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铁拷束缚着扣在身后,垂下的铁链随着走动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链条的另一端握在黑衣女子的手中,半牵半带地领着青年行走,期间两人都是静默无声。本文由。。首发
潇夙歌能感觉到自己是经过马匹上的一阵长时间颠簸才被人放了下来,后又随着女子徒步走了好一会儿,虽然双眼被遮得见不到一丝光亮,但她大致能分辨出来时的方向。
脚下踩着的土地坑洼不平,散布着许多尖峭的碎石,而离她们前进的方向越近,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也就越浓重。
之前便看过一遍凤音帝都的详细地图,如若她没猜错的话,她们此刻所处之地便应该是距离帝都最近的驰野山脉脚下。
突然间,女子似乎带着她上了一个平台样的东西,接着便是一阵下沉之感,等到完全停下时,潇夙歌近乎觉得她到了一个血笼子中,不仅闷热干燥,刺鼻的血腥味更是能将人淹没。
黑衣女子转身看去,却见那被桎梏的白衫青年神情淡然,即使在这般对一切都不明了的情形下亦是未见丝毫惧色,依旧身姿挺立仿若修竹,与周围阴暗可怖的环境格格不入。
女子眸中划过一道怜悯的光芒,可惜了这般美好的人物,恐怕明天便要被毁了吧,心下一叹,她抬手拿下青年眼前的布条,好在地方昏暗,对方乍然睁眼也不会受到刺激。
双目得到解放后,青年并不急着打量周围,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对面的女子。
俊逸微弯的桃花眸中流光轻闪,纯粹无暇得恍若月下谪仙,但其幽然深邃的目光在这暗境间却又显得魔魅异常,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姿糅合在一起后的矛盾感把女子看得怔住,如同失了魂般地盯着青年,直到对方一声清咳,她才蓦然惊醒。
有些慌乱地错开视线,女子俊俏英气的面庞上浮现出两抹胭红,但想到青年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很快苍白了下来,那句‘你该进去了’的话憋在嗓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女子莫名的表现,潇夙歌转开目光悠然地扫视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暗间,在她们面前有一扇铁制的栅栏门,透过缝中可隐约看到里面的光景,而上方的光亮已近乎不可见,可见她们下沉之深。
对方挣扎的模样太过明显,不想再在此处耗着,她索性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进去?”
女子面色一僵,半晌才迟缓地点了点头,潇夙歌了然地颔首,抬步就欲推门而进。
“……等等!”
听着身后突然的叫喊,潇夙歌回头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低着头走过来解开了自己手上的铁拷。
女子拿出一柄蛇形匕首放到她手里,仍旧垂着脑袋涩声道:“这个给你,可以自保。”
稍微活动了一下发红的手腕,潇夙歌讶异地看着手中虽不精贵却甚为锋利的匕首,瞥了眼对方乌黑的发顶,未有多问,只轻声道:“多谢。”
“对了,这个你也带着,里面装的是驱兽的粉末,对大部分野兽都起作用。”女子又将一枚香囊挂在她腰间,而后皱着眉似乎在想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暗暗记下对方的面孔,潇夙歌再次道谢,转身推开铁门。
“我叫叶秋,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黑衣女子亦就是叶秋抬头看着青年即将离开的身影,有些急切而紧张地问道。
潇夙歌脚步未顿,犹若未闻般兀自离开,厚重的铁门在下一瞬骤然归位发出震耳的声响。
叶秋怔忪地看着铁门,那一声闷响似乎打到了她的心间,将一些虚妄的东西击得粉碎,忍下眼角的酸涩,她脚步微动准备离去,忽然,空中遥遥地传来两个字,那是青年如冰凌般清冷纯粹的声音。
嘴角不可自抑地扬了起来,叶秋伸手捂向心间,近乎呢喃地念道:“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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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后是一条窄道,潇夙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通过内息她能明显地感应到外面应该有着许多或者说非常多的人,但此时不过一墙之隔,她却听不到外面的一丝人声,仿佛整个空间都静止住了。
思索了片刻儿,她蹲下身将白皙的面容掩上脏污才接着往里走去。
走出窄道,面前像是陡然换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呈椭圆形全封闭式的广阔场地,顶上的石壁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用以透光,地面上则是碎石嶙峋,黄沙覆盖,那些衣衫褴褛面目不清的人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亦不动,见到她仿佛完全不惊讶,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
潇夙歌就近找了个相对平整之地坐下去,继续观察着此地,场地最南面的方向有一扇巨型闸门,门后不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野兽在低声嘶吼,而顶上四周建着高高的看台,每个玄关处都立着一名手持长枪彷如雕塑的女兵。
在地上随便抓了把沙子往手中一捏,展开掌心,上面果然渗出斑斑的血迹。潇夙歌眉峰微敛,之前还淡然的面色顿时凝重了不少,毫无疑问,此处是一个斗兽场。
权势贵族最喜爱的娱乐就是对血淋淋的角斗场面作壁上观,大批的角斗士被驱赶上角斗场,相互残杀,或与野兽肉搏,嗜血的权贵者们则在他们的流血牺牲中获得一种野蛮的快感。
而角斗士往往都是贩卖来的奴隶,或是官臣家中犯了错的侍君,再或是如她这般得罪了权贵被送来调教的人。
她抬眸仔细看向那些神情呆滞的人,果然发现他们大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