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绵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可是她的老板，她敢说生他的气吗？不过照实想，她真的是生了他的气吗？
好像也不是。
秦柔绵别扭地回道：“没有。”
莫城杰笑着眼，眼里有浓浓的宠溺，“我不逼你，我会等你自愿跟我交往的那一天。”
“你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我会认真地追你。”
准备个毛线，跟她说这些话有给她心里准备的时间吗？
秦柔绵的心跳得很快，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我没答应你......”她慢腾腾地道，底气不太足，生怕得罪他一样。
莫城杰还是笑，“我亲了你，就得对你负责，你要是不让我负责，你自己不会觉得很吃亏吗？”
让你负责岂不是更吃亏，不用你负任何责，让我打一顿泄愤就可以了。
想是这样想，但这些心里话秦柔绵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秦柔绵觉得不能再和他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她红着脸不在意地咳了两声，若无其事道:“我明天想请假，请四五天。”
莫城杰收敛了笑，“请假去哪里，做什么?”
秦柔绵不敢跟他说是和知意去关城玩，低头眼珠子转了两下，她说:“我家里有事，回家一趟。”
不是莫城杰不信她，而是太巧了，他刚说从明天要追她，她就要请假，很难让他不想她是在躲他。
事实上秦柔绵确实是在躲他，她都没想明白，一时间也不知与他如何相处。她与他是相处得不错，但她也没想要现在谈恋爱。
她不久前才从失恋的情绪走出来，虽然没有再因失恋一事耿耿于怀，但她心累，也害怕被人家说成“渣女”，她想要平静自处一段时间。
“我不同意你请假。”莫城杰直言拒绝，神色认真严肃。
“为什么?不给我请假我也要请。”她想到他会拒绝，但至少会温和点拒绝，这么严肃是拿总裁的身份来压她吗？
秦柔绵平时与人想处融洽，看着也好说话，但她其实还是任性的，但她的任性都是对自己亲近的人，她此时也不管莫城杰答不答应，反正她请假是请定了。
莫城杰放软语气，“你突然请假是为了躲我，我当然不会答应。”
“我说我不逼你，但不会让你躲着我。以前我们怎么相处的，以后也怎么相处，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即使心思被说穿，但她也不会承认，“我没有躲你，我就单纯请假回家，你爱信不信，你不信不给我请假，我就辞职。”
莫城杰沉默地看着她，都拿辞职威胁他了，还说不是要躲他，不躲他怎么会轻易就提出辞职。
莫成杰不知道的是，秦柔绵拿辞职威胁他轻易，提出辞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财大气粗，工作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哪怕辞职，她也丝毫不用怕自己会饿死。
莫城杰拿她没办法，最后轻叹了一口气，退让说:“可以给你请假，但只有三天，下周一要回来上来。”
秦柔绵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明天是周五，周末两天不能算请假，我要周三再回来上班。”
“不行。”莫城杰说，“周一回来上班。”
秦柔绵:“周三。”
两人一来一往讨价还价。
莫城杰目光深深地凝着秦柔绵，“只能周一，不然我就跟你回家。”
秦柔绵惊呆得瞪大了眼睛，跟她回什么家，连在一起都没在一起就想见她的爸妈，门都没有，她也不回家，相见也没得见。
秦柔绵在胡乱猜测莫城杰想要跟她回家的目的，但又听莫城杰说：“你放心，我不去见你的父母，我就在你家找个酒店，看着你，防止你跑了。”
秦柔绵鄙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想两秒，听到莫城杰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多思考就说：“我跑什么，被你亲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不至于跑。”
她是那么怂的人吗？
莫城杰突然就轻笑出声，没了刚才和她谈判，讨价还价的严肃，此时他一笑，如春风化雨般，让人感到舒适。
秦柔绵不明所以呆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听见他含着笑意，低沉愉悦的嗓音道：“刚才在餐厅，跑的人是谁？”
秦柔绵愣了两秒，回想了下当时，脸悄悄的，慢慢的，红了起来。再回味他的话，她的脸因为尴尬又红了一层。
一脸红心跳，紧张起来说话就不太利索，“我着急去......去上厕所，不行吗？”
秦柔绵说完抬头一看他发现，莫城杰的笑意不减反增，她更觉得尴尬了，无地自容了，她想挖个洞藏起来，或者把人给赶出去。
莫城杰依旧笑，“餐厅里有厕所，你着急上厕所还要如此舍近求远？”
秦柔绵觉得莫城杰很讨厌，非常讨厌，就是要跟她杠，杠赢了是很有成就感吗，杠赢了，她就毫不客气地把他赶出去。
看着她气呼呼，要辩驳又无话辩驳的样子，莫城杰笑了笑放过她，主动说：“我知道你不是要回家，就算是要回家也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我给你时间和空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我亲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
秦柔绵直愣愣地没有说话，或者说是来不及说话。
“不早了，我先走了，要是你周一不回来，我就去你家找你。”
莫城杰怕秦柔绵不知道，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你的入职资料上有你的家庭住址，也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所以，你要是不回来，我完全是可以找到你家，到时候叔叔阿姨问我是谁，我就说是你的男朋友。”
太不要脸了！相处有一个来月，她这才识破他的真实面目。不仅是流氓，还是个不要脸的流氓。秦柔绵在心里一句接一句地骂他。
“你要是这样做，我就跟你绝交。”她在脑子里搜刮半天的词语，快速转动脑筋遣词造句，最终也才搜刮了一个“绝交”的词语出来，造出了一句颇为幼稚的话。
莫城杰眉梢眼底都是笑意，他站起来，缓步走向秦柔绵，还有两步就快要到她的面前，她突然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眼神防备，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走过来干什么？”
莫城杰站住脚，完全不在意，神情还有些温柔地看着她，“都没交过，哪里来的绝交？”
秦柔绵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绝交就是我不和你做朋友。”
才不是他意有所指的那个“绝交”。
“你之前一直把我当朋友？”莫城杰走前了一步，离秦柔绵近了一步。
秦柔绵想往后退，但没退成功，莫城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
“当你是老板，你抓我手干嘛？”她稍稍挣扎。
先前她是把他当朋友，但后来就不是了。
她从来不跟喜欢自己的人当朋友。
朋友，应该只有单纯的友情，掺杂上别的感情，就算不上朋友。
经过今晚，莫城杰才发现，秦柔绵不是一个好追到的女生。
莫城杰松开了她，“我从一开始，就当你是我的喜欢的人。”
“公司的规章制度严明，不允许员工带早餐到办公室吃。上班打卡也要提前两分钟，不然就视作迟到。我从来都不会请员工单独出去吃饭，也从来不会送人回家。”
“我允许你在我的办公室吃早餐，甚至为了让你有理由去买早餐，借口让你帮我买咖啡。在你踩点到的时候，我亲自去给你改打卡时间。我拒绝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吃饭，却约了你一起吃，我为了跟你多待一会，借口吃撑让你陪我一起散步。我和你家方向完全相反，还是要送你回家。”
“你每天按时上下班，工作轻松，是我叫人不要给你安排那么多工作。你刚进公司，没有任何人使唤你，是我跟他们打过找招呼。你租的房子，房主是我。刚才我说我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是骗你的，只是为了不让你怀疑。”
“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带有目的的。”
他条理清晰，口齿清楚，不疾不徐又理直气壮地说着他对她的目的不纯，他早就是蓄谋已久。
秦柔绵已经完全呆住了，怔愣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他说那么长的一段话，她脑子都转不过来，也还未消化掉。
莫城杰给她消化的时间，他就站在原地，直视她的眼睛，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耐心安静地等她反应过来，再来给他回应。
秦柔绵脑子渐渐地转过弯来了，但是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一切又都解释通了，她还一直跟知意说她的工作太过轻松，也没人在工作上挑她的错，即使她有错，大家也都是温和地指出来，从来就没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还以为公司的同事都很友好。
还有就是房子的问题，地段好，租金却那么低，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有眼光，挑了个好房子。
原来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
她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顿时瘪了下来，不再一副跟他对着干的样子，垂头低眉放低声音道：“你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动。”
她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绵绵的，没了刚才的气焰，看起来温顺极了。
莫城杰目光和语气都柔和了几分，“没有让你感动，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说要对你负责，也不是因为亲了你，而是我真心想要想和你在一起，负责你的一辈子。”
秦柔绵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然后哦了一声。
莫城杰又不禁笑了起来，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哦是什么意思？”
秦柔绵受了一记他的摸头杀，心不可遏制地跳快了，心如捣鼓，以前，她的男朋友摸她头的时候，她虽会甜蜜高兴，但心可不会跳得那么激烈，是怎么回事？
她想躲开他的手，但又迈不动脚，只闷声说：“不知道说什么的意思。”
莫城杰笑了笑，放下手，“现在不用跟我说什么，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想想，想好了之后也不用那么快回复我，让我再追你一段时间，等下次我表白的时候，你再说。”
秦柔绵乌龟速度地抬起了头，莹亮的眼睛和他满是柔情宠溺的眼睛对视，彼此凝视了好一会，莫城杰覆手又揉了两下她的脑袋，弯着唇笑着说：“我先走了，晚上早点睡，周一回公司上班，知道吗？”
秦柔绵沉默，但好歹是没再说不了。
莫城杰勾了勾唇，“不是不给你请假，是请太久，我会想你。”
莫城杰走后，秦柔绵足足在原地站了五分钟，后来又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确定今晚发生的都是真的后，她心里有丝丝别样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她不排斥，还有点喜欢。
不似甜蜜，也不似开心，似寒冷的冬天过去，春天来临的那种感觉。
隔天，秦柔绵还是没能和知意一起去关城，她失眠了一夜，心情全无，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三餐都可以一起吃了。
她起床刷牙洗脸，叫了份外卖后，就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莫城杰中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见她没回，又发多了好几条过来，都是在问她在哪里，安不安全，让她看到给他回消息。
秦柔绵回了他，说自己刚睡醒。
莫城杰几乎是秒回，问她是回到家了吗？
秦柔绵扫了眼自己的房子，毫无负担地回：“我在家里。”
莫城杰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交代她去吃点东西。
秦柔绵回好，两人就没再聊了。
知意也给她发微信了，在中午快一点的时候，是跟她说她下飞机了。
秦柔绵有点羡慕外加后悔，她也想去关城玩，躲莫城杰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想去关城，关城旅游景点多，古色古香的古镇也多，她喜欢古镇，喜欢古镇给人淡的那份那宁。
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她去不了，要怪莫城杰，大晚上给了她一个又一个惊喜，惊多喜少，害她睡不了觉，还只给了她三天的假，三天的假能干嘛，来回就要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