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云儿跟紫竹急的团团转,公主却在悠哉悠哉的大口啃着苹果。
“公主,你真的不去看看驸马呀?”云儿是个急性子,率先发问。
“干嘛要去看他?他长的很好看嘛?”公主肆然的反问到,继续摇头晃脑的大口啃着苹果。
“听说驸马伤的很重,卧病在床,一连十几天都不能上朝呢”云儿听到宫内的传闻也是沸沸扬扬。
“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中了两刀而已,应该是死不了吧”公主没有底气的自语道,显然有些愧疚,嘴里的苹果咽不下去,干脆就吐了出来。
紫竹是个极其聪慧的丫鬟,果断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开始曲线救国,“公主,你的腿伤好点了吧?前几天你不说出巡的时候摔到了,有点疼,让奴婢看看消肿了没有?”,说着,紫竹就为公主抬起腿,撩起衣物,检查起腿上的伤来。
这才刚一检查就惊叫起来,“哎呀公主,这肿还没消呢,看来是要请洛太医来给看看了”
“洛太医正在闭关给父王炼丹,哪里有时间,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公主不以为然道,以前摔的更重的时候都有过,况且这是跟独孤烟打架导致的,好歹是赢了,也算是个胜利的印记吧。
“别看是皮外伤,也可小瞧不得,要是伤到骨头就严重了”紫竹一板一眼的说,之后又东张西望起来,望完四周似没找到什么,又看向小云,“对了云儿,前段时间不是让洛太医给调制了一瓶专治外伤的药酒么,效果可好了,上次公主从屋顶摔下来,涂了两天就消肿了”
“府里的药酒药膏之类的,公主不都差人送到驸马府了嘛”小云答。
“这样啊,那我们去驸马府要回来吧”紫竹逮着机会,眼睛里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就为一瓶药酒呀?”云儿摸不着头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宫里的太医那么多,再找人调制一瓶不就行了嘛”
“其他人调的药酒我可不用”公主了然知意,插上一句。
“是啊”紫竹赶紧补充道,“洛太医的医术是出了名的,他调的药酒无色无味,不烫不热,又见效快,我们赶紧去驸马府拿回来吧”
“唉,早知道就不给他了”公主将剩下的半个苹果扔进篮子里,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慵懒懒的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换件衣服出来”,一边往内屋走一边抱怨着,“这衣服穿的太松了,弄的我浑身不舒服”
“公主早上还说宽松的衣服穿的舒服呢”小云郁闷了,主子的心意都摸不透。
紫竹拿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上一辈一定是跟猪结的亲”,还没等小云反驳,紫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接着说道,“快去把李嬷嬷叫进来,李嬷嬷梳的头的是最好的了”
“至于嘛?又不是去选妃,公主向来都喜欢随心随意的”小云不满的嘟哝两句,还是走出来照办了,论聪明才智,她的确很敬重这位聪慧过人又照顾她的大姐姐,多少次她闯了祸都是紫竹帮她出的主意化解的。
紫竹是公主身边最讨欢心的丫鬟,聪明机灵,总能猜透主子在想什么,公主每年都破例让她回家探亲一个月,她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由哥哥照料着,上次公主大婚恰巧赶着紫竹的母亲生病,她赶回去探亲,否则她留在公主身边出出主意,公主也不至于离宫出走与皇上和驸马都闹的那么僵。
小云在厨房找到李嬷嬷,刚说明来意,就被李嬷嬷推了出去,李嬷嬷生气的说,“老奴再也不给公主梳头了,想当年老奴的手艺在宫中也属数一数二的,连皇后娘娘都盛夸不已,这次公主一回来,我看她头发被风吹乱了,就好心帮她取下钗子,想帮她好好梳妆梳妆,没想到她拼死拼活的让我盘回去,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一个晚上,还把我贬到了厨房做粗活,让我不得靠近她十步以内,这小祖宗,我算是怕了她了”
小云好说歹说没辙,这个李嬷嬷为人忠诚固执,入宫几十载,深受皇后和皇上信任,才把她指派到公主身边照顾,现在依然到了顽固不化的地步。小云拿她没办法,只能丧气的跑回去跟紫竹一五一十的说明情况,不料紫竹听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厨房,在李嬷嬷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李嬷嬷顿时喜笑颜开的点着头,朝公主房间跑了去。
“你跟她说什么了?弄的她跟吃错药一眼,笑的嘴巴都歪了”小云问。
“没什么呀”紫竹神秘的笑了笑,卖起了关子。
“好姐姐,你说说嘛,让我也跟着学学”小云跟着紫竹后面死缠烂打,好话说尽。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紫竹拗不过她,只得如实相告,在小云耳边说,“我只不过告诉李嬷嬷两件事,一是公主那晚回来时,头发是驸马盘的,另一件事情是公主待会要去驸马府”
“真的呀!”小云也欣喜起来,“你是说咱们公主跟驸马爷有戏?”,小云摆弄着两个大拇指比划着双宿双栖。
“这个嘛”紫竹顿了顿,敲了一下小云的脑袋,说“你自己想去,哈哈哈哈”,说完嬉笑着跑开了。
待公主梳妆完成,走出房间,小云跟紫竹都大大的惊艳了一把,面面相觑道,“这,这还是我们的主子么?”
只见公主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随着步伐摆动,流苏摇摇曳曳,显得落落大方。双眉经过细描,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薄唇轻抿,带着点儿羞涩。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貌似那池中伸开的鲜荷。她穿着件红底绡花的衫子,红色百褶裙,衬的整个人都娇嫩清新。
小云打了个寒颤,“公主莫不是中邪了?”
紫竹拿胳膊肘了肘小云,“别瞎说,中什么邪了,只是有点···”
“有点什么?”公主急问,“不好看呀,不好看我换回去,都怪李嬷嬷,非要把我弄成这个鬼样子”
“等等等等”紫竹赶忙拉住公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公主你美的让我们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真的要这样出门么?”公主跺了跺脚。
“走吧——”两个丫头迅速把她架了出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侍卫们频频回头,公主羞涩的用袖子捂起了脸。
远处,一双忧沉的双眼紧紧的尾随着她的背景,直到走远,直到消失在茫茫视线中再也看不见···
驸马府内,幕青衣正和独孤烟对弈,在这之前,独孤烟已经连输多局了,只是她并不在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心思不在这棋盘之上,输了也无妨。
“我过几天就会去寻治愈‘棕蛛毒’的药方”幕青衣淡淡的说。
“没看出来啊,你幕青衣还挺善解人意的,我不说都能被你猜到我在想什么”
“哼”幕青衣轻笑了一声,算是应了,两根手指轻轻的落下一颗黑子。
独孤烟手持一棋子倒不急着出手,只是玩味的盯着幕青衣的脸,她那宛如清风的淡雅气质,衬的整个人似不食人间烟火般,令人不禁沉迷。
“你在想什么?”幕青衣抬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着,配合着眉宇间的坚毅,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在想——”独孤烟用手撑着下巴,轻轻的说,“我在想如果你真是个男子,天下女子可就要遭殃了”
幕青衣脸色微变,稍瞬又低下头端视着棋盘,也仿若不经意的说道,“如果能够安然的活着,就应该珍惜活着的机会,为何又要两次三番的寻死呢,要知道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她的语气轻渺,过了良久,独孤烟方才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捂住嘴巴,喃喃的说,“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没有下次了!”幕青衣伸手拨开独孤烟的手掌,在她两指间取出那粒白子,断然落到棋盘上,然后起身进了里屋。
“你干什么去?”独孤烟追问。
“上药”幕青衣答。
“我帮你吧”
“不用”
“你长后视眼了么?”
“没有”
“那还是我帮你吧”,独孤烟快步追了进去。
在独孤烟的软磨硬泡下,幕青衣最终是从了,她换了一身白色侍衣,端坐到床上,露出肩膀处的一小块,其实也就身后肩膀处让她觉得上药时诸多不便。
“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不要胡来”幕青衣扭过头淡淡的说。
“知道啦,我又不会吃了你,放心好了”独孤烟强转过幕青衣的脑袋,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幕青衣的背部,感受到手指间所触到的温热的体温,一股奇异的感觉顿生心头···
再看她那双肩如削的脊背上,刀柄粗的伤口正在结疤愈合,可见她体质不错,内力较为深厚。
“还不上药?”幕青衣不悦的警告道。
“哦”独孤烟咽了下口水,回过神紧张的说道,“我是在看你的伤就快好了”,独孤烟慌乱的拿起床上的药膏,胡乱的涂抹到幕青衣的肩膀上,幕青衣吃痛的皱了下眉,自己上药都没有她这么痛过。
“姓幕的——”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了,幕青衣抬头,对上了三双吃惊的眼睛。
“哼!”宁天灵羞怒的将门用力的合上。
“等等——”幕青衣抬手时门已经重重的关上了,幕青衣迅速合起衣服,鞋都来不及穿,赶紧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