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还好吧。”王杵叹息的道:“谢许警官关心了,屋里坐坐吧,别嫌脏就行。”
我和徐瑞相视一眼,就领着黎源和活死人走入院门,王杵把我们带到了房子之内,确实挺脏乱的,地上有一些烟头,墙角上还有蜘蛛网。
我们望见卧室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太太,她瘦的皮包着骨头,嘴皮都往里卷了,此刻像在睡觉,上边有个架子,挂着两瓶吊水。
“这位是……?”我不禁有点疑惑,因为系统里显示王杵的母亲早在他没出狱时就病死了。
“唉,怎么说呢。”王杵语塞了半晌,他把我们叫到另一间卧室,也就是自己住的房间,也够乱的,被子都透着一股霉味。
“我去院子一下。”活死人转身跑出去了。
我和徐瑞、黎源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
王杵脸上浮现出悔意,他低声说道:“这老大妈是我当年伤害过的女孩她妈。”
“啊?她怎么会在你家?”我诧异不已。
“这还是我出狱之后才知道的事情。”王杵解释的说道:“当年我一时冲动干出了这等畜生事,那女孩事后不久就疯掉了,还在精神错乱之下把自己父亲杀死了,就剩下她妈妈自己照顾那女孩,大概两年前吧,一个没看住,对方就跑丢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老大妈就久病不起了,这么多年照顾女儿也没有工作,家产早花光了,一直靠着热心人的救济。我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准备上门请罪时,现里边就剩下这老大妈自己了,我通过邻居打听到了期间生的所有事情,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甚至想一死了之,但又想到死了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就想着照顾这老大妈的余生,所以把记忆模糊的她接到了自己家,当亲妈来对待。”
“哦……这样啊。”我叹息的道:“你父亲呢?”
王杵掏出一根烟,他点燃抽着说:“上个月去世了。”
“那你的经济来源是?”徐瑞询问道。
“我有案底的,没地方肯收。”王杵尴尬的说:“所以平时就去工艺品厂拿一些零件,带回来自己组装,赚个手工费,一天也能有个三四十块钱吧,加上父亲的少数积蓄,大部分都用来给老大妈吃药打针了。”
我扭头看向床上摆放的一堆五颜六色的零件,地上还有码放好的成品,王杵说得应该是真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徐瑞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你这么多年的牢没有白蹲。”
王杵微微点头,“但也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没有看到母亲最后一眼,让父亲无依无靠的过了这么多年,一手导致无辜的家庭破碎,还有,我自己的青春……”
徐瑞许诺的道:“这样吧,我回头给你介绍一个工作,多了不敢说,勤勤恳恳干,一个月也是有上两千的。”
“我想拒绝。”王杵的回答出乎我们的意料。
黎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呢?”
“这样就不能随时照顾老大妈了。”王杵无奈道。
“放心。”徐瑞笑呵呵的道:“这点我已经考虑到了,打算介绍你去当哪家仓库的保安,把宿舍安排在仓库内单独隔出来一间,让她住在里边,如此一来就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老人了。”
王杵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我们,下一刻,他扑通跪倒,脑袋重重的往地下磕。
我眼疾手快的探出脚,对方的脑门触碰在了我的脚背,力道还真大,把我脚都砸麻了,看样子是真心感激。接着徐瑞大力把对方强行拉起身道:“不必这样,你算是一条汉子,所以我们才会帮你一把。另外,这地方快拆迁了,到时也会有一趣÷阁不小的补偿费或者分房子,总之难关很快就会过去的,望你那时也能坚守现在的想法。”
王杵语无伦次的道:“谢……谢谢警官们……我……不知该怎么……感谢……”
“真想谢?那就好好生活吧。”徐瑞拍了下对方肩膀,道:“我们先回去了,记得把手机随时保持开机,以免联系不到你。”
接着我们就离开了,打算去调查住在东区的由用。
途中我拨通了由用的号码,对方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法联系到!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抵达了系统里边以前记录的由于住址,现这早已变成了住宅小区。
“想办法联系由用的父母吧。”徐瑞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大方的号码,道:“老吴,你打开系统查一下由用父母的联系方式。”
“由用是谁?”吴大方疑惑道。
徐瑞让我把由用的身份证号码念了一下,吴大方按着输入查完,道:“七年前的强奸犯啊,我查下,等会信息给你。”
过了五分钟,就收到了吴大方来的一条信息,分别是由用父亲和母亲的手机号码。
我一边看一边按动手机,拨打了由用母亲的,提示说已欠费,就试着打了由用父亲的手机,下一刻通了,我心说联系你家可真不容易。
由用父亲问道:“你是?”
“由江吗?”我自报家门的道:“我是警察,现在找你儿子想问点儿事情,但他的手机关机了,你知道由用在哪儿不?”
由用父亲道:“他去棒国了。”
“嗯?”我拧紧眉毛,系统里边并没有由用的出入境记录,多半是偷渡的。但我没有说破,接着问道:“由用什么时候去的?”
“五月份。”由用父亲说道:“有案底不好找工作,我就让他二叔安排去棒国刷盘子了。”
我稍作思考,由用是三月中旬释放的,五月份离开华夏,换句话说,他在家待了至少一个半月。我凝神问道:“由用被释放之后到离开之前的期间,都在家干什么了?”
由用父亲回想了片刻,说道:“试着找了三次工作失败,就每天都在家玩游戏。”
“你们家现在住哪儿?”徐瑞插了句。
由用父亲道:“租的房子,在清河弯的六号楼一单元2o2户。”
清河弯?不就是眼前这个小区吗?
我又问了几句,知道当时拆迁时由用父母选择不要房子只要钱,接着又在此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
不多时,徐瑞把车子开入这小区的六号楼一单元前。
我们上门和由用父亲当面聊了一会儿关于他儿子的事情,然后提出看下由用的卧室,推开门时,这房间收拾的挺板正,看来虽然儿子不在家了,但由用母亲经常进行打扫。
“老大,快看这图。”
我侧头注意到了墙上贴的一副动漫风格的海报,就移不开视线了。上边画着两个萌萌的美少女,不过四肢均被绳子束缚住,手腕除了绳子还分别有一道红色的线条,有些像红绳手链,又有些像刀划开的,她们身上穿着的衣物极为单薄,露在外边的白皙皮肤挂着一些晶莹的水滴,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儿别扭。
“这怎么和案现场的情况有点像呢?”活死人拿拇指抵了下鼻子。
“确实像。”
我低声说道:“一对女的,四肢被束缚,腕部被划开也可以理解为挑开手筋,身上还有不明液滴。”
徐瑞手指指向墙壁,他看向由用父亲道:“这海报是由用什么时间买回来的?”
由用父亲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记得阿用被释放之后每天都去外边看看有没有工作的,没多久他就放弃了,忘了哪天我进他房间就看见墙上有这图了,好像在四月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