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后院。
杜启如今,正忙着避暑,即便每日有冰饮,但六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酷热,让人分外的烦躁,很是不舒服。
杜启闲得无聊,也就只能是在家里抄抄书。反正稿子不嫌多,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一旦有事时,还可以用存稿抵着。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却是刘坚急匆匆激进入。
刘坚一脸欢喜的样子,沉声道:“公子,外面起风了,坐在凉亭中很舒服。不仅有风,而且乌云蔽日。我问了府上的老人,说今天上午,极可能有暴风雨。虽说雨后天气,依旧炎热。但下雨的时候,总是会凉爽一些的。”
“走,出门看看!”
杜启听到后,脸上露出笑容。
他搁下手中的笔,急匆匆出了书房,来到自己的院子中。
他没有去凉亭内。
如今乌云蔽日,天空黑压压的,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样。乌云遮蔽下,又有大风吹来,热气消散,让人凉爽了许多。
杜启脸上挂着笑容,享受着这凉风的舒爽,他更是期待着大雨的到来。
“轰!!”
忽然间,一道炸雷响起。
晴空炸雷后,天空中,忽然便滴答滴答的下起了大雨。
一场大雨,来的无比急促。
疾风骤雨,很是凉爽。
杜启已经躲到亭子中纳凉看雨一直下,他坐在石凳上,看着外面哗啦啦落下来的瓢泼大雨,神情无比的愉快。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府上的侍从撑着伞进入,道:“公子,金无缺来了。”
“请!”
杜启吩咐一声。
侍从去传话,不一会儿的功夫,金无缺就急匆匆的进入。
金无缺见到杜启,躬身揖了一礼,便正色道:“公子,我今日来,是先前在酒楼中,有人说了一则消息,我想着事关重要,急匆匆来禀报。”
杜启道:“什么消息?”
金无缺禀报道:“回禀公子,今天送来的消息,和蔡必达有关。外面忽然有消息称,蔡必达今天,要亲自来府上向您道歉,以化解昔日,蔡必达离开天下第一茶的矛盾。只是这一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
“哈哈哈……”
杜启听到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蔡必达要来化解仇恨。
说实话,对蔡必达这样的小人物,杜启其实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无非是蔡必达,和东宫有了一些来往,否则凭借蔡必达这样的人,杜启一只手轻松就可以碾死对方。
金无缺道:“公子,这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杜启道:“该怎么处理,自然就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情。尤其外面竟然有消息传开,明显是蔡必达自己安排的,否则,消息怎么可能提前传出。”
金无缺道:“据我所知,第一茶坊已经崩了,许多人离开,导致茶坊运作不下去。尤其是茶叶的质量下降,导致许多买了茶叶的人,都直接去退货。不过即便是如此,蔡必达也不至于说,就无路可走,他怎么突然来请罪了?”
杜启想了想,忽然道:“或许是我入宫时,向陛下提及了东宫和蔡必达的关系。料想,应该是陛下又给了东宫压力,导致东宫给了蔡必达压力。这,目前唯一的可能。”
金无缺道:“公子手段高明。”
“报!”
就在此时,又有侍从进入。
侍从禀报道:“公子,蔡必达到了府外,来向公子请罪。”
杜启道:“看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若非今天下着瓢泼大雨,恐怕外面都有许多人围观。既然蔡必达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
侍从立刻去禀报。
不一会儿,蔡必达撑着油纸伞进入。他进入亭子中,恭恭敬敬的向杜启行礼,便道:“公子,蔡必达有礼了。”
杜启神情平淡,说道:“蔡掌柜客气了,你如今是第一茶坊的总掌柜,而且是东宫的人。我杜启,不过是一个小子,当不得你如此的大礼。以后,不可这样行礼,我受不起。”
蔡必达道:“我曾经,也是在公子的门下做事情。一日在公子的门下,一生便是公子门下的人。向公子行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哦……”
杜启说了声,声音却是拉得老长。
讽刺意味,流露无疑。
蔡必达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分外的尴尬。因为他刚才的话说出来,搁在其他的人身上,或许是可以的,但搁在他的身上,未免过于讽刺。
蔡必达今天,却是厚着脸皮要道歉,所以继续道:“公子,我今天来,是来致歉请罪的。此前我离开茶铺时,曾带走一批人,导致对天下第一茶有所影响。实在抱歉,恳请公子海涵。”
杜启哈哈轻笑起来,说道:“你说对茶铺有影响,真的吗?本公子,怎么没看到茶铺有任何的影响。自始至终,茶铺的运转,就没有任何问题。”
顿了顿,杜启又道:“我这个人,一向大度得很,不计较这些小事。你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就可以走。”
蔡必达听得心头无奈。
他现在离开,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完成,道歉也不作数。
这是蔡必达不愿意的。
蔡必达苦涩道:“公子,我错了。”
杜启依旧是淡淡说道:“不必如此,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矛盾。我之前就说了,茶铺来去自由,你要离开,我不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事情,不过是一桩小事,不值一提。”
蔡必达听到,更是忐忑。
因为杜启的话,虽说处处让着,虽说处处不追究,可他听在耳朵里面,怎么都觉得讽刺,怎么都觉得杜启是心中恨他入骨的。
否则,不至于如此刁难。
蔡必达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道:“公子,我错了,恳请公子高抬贵手,给我一条生路吧。”
杜启道:“你说让我高抬贵手,给你一条生路。我倒是奇了怪,本公子和你之间,可有发生什么矛盾?亦或者,本公子哪里针对你了吗?”
蔡必达面色大变。
杜启肯定是针对他了,问题是,自始至终,杜启都隐藏在幕后,没有真正出面,所以杜启针对他的事情,他找不出来。
杜启又说道:“说起来,本公子和张景平见面时,他私下里和本公子说,那日他去天下第一茶的城南分店,是受了你的指使。也得亏本公子在,才化解了当日的危机。蔡必达啊,这做人啊,不能太蔡必达。”
蔡必达的面色,更是一变再变。
怎么会?
该死的张景平,见到杜启就认怂,还把他的底也全部给泄露出去。
他一下就尴尬了。
蔡必达以头叩地,脑袋砰砰的撞击着地面,继续道:“到今天的这一地步,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愧对公子在先。公子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求公子,能饶了我这一回,请公子能大人大量。”
杜启说道:“我已经说了,不计较你做下的事情。这事情,没什么的,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本公子,早就忘记了。”
蔡必达更是觉得坐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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