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眼睛像一只受了伤彷徨失措的小兔的眼睛,略微颤抖的,有点变了的声调完全隐藏不住他心里的忧伤,“是吗?独孤璟真是幸福,能得到芙芙的真心。”落芙调侃道,“是啊,他可是拯救了几条银河系才能修来这样的福分呢,哈哈,我好自恋。”忘川收起忧伤,疑惑道,“银河系?那是什么河,很长吗?”落芙点头,开始跟他诉说着她所知道的唯物主义世界里的银河系,忘川听得入迷,恰巧又有一群飞来的女侠门破门而入,打乱了他们两人的和谐画面。
这群女子总共有七人,身着彩虹七色衣裳,要是不细看她们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会真把她们当成是偷偷下凡的七仙女。落芙先是看到她们先着地的绣花鞋,鞋的缎面绣着精致的菊花,只是鞋码大了些,硬生生毁了这七双好看的鞋子。再往上看,七位姑娘胸部都一马平川,终于见到了真面目,七位姑娘清一色的长着短短的密集的胡子,都是粗犷的一字眉。
落芙站起身,上前围绕着他们转了几圈,忽然想起当日为独孤璟招的那群嫔妃,想起那圆滑的司徒诗诗,那气质出众的纳兰幽若,那嚣张娇气的李家人,以及小家碧玉的孟梅,再看着眼前长得这副模样就敢上前挑衅的七个女人,才发现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自信,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红衣女子率先开口,“盟主好。我们是菊花台七大护法,因仰仗你的大名,决定让你来当我们的天,我们七人同心,定当齐力伺候好您,不玩什么勾心斗角,只在乎姐妹情谊。”
忘川一脸茫然,“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不认为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双人即可。况且,我素来与女人无缘,你们还是别将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了。”七位女子同时摇头,落芙却是非常好奇,“敢问七位姐姐吃了什么营养的,身体毛发长得这么乌黑发亮的,这眉毛,这胡子,这汗毛,简直无可挑剔。每根都黑得特别有光泽,可见姐姐们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啊。”
紫儿口直心快,“才不是这样的呢!只是我们前些日子时运不济,路遇一妖异女子,看起来有些年龄,但还是浓妆艳抹,别说还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们只是好奇这女子的打扮以及非同寻常的气质,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我们立即收回眼神,可惜已经晚了。也不知道那女人对我们用了什么妖术,一下子把我们的体格变得强壮许多。我们得知盟主从前是修道之人,该是不会同其他男子一般嫌弃我们,我们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应该是没人要的,所以不去强求什么,只求盟主庇护,我们可以将盟主府打理地井井有条,我们可不想要单独屹立于江湖,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呢!”
忘川是很同情她们,可是也着实为难,他不想勉强自己的心,还隐隐期待着落芙会吃下醋,发个火什么的,然而落芙只是站在一旁好奇地观察着她们。忘川拉过落芙,问道,“芙芙,你觉得她们是不是很可怜?”落芙认真地回答,“是悲催了点,不过要是一下子收了这么多女子,估计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她们说不勾心斗角不一定就做得到的。”
忘川心里暗暗窃喜,落芙好像不赞同他将这七个女子留在府内呢,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自我安慰道,落芙心里还是在乎他的。索性一咬牙就统统把她们留在了王府中,这倒让落芙吃惊了一番。她知道这不像是忘川的风格,只是忘川不说原因,她也不会去问,毕竟她没有那个权力去质问。
她们退下时,落芙漫不经心地问着,你们谁还记得那女子的样貌?紫衣女子殷勤地自荐,要了纸和笔,三两下就勾勒出了那女人的轮廓,落芙一看了然,她是有怀疑过阿史那姬曼当日并未真正死去,现在便更加确定了,她心里激动着,正想着如何飞鸽传书给独孤璟让他也知道这个消息。忘川从未见过阿史那姬曼,可是看着紫衣女子画中的女子,总感觉似曾相熟,疑惑地问着落芙,“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吗?为什么这么熟悉?”
落芙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阿史那姬曼估计就是给沙土之邦带去巫术的女人,也会是这一切阴谋的主使者,自然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忘川的生母。忘川就这样一直盯着落芙,心里也已经有些知道阿史那姬曼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生母,只是不愿承认。这样一来,他的死而复生也就顺理成章了,一个为娘的要是有那样的能力,自然是会复活自己的儿子的。可是忘川依旧不想要这样一个心思细密,野心勃勃,到处做害的母亲。整个脸煞白,嘴唇有些发青,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睛轻轻颤抖,仿佛一只受伤的小怪兽。
落芙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同你的关系,但很有可能是她让你重获新生的,无论如何,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也许她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可能是一位好母亲啊。”忘川只是稍稍低落了一小会,抬起眼看向落芙时,已经笑得云淡风轻,“也罢,管她是谁,你说过的,我们要活在当下,过好眼下的每一天就好。”落芙松了口气,原以为忘川此时会很纠结,想不到他也是这样豁达的人。
忘川这一整天都被上门拜访的人围的水泄不通,由于忘川收了菊花台七位女子,更多的侠女慕名而来,好在七位女子各显泼辣,为忘川挡去了不少麻烦。落芙难得悠闲,一个人只身前往城郊三生泉边。这儿还是这么恬淡,空气里混杂着泉水同泥土的气息,显得格外清新。想不到泉水前,还是挂着一条美丽的彩虹,落芙脱下鞋子,坐在泉边悠闲地泡着脚,南宫言闪了出来,拎走了落芙的鞋子,痞痞地对她说,“没鞋子了吧,让爷香一口爷就还你。或者让爷背着你走,残荷觉得如何?”
落芙不去理会他,“真无聊,也就你会抢我那鞋了,刚才走路太漫不经心,踩了鸡屎,狗屎,还不算,还一脚陷进牛粪中,我都嫌弃死了。要么你以为我干嘛在这儿洗脚?”南宫言狐疑地看向自己拎在手里的鞋,果真缎面上有斑斑驳驳的污点,看向鞋底,果真是绿绿黄黄一大片屎,南宫言嫌弃地将鞋子甩到了泉水里,“啊,你这女人,连走路也不会吗?你说独孤璟怎么会喜欢你这女人呢!还不如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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