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莫尘仰天怒吼,犹若癫狂,骇人的金色瞳孔狠狠地盯着化作麒麟的火儿。
众人只觉得眼睛被金光闪了一下,紧接着整个月幽之境刮起一阵飓风,莫尘已经出现在麒麟与楚碧痕之间。
“吼——!”麒麟冲着莫尘吼了一声,眼中带着哀求,似是要莫尘闪开,不要阻止自己。
“不可能!”莫尘紧紧盯着火儿,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能再失去你,你给我回去!”
莫尘单手一张,凭空出现一条黄金锁链,锁链犹如一条巨蛇,紧紧的将麒麟巨大的身躯缠绕起来,麒麟似是十分痛苦,在原地挣扎,但任由它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
“回去!”莫尘双手一合,双掌中浮现一颗小小的金色光球,那金色光球脱离了莫尘双手,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将麒麟整个包裹其中,开始收缩。
“吼——!”麒麟似是痛呼,似是不甘,但它终究抵不过紧缩的金色光球,挣扎了几下,身体开始缓缓变小,最终又变回了娇小的红色小兽。
“哼!”莫尘冷哼一声,面若含霜,伸手取下背后迦楼罗,转身直指楚寒镜与楚碧痕。
“杀气!”天河大惊失色,“莫尘要杀那两个女孩子!”
“什么?!”其余三人均是一惊,似是要上前阻止,可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不能再前进一步,众人只觉得面前有一堵墙一般。
“喂!莫尘!你冷静一些啊!”菱纱双手锤在面前无形的墙壁上,高声喊着。
紫英微微皱眉,道:“这似乎是一个很强的结界,凭我们几个,恐怕是无法跨越的。”
菱纱急道:“可是那莫尘那里怎么办啊?!我们拿不到梭罗果实小,那两个姐妹本来就够可怜了,若是莫尘真的因为火儿发狂杀了那对姐妹,我怎么也不可能好受的!”
梦璃拉了拉菱纱,道:“我觉得……莫公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紫英也道:“我们如今只能静观其变……我想,莫尘他应该是别有用意吧……”
“咦……杀气又消失了……”天河微微奇怪道。
“……”
楚寒镜看了一眼莫尘,面不改色,道:“原来是你……”
“哼!”莫尘手中迦楼罗指着楚寒镜道:“此事错本在火儿,但是我不能眼见它变回原形,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楚寒镜摇摇头道:“已经无所谓了,碧痕她……马上就要魂飞魄散,即便是你,也救不了她的……”说罢,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莫尘冷哼一声,手中迦楼罗往地上一插,蓦地抬起右掌,狠狠击在迦楼罗上,只见迦楼罗嗡地轰鸣一声,迦楼罗中竟是传来一丝惨呼声,伴随着这声惨呼,似是有几缕青烟从迦楼罗中溢出,本来闪烁着淡淡金光的迦楼罗登时暗淡下去,变得犹如凡铁一般。
楚寒镜身子一颤,惊声道:“你……你居然自毁神器之魂……”
莫尘方才就是将迦楼罗中封印的神兽迦楼罗王的凶魂毁去,器灵一死,神器自然便会沦为凡铁,最多比一般的武器坚硬几分罢了。
莫尘看也不看楚寒镜,单手一招,浑身变得几近透明的楚碧痕被一团金光包裹,最终浸没在那团金光中,金光缓缓而落,落入了莫尘手中。
莫尘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将那团金光融入了迦楼罗中,迦楼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发出低低的鸣声。
莫尘后退一步,手指在空中似是画着什么,半晌,一个金色奇异的,像是一个文字一般的事物从半空中浮现。莫尘单掌一推,那金色文字文字飞入了迦楼罗中。
本来暗淡的迦楼罗融入那金色文字后,发出几声轻鸣,再度焕发出光泽,只是却不是金光,而是淡淡地绿色。
莫尘看了一眼迦楼罗,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片刻,拔出迦楼罗,走到楚寒镜面前,交给了她。
莫尘淡漠道:“楚碧痕的魂魄被我化作器灵,她接受了火儿的大量神火之精,在迦楼罗中修行,只需百年便能成就地仙,你同样吸入了不少神火之精,加以修炼,百年之间,你也会成仙的。”
楚寒镜颤巍巍地接过迦楼罗,迦楼罗中似乎溢出一点绿色光莹,围绕着楚寒镜旋转,十分亲昵一般。
楚寒镜望着莫尘已经恢复黑色的冷漠瞳孔,道:“你何必如此,那器灵恐怕陪伴你了不久时日吧……”
莫尘摇摇头道:“本就是一个凶灵,灭了也就灭了。今日我把迦楼罗赠与你,算是替火儿还债了。更何况,有些东西,是值得抛弃一切去守护的……”
楚寒镜紧紧抱着迦楼罗,用脸颊贴在了似是温暖的长柄上,眼角有泪水划过:“谢谢……”
“你不必道谢,这本就是欠你们的。”莫尘淡漠道,随即转身离去,伸手撤去,挡住天河等人的结界,抱起倒地昏迷的火儿,紧紧地抱起……
莫尘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只是任谁都能知道他此刻定然心如刀割。
莫尘与四人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们……”
天河似乎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背后被人一拉,转过头来,却是梦璃冲他摇了摇头:“云公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还是让莫公子一个人静一静吧。”
菱纱也是点了点头:“梦璃说的对,刚才莫尘从我们身边过去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一丝无助……我还是第一次在莫尘身上感到这种气息呢,那个一直开朗,总是微笑的莫尘……”
天河挠了挠头,道:“我也感觉到莫尘好像非常不开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菱纱眼神微微有些伤感。
天河奇道:“不过莫尘怎么把那个什么迦罗罗给了那个女孩子了?……”
紫英道:“是迦楼罗……方才我观之莫尘的行为,似是将楚碧痕姑娘的魂魄封入了迦楼罗,赠与了那位楚寒镜姑娘,这有些像宗炼师公赋予武器器灵的手法,却又有些不同,不过我猜莫尘肯定是救下了那位楚碧痕,又将之连着迦楼罗交予了楚寒镜……这等气魄……实在让我自愧不如……”
梦璃点点头道:“如果是他……我想确实会这么做……”
众人再次望向莫尘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单薄的背影令人心疼,那是多么孤独又寂寞的背影……
纵然是多年伴身的兵器送了出去,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哪怕是一眼……
恐怕在他的心里,他怀中之物早已超过了一切身外之物了吧。
梭罗树顶,四片巨大的白色花瓣缓缓展开,一颗翠绿色的果子升了起来,发出无比绚丽的光芒,将整个石洞照耀得光彩夺目——然而,就在同时,梭罗树也开始枯萎了。
楚寒镜将迦楼罗放到一旁,抱着树上落下的梭罗果,走到四人面前,道:“……这是梭罗果,你们若是想要,就把它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