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金芷卉身上的药劲才渐渐消退,贴身细衣几度被热汗浸透。
她缓过劲后自圆桌上翻身下来,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尚挂着燥动过后的绯红余晕,汗津津红润润,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好了,你进来吧。”金芷卉整理好凌乱的秀发和衣衫,望向门外含羞喊道。
她原以为今天会是她人生中一场究极噩梦,未曾想上天怜她惜她,竟把牛大娃派来了,从宇文睿的魔爪下救了她。
她知道自己必须当面向牛大娃说一声谢谢,最好再能向他解释清楚之前发生的误会,但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既然好了,那就早点回家去吧。我还有事,告辞。”牛大娃却没有应邀进屋,站起身撂下一句话便驾风离去,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一听就能感受得到话语里的不悦。
“你——”金芷卉想要喊住牛大娃却已然来不及,甫一感受到风元素涌动她就急忙迈步走向门口,可到门口时牛大娃的身影就已经破空远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走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留恋和不舍。
金芷卉扶着门框,望着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背影,摇头苦笑的同时心里一阵莫名失落。
她走出房门,发现门旁地上有两个土坑,坑里残留的指痕告诉她这是用手指生挖出来的,她愣了一愣后不禁咯咯直乐,笑得花枝招颤。
下午三时,牛大娃驾驭着一片直径百丈的厚重水云回到听雅轩上空,嚣张得意的让众人把所有水缸水桶水盆等等能装水的家伙事全部搬出来,而后驱云化雨一一全部装满。
在婢女仆子们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牛大娃俨然成了听雅轩的英雄。他胸脯一拍,傲然宣布,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可以敞开肚子喝水,于是婢女仆子们叫得更欢了。
听雅轩里能装水的器具全部装满,就差把碗碟也摆出来盛水,但水云仍余下一半,张屠夫见状袍袖一挥,在院子里弄出一个大坑,让牛大娃把水泄到坑里,用来和泥砌墙。
“前辈,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听见张屠夫说要用清澈晶莹的水和泥,想到雁城眼下还有千万人百姓喝水困难,张小卒的心隐隐难安,于是小心问张屠夫。
“什么不太好?”张屠夫不解问道。
“眼下雁城还有那么多人喝水困难,咱们公然用清水和泥,是不是太——太铺张浪费,不太合适?”张小卒说道。
张屠夫摆手笑道:“没关系,咱们就是早动工两天而已。老夫刚才听大娃讲了,恶水沼泽的水位还在不停上涨,估计再用一天时间就会满水溢出,只要雁城的官员有点脑子,必定会下令取水造屋,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恶水沼泽的水利益最大化。你想想,恶水沼泽的水来自哪里?”
“地下。”张小卒应道。
“水能从地下冒出来,自然也可能再流回地下,不抓紧时间利用,万一水突然回流,哭都没地哭。”张屠夫说道,“再者,取之不尽的水已经摆到面前,若是老百姓喝水的问题还需要让你一个无名小卒操心,那雁城大小官员都可以去吃屎了。”
“在其位谋其职,有多大能力说多大的话,别闲着没事瞎操心,比你能干聪明的人多着呢,有没有你天都塌不下来。”
“小子受教了。”张小卒汗颜道。
“会砌墙吗?”张屠夫问道。
“会。”“哈哈,老夫有几十年没拿瓦刀了,也不知手艺丢了没有?”
“前辈,您还会砌墙呢?”张小卒闻言颇感诧异。
“小子,瞧不起谁呢?敢不敢比一比?”
“嘿,比修为战力,小子远不是前辈对手,但是比砌墙,小子可不会输给您。”
若不是坍塌的废墟还没清理干净,并且还得挖地基擂地基,这一老一少肯定当场就撸袖子比一场。
第二日一早,张小卒几个小辈穿戴整齐,去城主府吊唁。
张屠夫和天武道人都没去,二人让厨房炒了几个小菜,在院子里摆桌对饮,西边留一空座,给瞎伯的。
戚家一家五口披麻戴孝,执儿孙礼,为瞎伯跪灵守灵,真诚地视瞎伯为家中亲长。
张小卒几人回来时已是午饭时间,院门口站了许多人,正对着竖在院门旁的一张门板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周大哥,上面写了什么?”张小卒走到近前,发现门板上贴着一张告示,他不认识几个大字,只好尴尬的挠挠头问身旁的周剑来。
“加持一件物件收取五十粒元始金丹,接受等价值修炼资源,物品价值以我方鉴定为准。谢绝还价,不予退换。左边为标准样品,效果自行体验,功效可持续一年时间。友情提醒,贵重消耗品,入手需谨慎!”周剑来一一念给张小卒听。
尽管张小卒已经和他说过这个价格,可看见白纸黑字的写在面前,还是被吓得抑不住眼皮直跳,感觉张小卒在抢钱。
“两位前辈也是心大,就这么把玉佩挂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牛大娃看着挂在门板上的玉佩咂嘴道。
“你偷下试试就知道了。”人群里一人应声道。
“听你这么说,显然是有古怪。”牛大娃笑道,不过还是伸手握住玉佩,发现玉佩握在手里感觉十分真切,可一旦用力握紧或是拉拽,就会发现玉佩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既捏不碎也拽不走,至少牛大娃憋红了脸也没能移动玉佩毫寸。
“张公子,这个价格实在太贵了,远不是我们这些散修能承受得起的,真的不能再便宜一些吗?”有一个散修语气诚恳地问道。
张小卒朝众人拱拱手,道:“诸位,实不相瞒,在下加持一件物品所付出的代价是极其巨大的,在下也知道五十粒元始金丹的价格实在昂贵,绝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但是在下真正能赚取的只有两粒而已,剩下的都得用来弥补在下的消耗。望诸位海涵体谅!”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据奇敛财罢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冷言冷语。
张小卒并不与他们计较,因为——
他心虚!
周剑来几人也都在心里疯狂鄙夷,五十粒只赚两粒这话从张小卒嘴里出来,他们心里只有一种感受:张小卒不说人话。
“张公子,能告诉我们像这样滋养一年神魂,所获得的益处和用五十粒元始金丹修炼比,究竟哪个更划算吗?”有人问。
“远远比不上用五十粒元始金丹修炼的收益。”张小卒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并实话实说地劝告道:“不瞒诸位,这就是给有条件的人修炼锦上添花的东西,条件一般的人切莫购买。反正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购买。周大哥,麻烦你等下拿趣÷阁墨来,把这句话加在下面,省得一些朋友头脑发热做出不理智的抉择。”
“——”一群人听完张小卒这番实诚的不能再实诚的话,都不禁哑然无语,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卖东西的,非但不卖力推销,反倒劝大家别买,觉得张小卒简直憨傻的可爱。
“多谢张公子!”
“原来是诓骗有钱人的玩意,谁买谁是傻子。”
有人感谢张小卒的坦诚相告,也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来自我安慰。
人群很快散去,几个想买却又犹豫不决的人全都被张小卒一番话劝退。
张小卒倒也不觉得可惜,因为价格定得这么高,本来就没打算卖给这些修炼资源匮乏紧缺的修者,而是专门冲着家底殷实的大宗大门去的。
当张小卒进到院子,被夏竹引到临时腾出来当会客厅的竹屋里时,才知道阮心远等人早就来了,全在屋里等着呢。
不大的房间里坐着二十三个人,稍显拥挤。
张小卒扫了一眼,发现药王谷以及和药王谷交好的宗门也都有人来,不过他并没有往外赶人,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就来者是客。
嗯,能坑一个是一个。
他心里已然把这趣÷阁买卖当做坑蒙拐骗的勾当。
事实上却是他格局太小,太过小家子气,说白点就是他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在他眼里这趣÷阁买卖极不划算,可是在这些大宗眼里,贵确实是贵了点,但是在接受范围,否则他们也不会坐到这里。
“张公子在门外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点,莫不是真把我等当有钱的傻子诓?”
张小卒刚进门还没站稳脚,就有人语气不悦的质问,他们耳力甚好,听见了张小卒在院门外说的那些话。
张小卒扫了那人一眼,笑道:“东西价值如何,诸位心里清楚,自己是不是傻子,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既然都是清楚的,又何必说这些无聊无趣的话?”
然后便不再理那人,看向阮心远和百里景胜,问道:“阮兄,百里兄,物件可准备好了?”
“哈哈,等的就是张兄这句话。”阮心远笑道,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五件玉器,三块玉佩、一枚玉戒和一个项坠,走上前递给张小卒。
百里景胜也起身拿出两块玉佩递给张小卒。
张小卒全部接在手里,道一声“稍等”,出了房间去到隔壁,将七件玉器一一加持上养魂符,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折返回去。
虽然早就在阮心远等人暴露过加持过程之简单,但那时候是白送,现在是要钱的,得尽量表现得难一点,不然太刺激人。
在众人艳羡目光的注视下,张小卒把物件一一还给阮心远和百里景胜,二人满意的连连点头。
“诸位有想要加持的,现在可以开始了。”张小卒看向众人说道。
“不知张公子短期内会不会离开雁城?”缥缈宫施欣兰问道。
“这个月应该会一直呆在雁城。仙子何出此问?”张小卒问道。
施欣兰笑道:“五十粒元始金丹可不是小数目,此次又是来雁城参战的,自不会随身带这么多金丹,所以要回宗门取,来回需要一些时间。”
张小卒闻言心知其他宗门应该也是如此,便点头应道:“这个月我不会离开雁城,即使有事离开也不会太久,所以诸位尽量快点便是。”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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