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上的人开始相互敬酒,孔诚和萧诵阳跟着靳寓廷一动不动,服务员奇怪地看了几人一眼,将新上的菜再度端上桌。
顾津津走回到台前,她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却也有些不自然。
修司旻看出她的不对劲,赶紧搂在她身后,他压低了嗓音问道。“怎么了?”
“腿开始痛了,我怕一会受不了。”
修司旻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鞋,“现在去换衣服,我给你备了平跟的鞋,待会你坐着就好,不用起来了。”
顾津津手掌轻搭在修司旻的手腕上,“敬酒还是要敬的,先去换衣服吧。”
“好。”
顾津津走下去的时候,是被修司旻搂着的,别人看不出来,可是靳寓廷知道,她婚纱下的那条腿怕是已经在不舒服了。她习惯逞强,就算她瞒着他偷偷恢复得不错了,但毕竟时间太短,她出的可是车祸,不是一般的擦擦碰碰。靳寓廷看到这,心里既难受又愤怒,她以为他会一辈子不放她走吗?这不过就是个婚礼罢了,延期几个月又能怎样呢?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过去吗?
修司旻带着顾津津回到酒店的房间,顾津津撑着墙壁,一脸隐忍,男人见状,弯腰将她抱起来。
他走进更衣室,礼服一件件被挂了起来,修司旻小心地将她放到沙发上。
男人的手轻落在她膝盖上,目光担忧地盯着顾津津看了眼。“要是难受的话,就待在房间,不要出去了。”
“这像什么话?”顾津津手掌覆在修司旻的手背上,“撑过今晚就好了。”
“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顾津津弯腰想要将鞋子脱去,修司旻见状,单膝点地,将她的腿轻抬高后,再将鞋子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他看到她的脚背充血严重,修司旻将手掌按上去,顾津津动了动脚踝。“我们做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不想夜长梦多,如果婚礼延期,修辅成会更加疯狂,我们不能再给他准备的时间了。”
修司旻闻言,什么话都没说,将俊脸轻贴在顾津津的腿上。
她抬起手掌落向修司旻的肩头,“只有你更强大了,才能保我和文文安全无忧,而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一切,就是要让你拿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津津说完话,将手也收了回去。“我要换衣服了,婚礼场上总不能少了新娘和新郎吧。”
修司旻站起身来,替她取来礼服和鞋子。
婚礼现场,萧诵阳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凉菜。“吃啊,怎么不吃?好歹也是随了礼的。”
孔诚没动筷,靳寓廷自始至终还盯着台上在看。
“一会新人就该来敬酒了,九爷既然不让我闹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祝福他们?”
孔诚拿起酒杯,给萧诵阳满满斟了一杯,他就不能只吃东西不讲话吗?
“我今天不喝酒。”萧诵阳将杯子推开些,“我酒品不是很好,一会闹开了怎么办?”
孔诚也随着他去吧,他看了眼身旁的靳寓廷,小声问了句。“九爷,要不要走?”
一会过来敬酒,敬完顾东升他们坐的那一桌后,就轮到这边了,到时候得有多尴尬?孔诚想想那个场面就不淡定了,与其挨到那个时间,还不如现在就走。
靳寓廷看了眼手边的杯子,他拿起酒杯,将酒往里倒。
顾津津和修司旻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修身的礼服,裙摆很长,脚上换了双平跟的鞋子,她不能久站,不然会控制不住的腿抖。所幸今晚来的宾客不算多,再加上修司旻已经提前跟人打过招呼,所以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敬完了顾东升那桌后,修司旻带着顾津津走向旁边。
李颖书是伴娘,旁边还有伴郎拿着酒,一看到靳寓廷,李颖书忙靠近顾津津两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
李颖书可没有这么淡定,这前夫都来婚礼现场了,能有什么好事?
顾津津跟着修司旻来到桌前,修司旻拿了酒,亲自给靳寓廷未满的杯子满上,也给孔诚倒了杯。“来,九爷,我敬你。”
“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吗?应该我敬你才是。”靳寓廷皮笑肉不笑道。
他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却并没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伴郎见状,举着酒杯上前,“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你算什么人?”萧诵阳冷哼声。“轮得到你来敬酒吗?”
这样一闹,场面可就不好看起来了,萧诵阳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下,“这是看人下菜碟啊,我怎么就没人给我倒酒呢?”
李颖书就站在他边上,忍不住说道。“你杯子里满满的,怎么倒?”
“是吗?”萧诵阳看眼,举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了地上,李颖书气得脸色铁青。“你……你这样做太不吉利了。”
这可是婚宴,将酒泼在地上,那是……
顾津津目光扫了眼,嘴角勾起抹嘲讽,“原来萧先生今天过来,还带了同伴啊,请恕我们眼拙,真没看到,这样吧,我先敬你一杯。”
顾津津说着,上前步,她伸出手,手里的酒杯微倾斜,里面装着的是饮料,她将手臂从左往右移动,一杯饮料就这么倒在了萧诵阳的脚边。
男人勃然大怒。“顾津津,你这是在咒我死?”
“我哪敢啊,不过是跟你学了下。”
她说完这话,仿佛站不稳似的,将手按在了桌沿处,身子也随之靠过去。靳寓廷看在眼里,他的手伸向酒杯,站起身来。
修司旻见状,也将酒杯递过去,靳寓廷的视线落到顾津津脸上,“我是不是应该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如果九爷能有这样的心,我当然是感来呢?就算再有不甘,心头再愤愤不平,他也不能当面表现出来,更加不能落人口舌。
他视线落在边上,却看到顾津津紧身礼服下的腿好像在抖,她手臂挽着修司旻,其实是借着他的力在让自己强撑着。
也是,顾津津伤成那样,今天的婚礼若是换成正常人都会觉得累,更别说是她了。
她一次次坏他的好事,更是跟修司旻一同来算计他,如今婚礼他是拦不住了,但他总有法子让她不舒坦。
“津津,这一桌上都是长辈,可不能怠慢了,酒得一个个敬,还要点烟,明白吗?”
修司旻听到这话,紧拧下眉头,“还是一起吧。”
“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顾津津轻拉下修司旻的手臂,修辅成这些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可不是在为难她,相反,这是在教他们怎样尊重家里的人。
靳寓廷收回视线,顾津津的难受跟他毫无关系了,他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照样没有管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