是肌肤相贴。
大魔头特有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安宁之余,九渊不自在起来,她挪了挪身子,想要把距离拉开一些,却惊动了司重霄:“阿九?”
那侵袭了千万年黑暗的眸瞳染着淡淡的疑惑,他不懂九渊为什么要躲,明明他们还是像平常一样。
没立刻把自己拉回去,就是等着她的解释。
九渊犯愁了,要是跟他说男女授受不亲,他是男的,她是女的,长大了之后也跟之前不一样,那肯定坏事。
眼前人稍微跟自己拉开了几分距离,司重霄可以看见她如同薄翼一般的眉睫和艳逸的桃花眼。
那长开的面容没有了小萝莉的稚嫩,眼角邪气地向上勾起,不妩媚,反而勾扯出一股桀骜与不羁。
剑,怎么可能和娇柔妩媚沾边?
剑都是轻狂的,杀人如麻,饮血如茶。而且九渊是魔器,她骨子里散发的魔气,是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去的。
最后,司重霄的目光落在了那琼鼻之下的双唇上。
唇瓣微薄,略显薄情,却像是点燃了的海棠色一样好看。
司重霄目光一闪,那抹几日前在这个房间中出现的念想再次掠过脑海。他目光一深,没有做多想,整个人便覆了上去。
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的九渊只觉得头上的灯光被阴影遮蔽,司重霄清俊的容颜顿时放大在眼前,紧接着,她的双唇上便被压上了一抹湿暖。
那一瞬,九渊的瞳孔细若针尖。
这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九渊还没反应过来,司重霄就和她分开。
他撑着手臂居于九渊的上方,看着下面扔处于震惊中的人,节骨分明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双唇,眸光又幽邃了几分,很快又再次俯下身去。
“你……你这是干嘛!”第一次被占了便宜是因为没反应过来,要是再被占第二次,九渊就妄为一柄魔器了,她抬手捂着司重霄的双唇,拼命把他往上推。
被捂着嘴巴的大魔头不明所以,他抬起身来,想了想脑子中现存不过跟杀戮无关的词汇,回答道:“亲吻。”
应该是这个词。
九渊的脸红了,有了灵识十八年,她就见过封倾盏调戏小情人十年,平日里跟着封倾盏去各种组织门派家族什么的地方去作客,她自己飞出去玩的时候没少遇到打野战的,限制级别的东西也不是没看过。
可是自己体验,即使仅仅是蜻蜓点水一吻,还是第一次。
以前谁没事去亲一把剑!
“阿九?”看见身下的人突然面染酡红,桃花眼里氤氲着与平时不一样的色泽,司重霄疑惑地喊了一声。
九渊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据说除了他们奇葩的兵器一族,情(河蟹)欲这种东西,那些属于生物一类的种族都是无师自通的。
而她家重呆二十四年来除了他师傅就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过,肯定没开过荤。如今他正是那什么的时候,自己又什么都没穿裹着被子,情况不妙!
头皮发麻,九渊咽了咽唾沫,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要镇定!
“呃,重呆,再不走小池他们都要回来了。”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法很笨,但用在大魔头身上却很好使,他充斥在脑海中有些陌生的念头很快被之前承诺陪九渊出去的事情占据。
尽管,他不愿意让他的阿九去那种会被其他人觊觎的地方,尽管,现在的阿九让他更想将她藏起来。
可是,面对变成了成年人的九渊,他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得了空隙,九渊推开司重霄,裹着被子蹦上了床,细细地琢磨了片刻才弄明白自己要怎么打开智能空调,呃,要怎么把衣服给化回来,这才穿着一身红衣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既然知道自家重呆是男的,她就不能让他再穿女装。
她不是云极老人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傅,既然是她选定的契约者,那就得好好照顾,世俗观念得慢慢教。
当然,某些事情可以等重呆自己领悟。
储物空间里是有衣服的,经常被九渊撕成布条用来绑头发的那几件就是很好的证明。
从一堆粉红桃红大红的衣服中扒拉出一件黑色的衬衫,还有灰色的休闲裤,九渊把它扔给司重霄,让他去厕所里换。
那套衣服是新的,好像是容乌龟送给封倾盏的,说偶尔换换风格比较帅。
可惜封倾盏很嫌弃这种深沉的色泽,很嫌弃这样简单的款式,很嫌弃这种衬托不出他风流蕴藉本色的装束,所以一直把这两件扔在角落里,从来没穿过。
没多久,司重霄从洗手间里出来,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九渊的桃花眼一亮。
衣架子这个说法,从来不限于女性。
浓黑如墨的衬衫宽窄相宜,恰好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姿。黑金的纽扣随意地扣起,衣领下的两颗肆意地松开,露出一小片瓷白如玉的色泽和两条精致的锁骨。
然而,这抹随意泄露出来的风情却和墨台侯衣迥然不同。
如果说墨台侯衣是一株妖娆的曼陀罗,那么司重霄便是一株盛开在空谷中幽寂而冷清,被魔气所渲染的的泽兰。衬衣的黑和皮肤的白,两种截然相反的色泽交映出冷异之色。
“阿九?”见九渊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司重霄询问般的唤道。随着他的动作,几乎及腰的墨发飘逸地流泻而下,长如蝶翼的睫毛下,那双纯粹的黑瞳不染世俗尘埃。
霜雪之姿,孤高清伦,不过如此。
天底下杀戮最重的人,是他,天底下最纯粹的人,也是他。
“重呆……”没有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地把自己的契约者扑到,也没有抱着他欢腾地叫嚷,坐在床上的九渊突然倾着身体扑进司重霄怀中。
她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把脸深深地埋起,她的鼻根突然有些酸涩。
风华如此,纯粹如此,却遭万人所惧,遭万人所恶,她的重呆明明没有犯过任何的过错,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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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淡定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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