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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共生死(1 / 1)

张廷点点头,很顺从的样子:“嗯,都听你的。”

清婉纳罕,怎么这会又成了都听她的。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几个侍从在院子里打扫残花落叶,清婉坐在书案后,整理药典的译稿,顾彦走进来,说外院的那位乐师忽然吵着要见这儿的主人。

清婉担心出什么事,便与顾彦一同过去了。

那位乐师姓柳,小名娇娇,听说是扬州人,母亲早早过世,父亲做生意失败欠下巨款,很小的时候,就把她卖到了乐坊。后来跟着乐坊的老板娘来到了京都发展,她擅弹琵琶,也有身家不菲的商人曾为她一掷千金,只是她却总是郁郁寡欢,直到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遇到了尉迟恭,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常常邀他到闺阁内畅谈到天明,就像在寒冷的冰雪中寻到了一丝火光。

尉迟恭与清婉说这些话,拜托她照顾好他的娇娇儿的时候,清婉心里是抗拒的,这种郎情妾意的戏码,她都不知道在话本中看到过多少回了。也就尉迟恭这个憨憨会信。

乐师住在外院南面最偏僻的一间厢房里,西北面都有竹林环绕,十分隐蔽。厢房外守着两个带刀守卫,见清婉来了,给她打开门。

乐师正倚靠在窗扇旁看围墙边的竹林,窗外的竹子长的很茂密,都快把窗口挡住了,她听见声响,骤然转身,瞧见朝她走来的女子,神色微微诧异。

“你就是柳姑娘?”这位姑娘看上去年纪与她相仿,不知道是不是几天不见阳光了,面色看上去有些惨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和尉迟恭有几分像。

“你是这间宅子的主人?”乐师问道。

尉迟恭并没有告诉她清婉的真实身份,清婉嗯了一声,拉了一张圆凳在她不远处坐下,“你找我有何事?”

乐师上下打量了她一样,有几分警惕,斟酌了许久,才说:“阿恭同我说,如果我有什么困难,可以信任你,你会帮助我的,是吗?”

清婉心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事了,她浅笑着说:“当然了,阿恭是我的好朋友,他既然把你托付与我,我自会全心全力的帮助姑娘。”

乐师蹙眉道:“阿恭也是你能叫的吗?一来就叫的那么亲密,他还和我说是普通朋友......”

清婉愣了一下,干脆问道:“那依姑娘所见,我该称呼他为什么?”

“你一个做丝绸生意的商贾,当然该尊称他为王爷了。”

清婉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商贾?尉迟恭这臭小子,哪个商贾敢帮他藏人。“好,那我......从今往后,便称他为王爷。还有别的问题吗?”

乐师的眸光沉了沉,低下头,悄悄揪着自己的裙子,小声说:“我可能怀孕了,你能帮我把阿恭找来吗?”她虽出身风月场所,但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卖艺不卖身的,这种话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什么?”清婉瞪大了眼睛,她怀孕了?

“我这两天吃饭的时候总是想吐,什么都吃不下,虽然......我们只有过十几次,但阿恭每次都要上四五回才肯停......”

“停停停。”清婉忙打断了她的话,她才不想听她讲他们的房事,“那个......什么,娇娇啊,我先给你找一大夫瞧瞧吧。阿恭他哦不,王爷他现在可能还来不了。”

乐师焦急道:“可我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他怎么能不来看我呢?”

清婉解释道:“现在情况特殊,王爷他身边是群狼环绕,暂且脱不开身,不过,大夫来看过以后,我会把你怀孕的消息转告给他的,你呢,就好好在这待着,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下服侍你的婆子就好。”

乐师低眉顺目,十分失落,良久,她点了点头,说:“我晓得,他身边岂止是群狼环绕,我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女子,阿恭自小失去双亲,寄人篱下,过的很不易,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这种滋味,我是省得的。”

清婉挑了挑眉,很是无奈,她到底知不知到尉迟恭是个王爷。

“你可否再代我交封信给他,我想让阿恭知道,无论将来他能否摆脱那俩姐妹的魔爪,我都愿与他共生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愿意。”

清婉微微张着嘴,一脸惊讶,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她站起身,说:“好,我会帮你的,我先让人去给你请大夫。”

李大夫悄摸摸去看过后,到花厅向清婉汇报情况。

“殿下,那位姑娘的确是有身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清婉正拿着剪子在修剪桃花枝,听到这话,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此事不宜外传,等都尉回来再说吧。”

李大夫应诺后退下了。

晓红拿了一个玉壶春瓶和一个景泰蓝瓶来给清婉挑选,清婉选了玉壶春瓶,将桃花枝插进去,再修剪去多余的枝叶。

“好了。”清婉欣赏着自己亲手插的花,还挺好看的,“拿去正房里摆在槅扇旁的花架上。”

晓红接过花瓶离开了。

花厅外忽然传来呼救声,“小瑾,救命啊!”

清婉转过身,瞧见尉迟恭被五花大绑地被一群护卫压了过来,为首的是陈晁。尉迟恭被护卫推搡着,满脸通红,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晁拱手道:“回殿下,方才属下巡逻的时候,瞧见南荣王从内院罩房附近的墙外翻了进来,并且神志有些不清,言语混乱,属下担心南荣王冲撞了殿下,所以私自将他绑起来了。”

尉迟恭眨巴着狗狗眼,对清婉道:“小瑾你快让他们把我放开,我快难受死了。”

“你怎么回事?有门不走偏要翻墙。”

尉迟恭像濒死的鱼儿一样扭动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不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那两只老虎居然......居然......”他说着忽然猛咳了几声,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清婉正想说先把他放了,目光却无意间撇见了他腰带下的那一块袍裾,登时呼吸一滞,也跟着咳了两声。

陈晁也注意到了尉迟恭的异常,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个耳刮子,“胆敢对我们长公主殿下不敬!”

尉迟恭叫他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口中呜呜地叫喊着,委屈至极,“连你也欺负我......”

清婉挥手示意陈晁先把人带下去关起来,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不能解开绳子,柳娇娇又正好怀孕了,真是难办。那两位公主也真是够狠,连下春药这种手段都使的出。

尉迟恭被关进了蘅梧堂的耳房里,绑在圈椅上,清婉吩咐人去抬几桶冷水过来,一桶接着一桶往他头顶上浇。

尉迟恭呛了一鼻子水,拼命地咳着,脖子涨得通红,求饶着:“够了够了,快停下。”

清婉示意护卫先放下水桶,问道:“还难受么?”

“废话,”他企图抬高大腿,“我难不难受你看不出来吗?这玩意没有解药的,浇水不管用,我的娇娇呢?快让我的娇娇过来。”

清婉冷了脸,这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的娇娇怀孕了。”

尉迟恭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怀孕了?娇娇有我的孩子了?”

清婉两手插在腰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没有表现出她预想中的开心,只是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娇娇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呢?这不是坏了我的计划吗?!”

清婉怒道:“这不是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吗?怪谁啊?狗男人。”说完,转身离去,对屋外看守的护卫说:“把人看好了,都尉回来前,不许给他解开绳子。”

护卫应诺。

屋内的尉迟恭声嘶力竭地喊着:“小瑾!苏清婉!你快回来......”

清婉回到正房,越想越替柳姑娘感到不值,这柳姑娘虽出身风月场所,可瞧着端庄秀丽,恬静贤淑,这么些天待在屋子里也未见吵闹,可见是十分信任尉迟恭了,而这臭小子,同那两姐妹在明风馆纠缠多日无果不说,也就中了春药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小情人,真是自私透顶。

柳娇娇当真是错付。

耳边不时传来对面耳房里沙哑的求救声,听的清婉心烦气躁,遂叫来了顾彦,命他去将人的嘴巴捂上,这一下才清净了许多。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盏梨子水,石嬷嬷把府里绣娘刚绣好的几个花样拿给她看,她的目光扫过梨花木托盘,挑中了鹤纹,竹叶纹和兰花纹,说:“用上次太后送来的那匹浅蓝色的杭绸,各做一件兰花纹和竹叶纹的袍子,再用藏青色的料子,做一件鹤纹的大氅,鹤纹绣在下摆处即可。”

石嬷嬷应诺,把托盘交给丫鬟下去办,她们殿下对都尉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她看着也老怀安慰。

“太后送来的燕窝给少夫人送去了吗?”

石嬷嬷说:“已经送去了。不过,奴婢去踏秋阁见少夫人的时候,见她眼眶红红,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清婉一愣,“她怀着孕呢,怎么能哭呢?发生什么事了?”

石嬷嬷说:“奴婢也不好直接问她,出来的时候和她身边的侍女打听了一下,说是少夫人前几日得知自己怀孕,一高兴,差人到外头多置办了五六身衣裳和三套头面,一口气花了五百两银子,让老夫人知道了,早上过去请安的时候把少夫人训斥了一顿,大抵是觉得少夫人太铺张浪费了,说底下几位爷的媳妇,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少夫人回去以后就哭了。”

清婉惊讶不已,“区区五百两银子,还能把一个有身子的人骂哭了?”

石嬷嬷也觉得过了,她跟着清婉这么长时间,什么大钱没见过,就这五百两银子,到她们殿下手里,也不过几天的饭钱。“可不是吗,奴婢听说,那五百两银子,还是少夫人的兄长来看望她的时候给的呢。”

清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做的不大称职,她好歹也是个长公主,儿媳大手大脚一次,还得管兄长要。许映柳是武安侯的嫡女,自小和她一样都是被宠大的,可如今嫁了人,要侍奉丈夫侍奉婆婆,上头还有个难缠的祖母,受了委屈也没人会惯着她,她上回去看她,明显感觉到她比刚成婚那阵子安静多了。

她想了想,问:“少夫人一个月的月例是多少?”

石嬷嬷回道:“有八十两银子。”

“才八十两银子?我院子里的厨娘一个月都有七十五两呢。”

石嬷嬷说:“您的厨子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奴婢的月例都还不到她的一半呢。”

清婉点了点头,“也是,”那可是她从鸣翠楼挖来的厨子,“少夫人好歹是我儿媳,以后每个月就给她一百两吧。”

石嬷嬷应道:“是。”

张廷回到府里后,听陈晁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官服都未换下,便径直去了耳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尘不染的黑色皂靴踏进湿漉漉的地面,发出了声响,张廷顺着浸了水的地面往上,目光发现了那一处异样,他皱了皱眉,都睡成这样了还不消停,这是下了多猛的药?继续往上看,许是累极了,尉迟恭仰着头睡了过去,他张大了嘴,晶莹剔透的口水自他的嘴角流下,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嘴里还委屈地嘟囔着:“......小瑾,快把我放开......我好难受,帮帮我......”

张廷面容不觉一冷,定睛瞧见他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心沉到极点,陈晁在一旁见张廷神色不对,忙说:“这个臭小子,属下刚刚才教训过他,还敢......”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大人,要不要属下去帮您把他拍醒了?”

张廷冷冷道:“不用了,去抬两桶冰水来。”

陈晁拱手道:“属下明白。”

两大桶掺了碎冰块的水马上被搬了进来,不等张廷发话,陈晁舀了满满一勺冰水顺着尉迟恭的头顶往下倒,尉迟恭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一下惊醒了,他透过流水看清门口站的人,大呼道:“叔父,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您的亲侄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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