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从梦中醒来,只见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小白龙敖烈。
旁边悟净和师父也都睡着了。
小白龙敖烈道:“二师兄,叫你不醒,我只有将你打醒了。刚才我溜进来听到黄袍怪夫妇正在为要不要吃师父而纠结。趁他们不备,我现在救你们出去。”说着他用一把钳子将我身上的绳子剪开。
敖烈说:“这个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需要我这个宝物才能剪开,这是我到西海龙宫去拿来的。”
我只是诧异,说:“是吗?”
我重获自由,我正要接过敖烈的钳子把师父身上的绳子剪开的时候,黄袍怪领着妻子带来一路小妖出现在我们四人的面前。
师父和悟净也从睡梦中醒来。
黄袍怪气愤地说:“你这只该死的畜牲,昨天不杀你,今天倒自动送上门。”说完只一招就将敖烈打倒在地,敖烈瞬间昏迷过去,人事不省。
黄袍怪回头看着我:“怎么,我们还要再干一场?”
师父说:“八戒,不要管我,快逃命去吧。”
我怒吼道:“臭秃驴,闭嘴。”
黄袍怪说:“猪八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让你去找孙悟空,你把他请来,我早就想和他好好干一场了,不过我只给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如果我没有看见孙悟空,你就等着给这三个和尚收尸吧。”
我说:“你当真不怕他,他可是当年大闹天宫打得玉帝老儿钻桌子的齐天大圣。”
黄袍怪大笑道:“别逗了,你去把他找来,你倒看我能不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说:“我走之后,你当真不吃唐僧。”
黄袍怪说:“烦不烦,要吃早吃了,还能让你们在我洞中过夜。快去找孙悟空,我今天手痒,想揍他,这次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说:“我如何相信你?”
黄袍怪说:“你把我媳妇儿带上作为人质,总可以了吧。”说完,他小声示意旁边的妇女跟我走。
我顿感尴尬,身为妖怪,居然能有这样的信用,做妖怪坐到这样的份上,也应该受到人的尊敬的了。
我说:“不必了。”
说完我腾云驾雾就往花果山飞去。
在这途中,我使劲地想,这一路上各种妖怪奇怪的举动,始终想不透。这黄袍怪到底想干什么,抓住我们不大开吃戒,现在倒叫我去找回悟空,他真有这样的自信能打败悟空?
飞到半空中,忽然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飞身下去,但见一个黄毛小怪,头上长着一只独角,手中拿着一只银色的葫芦。
“猪八戒,我叫你的名字,你敢应吗?”他打开葫芦盖子,将葫芦口对准了我。
“如何不敢应。”我说。
“猪八戒。”他叫了第一声。
这厮还真以为我会上当,我只是面带笑容,沉默不做声。
“猪八戒。”他叫了第二声。
我还是沉默不做声。
“对了,你是叫猪八戒吗?为何不作答?”此怪有点不耐烦。
应你个老母。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准他的头就砸过去。正中此怪的额头。此怪把葫芦盖子盖上抱头鼠窜了。
我正要追上去恨揍他一顿,心想大事要紧,连忙向花果山方向奔去。
大约半个时辰,我到达花果山脚下。
这是我第二次来,但心情和任务与前一次截然不同。前一次是游山玩水来的,这一次却有重大的使命感。
这里和上次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虽然这里依旧有大面积的地方不长寸草,猴子在这五百年间被杀的杀捕的捕,已经没有五百年前的生气了,不过在有山水的地方依旧恍如仙境。
山脚竖起了一座巨大的铜像,正是孙悟空头戴紫金冠穿着战袍拿着金箍棒不可一世的样子。
底座上写着:齐天大圣孙悟空(?——与天同寿)。
与天同寿?我呸。
使我惊讶的是不远处的树枝上还挂着十几具凡人的尸体,血肉模糊。很明显是上山捕猴的猎户。尸体下面竖着一个木牌,上书:
一:擅闯花果山者,杀无赦。
二:抢占花果山地盘者,杀无赦。
三:上山猎猴者,杀无赦。
很明显这个牌子才立起不久,它尚未被风霜所蚀。
这时从山头涌出一群猴子,不由分说就要对我动武,我怎么能与这些猴子动手?不出一分钟,我被这些猴子绑了带到了水帘洞中。
悟空正坐在洞的正中央一把椅子上,戴着眼镜正在研究一张地图,悟空见到我时大声呵斥手下:“你们真是大胆,怎么能对我的兄弟不敬。”
说完回过头来客气地对我说:“八戒,来上座。”
我被请到悟空的旁边,洞中还有一些猴子,都是随意睡着或站着。大都显得饥饿和困倦。
悟空神色悲哀,说道:“杨戬那厮,竟然放火烧山,这都放的什么火啊,五百年了,这里尚有大面积地方还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这些猴子,跑的跑死的死。花果山的水果根本不能供应,现在这些猴子已经面临了严峻的生存问题。我真的对不起他们啊……对了,你今天来可是那老秃驴又遇到什么磨难了?”
我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白骨精的事情确实是师父的不对,不过他已经知道错了。”
悟空窜上桌子,又跳到地上,大笑着打起滚来。
“哈哈哈哈……”悟空大笑,“这秃驴真他妈活该。我知道我一走秃驴准会出事,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现在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我是不会跟你下山的。就让这妖怪把这秃驴吃了吧。我真希望他能分我一杯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久悟空才恢复平静,待其平静后,我走过去对他说:“那妖怪其实挺好的,抓了又不吃,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悟空说:“你这蠢猪,这还看不出来,准是菩萨派下来阻我们去路的,要是野妖怪,根本不会抓,直接就要开口吃。你看到白骨精的表现没有?我要是晚一步,这秃驴准被吃了……”
我说:“那妖怪不像是针对唐僧,倒像是针对你来的。”
悟空表情顿时严肃:“此话怎讲?”
我说:“他说让我在三个时辰之内把你叫回去,打得你满地找牙。”
悟空挠腮,大惊道:“现在过了多久?那妖怪洞府何在?”
我说:“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洞府就在白骨山不远的波月洞。”
待他为回应,我继续说:“那妖怪好生厉害,我只一回合就被他打败了,他放我出来的时候,说,要将你剥皮戳骨,碎尸万段。”。
“他真的这么说过?”
我说:“是啊,我都为你咽不下去这口气。”
猴子气急,抡起拳头往地上使劲一砸,道:“这厮太猖狂了。我非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食其肉,饮其血,方能解气。”
我知道分啊。你的命运从来不属于你自己,你懂吗?你其实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你不远面对现实,你还想逃避,能逃到什么时候呢?我们逃得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去啊,我早就想撂挑子呢,只是我知道,不去,后果比现在更糟糕……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护送和尚到灵山取得真经,那时你才能得到自由。”
悟空深思,说:“到了灵山,取了真经,就自由了?你这个猪头懂什么是自由吗?生得这样一副模样还配在这里叽叽哇哇跟我谈论自由?”悟空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对着我的头就要打。
“猴哥,你饶了我吧。”
我跪在地上,向他磕头作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们只有这样去做。我们都是带罪之人。这一切我们都改变不了。我只知道,假如和尚死了,我们还会重走前面走过的路。猴哥,你就跟我回去吧。我真的打不过那妖怪,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