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打成招(1 / 1)

离开三皇子府,穆锦萍却并没有急着借住空间回牢房,而是去了安胤王府。

“左公公!”远远看着左公公朝拐角那边走过来,穆锦萍忙跑了过去,拉着人胳膊就问,“王爷人呢?”

“哎哟,吓奴才一跳,原来是穆姑娘!”左公公被惊得不轻,连着拍了好几下胸口才缓过劲儿来,“王爷白天去了军营还没回来呢,穆姑娘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急事么?”

“在军营?”穆锦萍闻言一愣。

“是啊。”左公公瞅着穆锦萍的脸色,面露担忧,“穆姑娘,你这要真有急事儿,可以差人去军营通知王爷一声儿,他很少在军营那边留宿,应该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吧。”

“不。”穆锦萍紧拧着眉,“不对劲,我,我下午就让人去军营找王爷了,可是至今都没有消息,报信的人也不见回来。”好半晌才松开抓着左公公胳膊肘的手,“肯定出事儿了!”

“哎!”左公公给她这一通绕的晕乎了都,“穆姑娘您慢点说,下午出什么事儿了?”

穆锦萍这会儿却顾不上和左公公细说,“左公公,你知道严箐在哪儿么?”

“严大人,他不在呢。”左公公愣了愣,“不过晏四公子和紫怡姑娘傍晚刚办完事儿回来,这会儿人正在府上。”

穆锦萍听到晏殊的名字还恍惚了一下,自打他和绿依去锡山,就好几个月没见过了,还有那紫怡,似乎也是春丫那件事后就一直没再见过。

“你马上让晏殊去军营通知王爷,就说我被扣上欺君之罪关押在刑部大牢里,还有,让晏殊去的时候提防着些!”想到紫怡穆锦萍就打心眼儿里犯堵不舒服,当即便直接点名晏殊。

“啊?”左公公是彻底晕乎了,“这都哪跟哪啊?穆姑娘罪犯欺君被押刑部大牢?可您人现在不就在奴才面前么?”

“哎,给你说不清楚,总之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穆锦萍语气里难掩焦急。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她担心高煜哪儿也出了什么变故,不然好端端的不可能被绊住连家都没法回,还有下午去报信的侍卫,指不定是出了意外凶多吉少了。

左公公压根儿没明白啥事儿,只是本能的跟着点头。

“我出来好些时候该回去了。”话音刚落,穆锦萍就忽闪从左公公眼前消失了,吓得他差点一屁墩坐地上。

“哎哟!”好半晌,左公公才从这惊吓中回过神儿来,要不是确定刚才被穆锦萍抓着的手感觉到了对方的体温,他这该以为自己是撞鬼了。不过事情虽然一团糟什么也没弄明白,他还是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儿,当即便照着穆锦萍的话安排了下去。

这一通折腾,穆锦萍再回到牢房时已经是深夜了。拢着衣裳刚在席子上躺下,牢房门就响起了哐当的开锁声。

听到狱卒喊提审两字,穆锦萍不可谓不惊讶。本来想着这么久都没动静,还以为要到第二天的,没想到居然会挑半夜这时候提审。

然而,当穆锦萍被押上刑部公堂,看到主审位上坐着的高靖时却更是震惊得忘了反应。主审居然是高靖!居然是高靖!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他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的对自己半夜提审!

穆锦萍是被人一脚踹跪在地,才想起该行礼。

“穆锦萍拜见三皇子殿下,两位大人!”穆锦萍抬头瞥了一眼,坐在高靖身边的两位陪审大臣她是一个不认识,干脆了笼统喊了。

“穆锦萍,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吗?”高靖面色阴沉而严肃,也不知是被绿帽子压的还是怎么,反正相当的难看,平日里的那股儒雅气全然不见,倒是给他这样端出了一些威仪来。

“捉拿的官兵说民女犯了欺君之罪。”穆锦萍抬头直视着高靖,“不过,民女是冤枉的!”

“冤枉?”高靖挑了挑眉,脸色阴沉的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声称药材出了问题去向皇上求要三天宽限的是你自己吧?”

“是。”穆锦萍应该。

“还是安胤王带你进宫面见皇上的?”高靖平静的语气却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民女没法进宫,所以才请求了王爷。”穆锦萍皱了皱眉,但还是如实道来。

“这么说……”高煜顿了顿才道,“是你们俩共谋欺君?”

“我是冤枉的!”穆锦萍冷着脸喊道,“民女与皇上说的句句属实,给朝廷的那批药材之前的确是突然莫名其妙被人弄死在了地里,不过奇怪的是,原本被我们收拾得寸草不见的地里,却突然冒出了死而复生的药材,且根子不牢,土壤松动,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搞鬼,栽赃陷害!”

“哦?”高靖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空口无凭,可有实质的证据?什么草药离奇死而复生,你是在说书呢还是在藐视公堂呢?穆姑娘,本皇子是看在十四弟与你的情分上才对你这般客气,不过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皇子不讲情面了?”

“证据,只要仔细调查,当然会有。”穆锦萍也冷笑,瘀青的嘴角却衬得她这笑容颇有几分诡异,“不过,我要先见王爷。”

话音刚落,高靖手中的惊堂木就砰的拍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穆锦萍,这里是刑部公堂,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是如实招来!”高靖语气威严,一脸的刚正不阿,话里话外却大有玄机,“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别以为仗着你和安胤王的关系,本皇子就奈何你不得!”

“民女所言就是事实。”穆锦萍也仅是被惊堂木震得眨了下眼皮,仍旧不卑不亢的直视着高靖,“我没有欺君,药庄的事情也是事实,是有人故意陷害,至于三皇子殿下所说的证据,自然是需要有人却帮忙搜证,但这事儿我只信任王爷!”

高靖仿似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忽然嗤笑了一声,“你就歇了这歪心思吧,安胤王有与你共谋欺君之嫌,你还妄想让一个嫌犯搜查证据呢,谁能保证你们不是串通一气伪造证据?”说罢,他身子往椅背上端然一靠,“说吧,你们刻意扣留这批药材,居心何在?”

穆锦萍直接垂下眼睛结束与高靖的对视,不说话了。

“不说?”高煜声音扬了扬,“穆锦萍,本皇子最后在警告你一遍,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本皇子对你用刑!”

“屈打成招么?”穆锦萍嘲讽的勾了勾唇,这才再次抬眼看向高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过是一批药材而已,我也很想知道,扣留下来有什么好处?也只有草包脑袋才会想到用这么一个陷阱给我强扣一个欺君之罪,不是么?”

“你!”高靖握着惊堂木砰的又是一拍,“好你个穆锦萍,我看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来人,仗刑伺候,打到她愿意说实话为止!”

高靖话音刚落,穆锦萍就被人给整个压倒在地,两名行刑兵举着木杖就直接往她身子两边一站。

“本皇子再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实话?”高煜扫了两行刑兵一眼。

“无话可说!”穆锦萍暗自咬了咬牙,语气说的硬气,心里却直打鼓,这杖子打身上那还得了,不禁默默祈祷着高煜能成功收到消息,及时赶来解救自己,不过,世上哪有次次都巧合的事?

当杖子噼里啪啦打在身上,穆锦萍咬牙也没能忍住痛喊,尖锐的疼痛瞬间自臀部蔓延四肢百骸,哪怕是看不见,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皮开肉绽的要命滋味。她可以躲进空间,可是却不能,如果躲了就真的被坐实了罪名,还会连累高煜连累家人,所以她不能!

一开始是真的痛得受不了,眼前都随着每一次杖落而阵阵发黑,渐渐的也就痛到麻木了,哪怕视线已经涣散模糊,穆锦萍仍旧死死的盯着高靖,眼底的冰冷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晕过去时,隐约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随后就被人抱紧了怀里,她虚睁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了来人的脸,是高煜。

“王,王爷……”

“没事了,没事了萍儿!”不等穆锦萍把话说完,高煜就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来了就好。”穆锦萍深吸了好几口气,说出的声音却仍旧低得自己听都费劲,“死不了!”话一说完,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萍儿!”高煜神经一绷,打横抱起穆锦萍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官兵拦了下来,当即脚步一顿,转身狠狠的瞪着主审台上的高靖。

“十四弟,穆锦萍罪犯欺君,案件尚未查明之时,不得擅自离开刑部大牢。”无视高煜的凶狠,高靖语气平静的没有丝毫变化起伏,“冲动越狱,后果不堪设想,十四弟,你可要自己想好了!”

“是么?”高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微敛的眸底狠戾毕现,“想在本王手上拿人,你们大可以试试!”说罢随即冲随行的严箐和晏殊喊道,“拔剑,开道!”

“安胤王!”高靖的淡定可算是被激发得土崩瓦解,砰的拍案而起,“你是要公然藐视王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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