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层云之下,广沃的土地上,在一片叫纳塔的土地上,有一座西禅山,它坐落在一片茂林之中。在西禅山的东面,茂密的树木延伸到几里开外的一座山丘附近,便不再前进,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这些树木望而却步。
在这座山丘上面,有一座小镇,名叫分水岭。小镇的名字似乎来得很奇怪,这里有山却无水,何来分水一说,让人费解。与西禅山下的郁郁绿林开成鲜明对比的是,分水岭附近,方圆几里之内,不泛一点绿色,不是这里没有树木花草,而是树干草枯,看不到半点生机。树皮龟裂,树枝干枯,看不到枝繁叶茂,只有零星稀少几片树叶点缀着这些树,让你知道,它们还有生命。野草只会偶尔在黄黄的叶片当中藏着一点绿意。小镇挺大,但却很冷清,就算白天也碰不见几个活人,偶尔能看到几个小商贩,也是些老弱妇孺,即便是买卖交易,也似面无表情,交流甚少。与大人们不同的是,小孩子们却总是追逐打闹,嬉闹欢腾,时时传来“咯咯”笑声。
谁曾会想到,这里以前是一个热闹非凡,繁华兴盛的边关重镇,曾是天王宫与幽冥府互通的必经之路,也是边关的贸易之城。这里什么都有,只要有钱,无论是珍珠玛瑙,翡翠玉石,还是绫罗绸缎,奇珍异兽,没有买不到的。不管是来往做生意的客商,还是虔诚修行者,他们都要在这里歇脚,换官碟文书。不管是文人骚客、绿林好汉,还是达官贵人、朝臣权贵,没有一个来了这里不在这里作乐一番的。这里曾是一个灯火达旦的不夜小镇,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温柔乡,酒肉歌舞,寻欢作乐,有多少个豆蔻少女在这里香消玉殒,又有多少小家碧玉贞烈不成,拜倒在权利、铜臭、武力之下。
夕阳已近山,天边一片暮红。此时已是日落之时,在暮光的映衬下,这个小镇又多了些许落寞与凄凉。
“哎,曾经锦衣玉食酒池肉林繁华几许,如今萧瑟寂寥冷清落寞感慨良多。”只听一个胡子拉碴中年人咏到,说完举起葫芦,又饮了一口酒。且看这中年三十出头,眼神深邃,目光如炬,两笔浓眉轻轻上挑,一挺秀美的鼻子,气宇不凡。着一身麻布衣服,虽然穿着简朴,却也干净利落,一点不显邋遢,倒是与他那胡子显得有点不协调。
“爹爹,何故又生感慨,可是今天的酒不好喝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皱眉问到。
“走吧,灵儿,再去买些肉,便回家去,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你娘该着急了。”说完,中年人又饮了一口酒,向小镇的后巷走去。
“嗯,可是,爹爹,还是我自己一人先回去吗?”这个叫灵儿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不高兴地问到。
灵儿跟爹爹每月到镇上一趟,采购家用物资,每次,爹爹总是让自己一个人扛着东西先行回家,然后自己独自跑去镇上后山,只说是去那里会一位故人。灵儿不高兴,不是因为东西都要自己来抗,灵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帮父母做家里活,这点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不高兴,是因为父亲从来不让自己跟去,回去之时总是伶仃大醉,什么也不说,一脸愁殇,之后便大睡三天;他是心疼爹爹,从小父亲除了对自己习武要求严格以外,对自己都是呵护备至,关怀有加,他希望能为爹爹分担忧愁。同时也是出于好奇,灵儿咬咬牙问道:“爹爹,后山那位故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您去过之后都会、都会……?”
话还没有说完,中年转过身,眼光厉厉的扫过来,直直地盯着灵儿。灵儿打了一个寒战,没敢往下再说。因为他知道,爹爹不愿他再问下去,也不打算回答他。
随即,中年男子的眼光转为哀愁,也只是一瞬之间,又变得柔和,道:“灵儿,不要再问,以后,爹爹自会告诉你。”随后,便又向小镇后山步去。
灵儿目送爹爹的背影消失在巷尾,依旧满脸狐疑,依旧好奇。每次,一问到后山那位故人,爹爹眼中便会出现那样严厉的眼光,即使练功偶尔偷懒,也不会这样。这次,灵儿决定偷偷跟在爹爹后面,去一看究竟,他很想知道那位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阵小跑,灵儿拎着东西来到镇东边,三步并作两步走,奔进一家酒楼,掌柜正在埋头整理帐本。灵儿直奔柜前,对掌柜的道:“王掌柜,我把东西放您这一下,一会来取。”说着,放下几文铜铢,便冲出了店去。
“诶,好勒!”王掌柜还没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人已不见了踪影。
话说灵儿刚冲出店外,便听得巷中狗吠鸡鸣之声四起,同时,还有女人的哭叫,小孩子的啼哭之声。
“难道又是天王宫的卫兵又来了?”灵儿刚做此想,便听得街巷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是冲着自己的方向来的。
不做多想,朝着后山的方向,提步便跑。
但,是人便知,人哪有马儿跑得快,转眼之间,那一人一骑距灵儿只一丈不到。来者只一人,以灵儿此时修为,本不用此般逃窜,但,爹爹却说过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修为,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使用武功。但若让这官兵追到,抓将去了,恐又将多生事端。顾及此,灵儿一边疾奔,一边两手掌心向上暗运一道掌力,只见掌心之处一团灵气聚集。兀地,手掌一转,掌心朝下,整个人如林中饿虎看见了羊群一般,飞奔而去。只一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巷子尽头就,不见了踪影。
“吁……”只见那骑马之人,手中缰绳轻轻一提,一声轻喝之下,那马儿高扬马蹄,稳稳的停将下来。
此时静观,马上之人乃一虹须大汉,身高七尺有余,体型威猛魁梧,着一身银亮铠甲,手握一柄三叉戟,足有八尺来长,双手青筋四起,应为一征战沙场不少时日的将领。一双眼睛如铜锣一般大小,两撇浓眉呈一倒八字立在那双大眼之上,一顶银色头盔紧紧的扣在头上,好不威武霸气。
只见此人那双倒八字的眉毛紧紧地攒在一起,顷刻便又回归了原位。独自一人暗暗道:“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有如此修为,居然顷刻之间便在我面前隐遁而去,他如此年轻,必有人教授,那么,教授他此般功夫之人,岂不是更了不得。没想到,这分水小镇却也有如此修为了得之辈,难道还有幽冥府之余孽隐藏在这小镇?亦或是…”
刚想至此,身后一队人马赶到,为首的是一个跟灵儿一般大小的少年,只看此少年,也身穿一身铠甲,背上一把似剑非剑的兵器,骑着一匹骏马。其后,是一队步兵,个个手握长戟,为其马首是瞻。
少年道:“张将军,何故策马疾奔?”
张将军道:“回禀少主,卑职看见一少年,本想抓回去做兵丁,却不曾想,本只丈余距离之间,少年突然发力,兀地隐去,看其轻功身法,却似天王之绝学“飞花诀”。”
少年一脸诧异道:“哦?这般小镇却又如此高手?”
张将军:“卑职也正纳闷,难道是幽冥府派出的细作?”
少年本来紧缩的眉头这时却缓缓松开,道:“将军多虑,如若真如将军所说,那少年之身法似我父王的“飞花诀”,那幽冥宫人怎能习得,将军可知,这“飞花诀”,只有我父王,还有那……”
话刚至此,只见少年大道一声:“不好!”缰绳急勒,马鞭紧抽,直向小镇后山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