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几乎晕倒:“哪有百万斤,百万两也没有啊。”
谢素娟坏笑:“那有多少?”
芙蓉尴尬:“这有几百年了,我也不知道啊。”
看她实在是不知道,岳繁京放过她,不过不能现在就答应她,对着银锁看去,一句你安顿她还没有说出口,谢素娟举手:“我和表姐陪她。”
虽欣赏她,岳繁京也瞅瞅她,总觉得有心余悸。
伍婉芬及时的道:“我看着表妹。”
岳繁京来见李威。
......
楼夫人走下矿洞,因为连日的雨让洞口滑溜,她心情烦躁:“宣家和顾家的人到了吗?”
“娘,他们应该比咱们晚到。”楼冰清低声。
“都欺负我。”楼夫人冷声。
这座矿洞空旷而整洁,数代人挖下来已成一个通道,在通往最新矿道的地方楼夫人没有转弯,马可以牵下来,她带马往前,路越走越宽,最后石头大道出现在眼前,即将进入地下城。
楼夫人感叹:“多好的地方,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起来,又或者是哪朝哪代发生天灾而埋在地下。”
“娘,如果能知道的话,你也就不用为近来经商不顺而烦心了。”楼冰清道。
“是啊,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可惜咱们家挖到这里的时候,里面是空的。”
楼夫人说完继续向前,头顶上传来震动声时,已到矿脉的下面,而这个下面恰好是个大厅,摆着一些石头的椅子。
楼夫人坐下来,带着不情愿等着宣顾两家到来。
顾老很快来了,两个人久等宣老爷,楼夫人生气地道:“顾老,如果我要是把矿的事情和这地下城交给英王殿下,您说会怎么样?”
“侄媳啊,息怒息怒,好不容易我为你们说合,咱们坐下来聊聊,咱们都克制可好?”顾老息事宁人。
等的时候,楼夫人就三家约好互帮互助的采矿契约重说一遍,试图先得到顾老的支持。
她孤注一掷的神情,让顾老有些顾忌,不断的安慰她。
“殿下几回召开会议,问咱们这些商户穷城可有什么发展,咱们当时没有告诉他这里有矿,现在再说大家全玩完儿。”
顾老对楼冰清一瞥,半开玩笑的道:“侄媳,你有恃无恐,是不是冰清得到英王妃青眼,要进英王府?”
楼夫人当然知道不是,可她不介意别人当真,淡淡的不做回答,楼冰清亦是害羞的模样低下面容。
宣老爷姗姗来迟,带着他的女儿宣玉清。
“呵呵,你们早了,你们太早了,”
楼夫人听到这话就添气,勉强着自己不发怒。
宣老爷也坐下,还是大大咧咧:“哪里不能谈话?城里的酒楼茶馆不能谈吗?如果有人跟在咱们后面,你们可怎么收拾?”
看他的样子,却不担心有人发现。
这里空旷,如果有人接近,声音早就及远,他们三家也早就跑了。
宣老爷不过是调侃楼夫人。
楼夫人走出几步,用脚丈量一条线:“为什么在这里见面?我想你懂,从今天开始,以这线为分界,这线的左边是我家的地方,右边你们两家分,我们家计算过,这里是最平均的一条线。”
宣老爷哈哈:“岂有此理,妇人之见。”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把矿的一切东西,记录及账本及历年的路线交给英王殿下,我家冰清倒是时常和英王妃去说话。”
“哈哈,你拼了命的请英王妃,装的很受赏识似的,哈哈,妇人之见呐。”
楼夫人冷笑:“你家玉清不也常往王妃面前请安?”
“王妃?还是要敷衍的。”
楼夫人吃一惊:“难道你打英王殿下的主意?”她撇嘴笑了:“我是个女人,没错,妇人之见,可在王妃的心事上,还是妇人之见管用。”
宣老爷总算不哈哈:“你什么意思?”
“谁喜欢自己男人被别人睡?”楼夫人轻蔑的道。
宣玉清闻言,对楼冰清高傲的一个眼神,楼冰清还她一个,沉声道:“英王妃若是答应玉清侍候殿下,我也能,宣伯父,劝你收手吧,别再仗着我家是女人就一直的欺负。”
“好,咱们好说好讲,从今天开始,这些矿的一半归我,否则的话,我丑话说在前面,冰清是个好姑娘,你愿意陪玉清在王府里过日子,到时候我给你压箱。”
宣玉清愈发的傲慢。
她收到的消息,高贵妃宣高家适龄的姑娘进京,不管是谁看待这事,都觉得与英王妃没有孩子有关,或者与高家的女子没在英王府有关。
高国舅都认为应该掺和英王府一脚,何况是宣家是商人呢?更是有利就掺和。
宣玉清认为高家的女子一旦进王府,就会带上她。
楼玉清?
凭什么进。
纵然进府,谁会在意你?
岳繁京已经收到高贵妃的书信,宣老爷才收到高家适龄姑娘进京的消息。
宣家这才答应顾老的商谈,正式向楼家摊牌:“一半的矿归我家采。”
楼夫人跳起来:“你敢?我现在就去见英王殿下。”
“去吧,哈哈,你再叫的大声些,也许能把殿下叫到这里来,”宣老爷嚣张的笑。
一个嗓音传来:“谁找我?”
另一条通道里传来杂乱喧闹的脚步声,一人一匹被簇拥在中间,地底昏暗,两边的油灯照出他的面容,不甚清晰,威仪却出来了。
“英王!”
三家震撼,有逃跑的,有抽出刀剑的,还有瘫倒在地的。
宣玉清上马没命的奔逃,还好她不是个完全的闺中草包,虽然娇纵,却对地下城的道路熟悉,而且地面的路也能应付。
随身的首饰充当路上费用,对着高家而去。
家里没有女人,而宣玉清求见的也是高国舅,高国舅出来见她,闷闷不乐:“有什么事?”
“国舅救我家,等我进到英王府,必将唯命是从。”宣玉清跪下。
高国舅冷笑一声:“这事儿黄了。”
宣玉清呆住。
高国舅端茶送客:“不是我出尔反尔,我家还没有定亲又到年纪的姑娘们,被贵妃娘娘一网打尽。”
他在路上收到家里人的信,比英王府的日子晚,高国舅夫人等还在路上,高国舅先回来本就在生气。
宣玉清哀求他:“那请到英王那里救我父亲.....”
“我救不了,我女儿不在了,英王也就不认我这个岳父,你走吧,宣姑娘,我应付我家贵妃娘娘还来不及呢,没有功夫管别人。”
宣玉清不走,高国舅自己走,负手转过屏风,走入内室。
宣玉清僵在原地,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
太子妃一早起来,命人找出家里的一些药材:“给三殿下送去,不明白他的伤怎么了,回京以后也不好。”
装成一包拿去给太子看,太子微笑:“心病难医。”
小厮们送外地书信和公文前来,李威的摆在上面,太子拆开来,忍不住笑容满面。
准备走的太子妃就停步:“威弟可好?”
“好,李陵这个蠢货!足够蠢!”太子拿着信,别的公文先不看了,吩咐备车:“进宫。”
太子妃倒不着急他没有告诉自己,只是纳闷的猜上一猜,就让人去给李陵送药。
齐氏接到手倒也感激,拿去给李陵看,劝多了就不想再劝他,反正就是大家安生过日子也罢,膝下还有孩子呢。
李陵沉着脸不说话,齐氏和他说会儿家务,就拿上药又要出去,外面有人回话:“皇上重赏英王殿下。”
李陵抬眸,厉光闪动:“原因!”
“英王殿下治下有一座银矿,两座铁矿,还有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城,可解穷城道路之难。”
“哪里?”齐氏也听呆住。
“穷城,皇上已改名为矿山城。”
李陵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来,就此昏迷不醒,三天后,三殿下府发丧,齐氏没了丈夫,贵妃及太子妃都有抚慰,并且赠送良多。
英王的名声自此愈发高涨,称得上如日中天。
天冷的原因,高贵妃亲往哭灵,应该是吹到北风,回来就病倒。
她自己的病根自己知道,让女官写信:“问他几时回来?难道那里是他的封地吗?我可怎么办?”
没多久,岳繁京回信,声明他们已然动身上路。
这趟京里一定要回,下一年就是小妹妹岳爱京和郦明先成亲,贵妃的病不过是提前上路。
谢素娟为此理论好几回,直到岳繁京提醒她不要把心偏在芙蓉身上,因为帮谁出兵是殿下的事情。
“再说忽律王子要咱们两不相助,咱们进京去,芙蓉应该满意。”
谢素娟哭丧着脸:“可我进京就要成亲,成亲以后就要侍奉公婆,就无法出来玩,再说贵妃娘娘只是风寒,宫里的太医都闲的慌,这下子有事情做了,娘娘很快就好,咱们先去常青国转一圈吧。”
“太医们听到会难过的。”岳繁京揶揄她。
“可是......”
“素娟,你怎么就认定回去就成亲的,以我来看啊,蔡公子家境一般,出身也不是官宦子弟,永清侯和夫人肯定撵他出门。”
话题成功转移,谢素娟深思熟虑状:“不,父母亲都会答应。”
“万一不答应呢?”
“会答应的。”
“万一呢?我能不能送你回家,听你提过亲事再走,我真的担心你要是说不成,小蔡公子会伤心。”岳繁京看定了这个笑话。
你们是定过亲的,你们是定过亲的知道吗?
谢姑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谢素娟大喜:“真的,王妃陪我见父母说亲事,您真是太好了。”然后苦瓜脸:“您嫁给殿下,不侍奉公婆,家务也随手管管,”
“注意措词。”岳繁京装模作样提醒她。
“你手下有这么多的能干管事,您也就随便管管嘛,从沙漠到矿山,您的日子不寂寞,可我呢,我就要成亲,”
“你就要侍奉公婆,还有大姑子小姑子吧?到时候苦水往我这里倒,我愿意倾听。”岳繁京忍住笑。
“我会写信来,也所以您也写信给我,我不能再来了,至少听一听。”
看着那张沮丧的脸儿,岳繁京答应她,决计不承认自己也需要她。
生活中有了谢捣乱,于惊心动魄中乐趣也多。
至于大家推敲过小蔡公子为什么不怕,小蔡公子......天生胆大吧。
王小古特意的等在二门,拦住谢素娟:“表妹,进京你就会成亲,”
“是啊是啊,”谢素娟很开心。
“我和小蔡聊过,成亲后你就要侍奉公婆,你还有十七个恶大姑,十八个恶小姑,另外刁难家人为难的亲戚面目可憎的往来邻居一大堆,一大堆,一大堆。”
谢素娟故作疑惑:“我成亲就再也看不到你,哪里来的一大堆,一大堆?”
“唉,可怜啊,你以后的苦水可以对我倒一倒,我很乐意看,如果你不愿意倒,我就只能破费些钱,出个人力去打听,这样我就没有钱给婉芬,表妹,记得写信倒苦水。”
片刻后,演武场上,小蔡公子和王将军又打起来了,据说为了谁家的亲戚脸色更可憎,经过的人视若无睹,都当是空气。
英王殿下动身的头天晚上,伍都督浮一大白,喝多了就说话:“夫人呐,我总算可以回凉州当差了,你为我高兴吧?”
伍夫人瞧不起他:“我侄女儿把你吓成这样,老爷,亏你好意思向我说。”
“不说,那再喝一杯。”伍都督很开心,内侄总算要成亲了,他的千金宝贝女儿从此安全,不会再有人带着她行事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而他总算回到凉州当差,凉州才是他的地盘好不好。
上路的时候,英王不满:“我和你坐一辆车,备用一辆就可以了,为什么备用两辆?”
“王小古夫妻一辆,素娟和小蔡一辆。”岳繁京对着他笑。
英王扫扫自己庞大的车厢:“这车是我的吧。”
“不给她,大雪天她冻病了,要找我;没病要蹭火盆,要找我。”岳繁笑的好看些。
英王翻开公文,提起笔:“记得她成亲那天叫我一声,我去等着看个笑话。”
忽然又想起来:“不对吧,孤男寡女的坐在一个车里,万一出点事,没法还给永清侯。”
“看你,人家是定过亲的。”岳繁京娇嗔。
英王的记忆回归:“对对,定过亲的,那随便折腾吧,路上盯着点儿,别送一对给谢家,永清侯不见得谢我。”
“殿下,她是个姑娘,拿出你对百姓的一点仁心可好?别这么说话。”
“她是个姑娘?她真的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