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灵顺应民意接见了商队诺干人等,可这次接见,却导致了小皇子的意外失踪。
尽管皇城迅速的采取了措施,拦住了一部分商队的人员,可是小皇子的下落仍然不明。
“还没有审出来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对诺儿下手?”宁天灵万分焦急,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
“回殿下,这些人是被专门□□过的,他们被抓之时已经服用了清宫散,这种□□失传已久,江湖上几乎无药可解,一般人中毒后,七七四十九天毒性开始发作,当毒性发作时,人身体的某些部位就会丧失能力,之后其他关节开始萎缩,最终变成一堆白骨,所以中毒之人宁愿被我们处极刑而死,也不愿遭受那种人鬼折磨,因此我们若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小皇子下落,就得先找到解药做饵”伏公公深思片刻后又想到一点,“不过说来奇怪,这种□□最早是出自宁宫之中,是当年一些心智失常的老太监躲在冷宫中研制的,又怎么会落入这些外族商队手中呢?”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中不仅有宁国人,还有塔木族人,他们训练有素,而且财力充足,若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是断然做不到这点的,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宁天灵想起自己之前的疑虑,不禁懊悔自己最后还是走错了一步。
“不如把驸马爷找回来吧,当今世上,除了驸马,还有谁能研制出清宫散的□□?”伏公公建议道。
“如果他想回来就不会走,况且他烧了自己一手建造的寺庙,这就证明他已经断了后路,不愿任何人找到他”宁天灵为难的说道。
“如果想找到驸马爷并非难事,我们可在全国各地张贴告示,公布小皇子被人掳走的消息,以驸马爷在江湖中的人脉,不出三天,这件事情势必会传到他的耳中,并且以驸马爷的品性,他不会丢下你跟小皇子不管的”伏公公十分肯定的说道。
“可是…”宁天灵虽然还有顾及,可是如今并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若是小皇子出事,她恐怕连活着的希望也都没有了。
于是,告示很快便贴满了大街小巷…
这边,在一处热闹的集市中,一处医馆内有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人正在给前来的人们把脉诊病。
这时,丫鬟小翠走下楼来汇报,“少爷,小姐已经醒来了”
“今日她有所不同吗?”戴着面具的人不动神色的例常询问。
“今日她可以起床了,而且她问我们是谁?她现在哪里?”小翠如实回答着。
面具人手背猛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草药散落一地,他吩咐医馆一个模样清秀的医童,“小洛,你来替我”
“我…”医童有些不自信,他以前都是跟着师父的,深入检出,很少见到这么多的人,更不擅与人交流。
“小翠,你帮小洛问询病情”面具人安排完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又突然回头对身后的医童鼓励道,“你别忘了,我的腿,是你救回来的!”
小洛听完,顿时有了信心,腼腆的点了点头,面具人立即飞也似的跑上了楼。
他跑进房间,几个丫鬟正聚集在一个女孩的床边小声讨论着。
面具人摘下面具,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坐起的女孩,“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女孩紧锁眉头看了看四周,“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过去的我们和我们的过去都已经死了,我们将从你醒的这一刻重新开始”慕青衣轻轻的握住沈凌菲的胳膊深情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沈凌菲疑惑的摇着头,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有点难以接受。
“少爷,我们现在去给小姐准备吃的”丫鬟们嘻嘻的笑着,俏皮的脸上还带有几分嫉妒的神色。
“好”慕青衣支走他们,但马上又回过头叫住,“以后大家记住,不要再叫她小姐,叫少夫人”
慕青衣云淡风轻的说着,丫鬟们无奈的点点头快速的从房间撤了出去。
“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死吗?为了可以看到我死,你不惜那么痛苦的活着!可如今为什么要救我呢?”沈凌菲倔强的看着慕青衣,眼中仍有恨意,“不要跟我说你还在可怜我,怜悯我,你的这颗慈悲心,我一点都不需要!”
“菲儿,我对你从来都不是怜悯和慈悲,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们不说了,我已经在彷徨中度过了二十几年,跟你相比,我惭愧至极,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嘴里总说着大义凌然的话,实际上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任何一个人”慕青衣用手轻轻的握住沈凌菲的双手,自己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将头低在她的胸口,“在我知道你败了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琴弦连同我心里的心弦一样断裂,给我带来无法自愈的伤痛,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普通凡人一个,甚至比他们还要脆弱”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让天下人怎么看你?”沈凌菲收起自己的犀利,转而抬手捧着慕青衣的脸庞,“你该知道,我这双手上,沾有成千上万人的鲜血,我不信你可以毫无芥蒂的面对我和你自己”
“悔心寺的大火已经将你的尸首烧毁,江湖人士早已悬尸定主召天下,江湖从此再无沈凌菲这个人了,以后你就安心生活在这里,不需隐居山林,这里是洛城最热闹的街市,你可以认识很多的朋友,可以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慕青衣动情的盯着沈凌菲的双眼,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样真的可以吗?”沈凌菲哽咽的问道。她的所作所为,是不计后果的,所以她从未想过有被救赎和谅解的这一天。
“我们还年轻,你杀过的人,无论多少,我都会为你补救回来”慕青衣抚了抚沈凌菲的脸庞,“我们明日成亲吧”
洛府医馆在开张半年之际,终于迎来了一件最大的喜事,府里的佣人们开灯结彩,城里的人们也都自愿前来帮忙张罗,大家都没见过慕青衣的真面目,但对他的侠骨丹心皆是赞声一片。
婚礼中,慕青衣戴着面具,沈凌菲披着红纱,她有些紧张,所以显得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明明他们之间早已隔阂万里,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节在里面,可是如今,他牵着她的手,眼中无比温柔,就好像是在梦里一般,她闭上眼睛,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
还没等她清醒过来,两人就开始参拜起天地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只是依稀记得昨日他对丫鬟说的那句话,“以后大家记住,不要叫她小姐,叫少夫人”,相比几年以前,她清冷的仰头问他,“我是谁?是你的女儿吗?你没有年长我那么多,是你的爱人吗?可驸马府的人都叫我沈小姐,所以我究竟是以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呢?”,经过了爱恨生死,这才是她第一次听到她想听到的这声称谓。
正感伤着,突然人群里一位老妇晕倒在地,慕青衣迅速的跑了过去,正要伸手,医童拦住他,“让我来吧,今日你成亲”
“不用,救人要紧”慕青衣扶起老妇人,把了把脉,“她是中风了,需要把脑中淤血排开”
于是慕青衣持刀割破老妇的肩背,运用内力运气将淤血逼出,一刻钟之后他才收气将老妇交给医童,“小洛,你帮老奶奶清理一下伤口,背部伤口比较容易愈合”
慕青衣救完人,抬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轻呼一口气,这才上前继续牵住红绸行礼,沈凌菲看着他手臂上的汗滴,轻轻的松开了红绸,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掌,她知道他这么卖命的原因,这正是让她心疼的地方。
宴会完毕后,两人进入洞房中,沈凌菲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这并非一个月圆之夜,可是让她觉得无比的美好和祥宁。
“夫人”慕青衣佯装醉意从背后抱住沈凌菲,将脸庞埋在她的香肩上。
“我们真的可以这样生活下去吗?”沈凌菲望着天上的月亮,感受着略带酒气的慕青衣的呼吸,这本是她毕生的渴望,可在千帆过后终于到手她才发现,她无法那么理所当然,于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最了解她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而是慕青衣,因为只有他赌对了她心底的柔软,相反对于其他人而言,她不过是个铁石心肠的恶魔罢了。
“夫人,我头晕,你扶起上床”慕青衣呢喃着说道。
沈凌菲收起思绪,将慕青衣轻轻的扶到床上躺下。
她的脑子还有些乱,她知道她没放下的他也不可能放得下,倘若不是如此,他也不需那么拼命的去拯救身边的每一个人,别人看到的是他的善心,她却深刻感觉到他是在替她赎罪,慕青衣的心安,比任何人都要来的迟缓才是对的。
沈凌菲正游思想着,一只手突然把她拉倒在床,他说他想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娘,他抚着她的脸,从上到下,将其身上的酒香尽情的散发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她愣住了,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或痴,或迷,如梦,半醒一般的睁着眼望着他。
他俯下身来吻她,柔软的,缠绵的,悠长的,像一支装满思念的曲子,他解开她的衣扣,她仿佛听见曲声在自己耳边鸣唱,于是她闭起眼睛,对自己说,“放下吧,从这刻开始,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低吟中,她很快便进入忘我,她谨慎的享受着这种飘渺,偷偷的贪念着这份极致。
关键时刻,她仿佛产生幻听,“对不起…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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