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间,再也没有遇见牛魔王。不知道我们收复了他的儿子,他会作何感想。
据说牛魔王呆在一个叫积雷山的地方,与自己的小妾玉面公主住在一起,不知他是否正在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我们将来是否仇人相对。
现实中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我不得不深陷到回忆之中,我每天望着月亮,回忆我和阿莲在一起的时光,在前几年,这些都是我每日必须的消遣。但是,越到后来,这成为无比痛苦的时刻。
因为我正视自己的内心之后,发现我依旧深爱着她。
而这无疑等同于犯罪。
但是我摆脱不掉,为何要限制自己本来的情感。还是原来的疑问,难道人变无情之后就是佛了吗?神仙为何不能有爱情?
我多么希望到高老庄去看看她,她现在是否结了婚生了子呢。但是不能够,因为我的身上还受着咒诅。如果不到达灵山,我们就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但是到了灵山,取了所谓的真经,我们就自由了吗?
这是悟空在花果山的疑问。这一路上,我才开始真正思考这个问题。
无疑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诅咒解除的那一刻,就是西游结束的日子。而那一天,我们已经成佛了。而佛是不能留恋人世间的感情的。
观音说:不空破情根,将重续轮回。
每念及此,心中都是痛苦至极。
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随后,我们的西行陷入一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茫茫大沙漠。
后来知道,这片沙漠名字叫做:无极无量大沙漠。
师父坐在地上,嘴唇因为干裂而瘪开了很多小口子。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惨白。他已经七天没有进食了,样子形同骷髅。
而支持他活下来的力量竟是那观音菩萨200多个字的《般若心经》。
我开始怀疑一个人的信仰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在濒死边缘的时候,到底能给人以怎样的信念。
悟空终于回来了。
“我怎么也飞不出这片沙漠。就像我当年飞不出如来的手掌心一样。真是中邪了。”悟空面容悲哀,不知道他从哪里端来一碗骆驼的血正要往师父的嘴巴里喂,悟净立即制止,道:“骆驼血又干又燥,师父受不了。”
就在此刻,和尚突然瘫倒在地上,我把手指姆伸到和尚的鼻子边上,已经没有气了。
“师父正在修炼一种瓦波法,可以在混沌状态中不吃不喝停留三天,他现在已经没有气了。”说完我突然感到内心一阵痛。
悟净捶打这黄沙,痛哭起来。
“秃驴,”悟空不停地摇着师父,“醒醒,醒醒啊。”
师父还是一动不动。
我在一旁说:“不要摇他,他睡一觉就醒了。”
悟空向天大吼:“佛祖啊,你告诉我,我为何就飞不出这片沙漠?你真的要让我们困死在这里吗?”
我们困在这片沙漠之中已经十天了,无论怎样走,都只能是在沙漠中。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之后,依旧只能回到这片沙漠之中。
观音无处不在,现在和尚不知是死是活,我们已经到了濒死边缘,你在哪里,你为何不出现?
我躺在漫漫黄沙之中,身体与心理的双层疲劳已经使我精疲力竭,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绿洲就会到来,向西的道路就会呈现。
梦中再次回到了高老庄,那些前面不敢回忆的经历,现在又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