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没有弱点。
该怎么办？躲？躲到哪里去？
“妖怪为什么都在月夜或是不是赤日悬空之时出现呢？”
原来一直都明白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多说。
......
忽然听到夙阡羽的细语，柳白薇问道：“什么，什么简单？”
“我说——”夙阡羽突然大声地对柳白薇喊道，“圣水，你的目的，要开始拍卖了，你听见了没？”
她拿着一本拍卖册，目视前方明灯渐暗，嘴角笑意更浓：“好戏开始。”
“最后一件拍品，也是本场的重头戏——圣水。”
拍卖员优雅地伸出手，向人们展示因为器皿的缘故而散发出柔和的蓝光的圣水。从升降台向上升起时因晃动的缘故产生了微微的波澜。临近拍卖台的人都感受到了这喷薄而出的圣洁之气。
“这圣水，诸君，怕是早已知晓了罢？是的，圣水之中没有细菌，因为它本身就抑制一切与污秽相类似的东西，是比无根水更加高贵的存在，也是无根水所不及的。若您的灵宠是水主力的，或是本质即水，那么很荣幸，那么一滴圣水，或许就可以让您的灵宠突破！而这一皿的圣水，甚至可以给予您的灵宠新的生命，更可以让他成为水中有龙！”
自然的，那器皿也绝不会是什么一般般的东西，上有二十八星宿，大概有一立方分米那么大的容量。边上镶的是银丝还是什么，倒也无所谓，因为这个材质，看上去就不是什么一般的铁器铜器，倒是像玄冰所做。
“哇靠，这不是要拍回去救浴缸里的大鱼啊，而是活生生地去烧上个国库啊！”
“哇这就算少了吗？这才刚开始呢，等下至少给你翻上一翻。估计......”夙阡羽想了想，“诶......你们呢，注意一点啊，等下万一拍到了，别给别人截了去——要真是杀人越货，那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是提前说了的。”
“可是......”胡朔还是犹豫了一下，道，“你带巫尧鬼泠来干嘛呢......给我们哥儿几个画遗像？”
夙阡羽想了想，道：“未必。”
胡朔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听她说道：“可能，七八十。要是没拍到的人全都来了么......那大概就是真的连遗像也没有了。”
“那你这，找个好点的地方呗，至少送货到家不是？再不行，晚上个几天，能等死你啊？”
“我去你的你以为这种东西我想要这么快就拍啊？它是雨水吗能晚几天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拖个几年给我看看啊？再说了，你哥不是也来了吗，在那呢，看看看，那，看见没？”
“......”胡朔看了会，道，“诶，人家左拥右抱的，我......我嘛又没本事，我们家的炼阳尊狰也不可能是我，遗臭......不是，那什么，光荣耀祖，就让他去呗，我多自在。”
“可我从你的语气里面听不出任何落魄......”夙阡羽道。
他张着嘴，明显被问道了：“我......”
即使他脸上是无所谓的，但夙阡羽还是说了一句：“朔哥，反正你都‘最坏的结局’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结局吧，它，它至少不会坏下去不是？而而且，你的结局还没到，妄自菲薄才会坏得更加彻底不是？”
胡朔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和谷玦一样，留意了她一下，但不同的是，谷玦从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不一般的东西，而胡朔没有。
“夙阡羽......你以前，体质好吗......”
谷玦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又道：“你身上的是......药味，吗？”
现在他可以闻到那种似有似无的安神香一般的味道，和打扮妖艳、清丽淡雅的那些味道不同，这似乎是一种......
“你是指夙阡羽身上的老年气息？”
他听到柳白薇这么说，愣了愣，尔后听到巫尧鬼泠“噗哧”一声笑出来时，反应过来：“不，不是......”
“哎呀，我们小夏呢，毛病是多了点，”说着，她一边搂着夙阡羽的肩膀，道，“但还不至于被你当作鬼吧？”
“当作鬼”，指侍灵的主人一旦和他们，也就是所说的妖魔鬼怪，接触得多了，就可以分辨那个人是将死还是将好，或是已死未死。柳家也是略知一二的，但并不是干这一行的，懂的也不算多，但基本上还是明白的。
“没有啦，其实我......”
“你......”霍陨殷并没有太在意他们谈论的内容，也没有太认同夙阡羽的行事风格，道，“你前几天，来鉴过了吗？”
为什么是“前几天”呢？因为去过拍卖的人，当然是正规的，去过那种有点权威的拍卖的人都是知道规矩的。前几天给你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你能回去鉴别。设这个是一副画家的画作吧，每个画家都有他的绘画风格，用笔的方式，着的色，甚至是用的纸，都不会一样。再不然，学得是真的像极了的时候，再看它的落款。可能是模仿了那个画家的名字写法，但是题字可能就按照自己的写法写了上去。
所以，这水，又是否“真”呢？
“你说要是不真的话，我有什么理由担心会不会被截了呢？而且我可以绝对地确定，这就是我们要的。”
“但你没有告诉我们你的真正目的。”似乎在霍陨殷眼里，没有绝对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不过是梦想为星辰大、海罢了——不然学游泳干嘛，有些兽类一辈子都不会游泳。”
“......”
霍陨殷眨着她紫黑色的眼睛，是一双重瞳。古时有重瞳者被尊为天下之主，如项羽，相传他也有重瞳。霍陨殷的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玄泽“给”她的。
也就是说，她下一步，要下海吗？
霍陨殷想着，看向在一边拿着枢灵器打电话的夙阡羽，见她转过头来，道了声“我有事，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谁？谁来接应啊？”
“专门的柳家人呗。昨儿有个人被勒死啦，让我过去一趟——谁让我爸不在呢？”
霍陨殷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不说话。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毕竟和夙阡羽看上去也没多大的关联，胡朔还是问了一句。
“死得离奇——有专门的人来，你们也不用怕了吧？”
夙阡羽留一个让人猜不透的笑容，继而转身即消逝不见，然后离开了这多舛的的殷建灵。
又是一桩案子，又要再次指引迷路的魂魄，又是一场劫祸，再看一个用尽心血编织的结局，最终坠入岁月长河，见谁泪眼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