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那日东离带我去药王谷,说是药王能解此蛊毒,我那时蛊毒发作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发现手腕的血线没了,蛊毒已经解了。”
聂连城看着她的手腕,心中一凛。
不可能,天心蛊分为子蛊和母蛊,中了子蛊的人唯一解毒的办法就是杀死母蛊,否则无解。
因为母蛊在种在聂连城身上,而如今,聂连城好好的,可是……秦妙风的蛊毒怎能会解?
匆匆脚步声伴随着婢女的声音,“爷,您回来了。”
门被推开。
来人是长孙无棽。
他的目光未曾在连城身上停留一瞬,快步上前,拥秦妙风入怀,声音带着聂连城从未听过的温柔,“小风。”继而抬头,看向门外的婢女,眼神渐寒,“我不是说过,不允许外人打扰夫人休息吗!”
外人?
聂连城垂眸,后背灼痛,疼的她眼眶发涩。
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夫人,而自己,可不就是个外人吗?
婢女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奴婢该死……求爷恕罪。”
“东离。”秦妙风柔声道,“这与素玉无关,是我听到聂姐姐的声音,就请聂姐姐进来,想和她说说话。”
室内温暖如春,聂连城坐在那里轻阖茶盏,她静静的盯着金兽香炉里冒出的袅袅白烟,似乎这个香炉吸引了她,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诞香,这股香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呼吸一口气都扯着胸口疼痛。
他和她的对话聂连城一句也没听见,那个婢女何时走了聂连城也不清楚,她看着香炉里飘出的白烟坚渐渐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点余香。
就像自己!
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面,历史只会记载盛元帝和他的皇后秦氏,那关于聂氏的一切呢?
聂氏,那只是他的皇嫂。
两道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而在他的心里,她连一点痕迹也不会有。
她确实是个外人。
北陵五百一十七年,冬。
北陵变天了,曾经繁华的都城迅速萧索下去,来来往往的行人脚步匆匆。就连首屈一指的醉仙酒楼都只有寥寥客人,经过红楼巷子也听不见里面姐儿唱曲儿的娇媚声音了。
在这个冬天,晋王登基了。
这个雄心深藏,睿智果敢的晋王终于得以手握皇权,君临天下。
皇宫,最偏远萧瑟的一角。
从这里的角度看,没有花红柳绿之景,只是一片灰蒙,地上落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这地方有些破败但是却很干净,这是冷宫无疑。
殿内,一女子倚在半旧的小塌上,身上只穿了件浅色的小袄,她面容颜色清绝,只是面色太过苍白,那一双眼睛透着一股清尘的味道,像极了清晨未稀的朝露。
这女子,正式聂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