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滁州太守
“偌大的太守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处。”谢敬云看向顾兰,师妹的能力远远比他想象中厉害,以前在铁捕门半年不见她的影子,此次回京路上,顾兰展现的破案,连他这师兄都惭愧不如。
“师兄住客栈偏爱选角落的房间,我想了两点,一是为避人耳目,二是替铁捕门省钱,我想师兄绝不是因了这两点,最后一个便是个人习惯喜静。”顾兰徐徐道来,不过半月相处,她就将谢敬云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嗜酒如命,不喝茶的原由是过敏。
“对了,我不过耽搁一日,师兄怎一不留神到了太守府。”师兄绝不是招摇过市的官员,况且此次入崇南,行踪隐秘。
谢敬云哼了一声,眼中透着不屑,“在滁州遇见铁捕门的对头,李太守正是那人的追随者。”
“京城的熟人,我怎么不知道铁捕门何时树立了对头。”朝廷两派,铁捕门秉承不参纷争的规定,近些年也没参本弹劾某位官员,朝廷也没大肆出现人心惶惶的局面。
“丞相裴玄。”谢敬云为官数年,头一次见识堂堂丞相咄咄逼人,字字针对铁捕门近状。
“江南裴家。”顾兰脸上闪过一道阴沉之色,咧嘴一笑。
没想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能听见遇见江南裴家的人,她尤记得五年前追捕京城臭名昭着的采花大盗,那大盗见甩不掉她,在京城巷弄中胡窜乱移,不知不觉就追到一处久不住人的荒宅。
院中萧凉,原以为宅中无人,有人也不过是看门的仆人,大盗的轻功与顾兰不相上下,可从西城追到东城也花了不少气力,二人同时到了极限的边缘,只有通过硬拼才知鹿死谁手。
谁知府宅有人,还不只一人,顾兰正准备出手,黑暗中潜伏的暗卫一招出击,锋利的箭簇在溶溶月色中如同淬了剧毒,风声鹤唳,庭院肃杀。
采花大盗脸色剧变,顾兰见状不对,适才你死我活的二人收了势,二人同时施展轻功欲逃脱这猛张的兽口,要不是顾兰轻功上乘,求生**强烈,掉以轻心的后果便是被利箭射成了马蜂窝,然而采花大盗的运气并没她好,死在箭阵之中,尸体不知去向。
次日顾兰趁着青天白日去探查,门口只有个看门的老者,大门牌匾上的裴府二字经年累月依旧透着庄严,府邸内早已没了昨日的腥风血雨。
后来顾兰私下打听到裴家有人归京,虽是自己闯入宅院在前,可不至于要人性命,除非是当晚裴府有大事发生。
这裴玄的名号前年在江湖上广为谈及,顾兰听说过,也没多去探究,难怪刚才路过西院的屋顶,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过于安静的地方往往伏着猛兽,本以为区区太守府有能耐卧虎藏龙,没想到竟是裴丞相大驾太守府。
谢敬云摆了摆手,突而警备的看向窗外,只闻屋外风吹竹林,压着声道,“我昨日看了秘纸,机密阁做事,我倒越发瞧不清楚了。”
“师兄此话怎讲。”顾兰探询道。
铁捕门的机密阁归铁捕门二把手常秀管理,常秀其人,甚少出现在铁捕门里,见此人比登天还难,尽管谢敬云同他平起平坐,可二人少有往来,有人说二人不和,更有甚者说二人争强好胜,为了女人恩断义绝。
顾兰挺好奇传闻中的真假,一个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常秀,另一个是半道入门的谢敬云,铁捕门两位高高在上的人物,现下有位在面前坐着,顾兰死猪不怕开水烫,问道,“师兄,你和常师兄真是为了女人不相往来。”
谢敬云一听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那就好,师妹还以为师兄多年来隐疾难说,至今三十而立尚未娶亲。”
隐疾二字出口,谢敬云的眼神相当不友善,比杀人的眼神更凶狠的瞄向顾兰。
顾兰不畏缩,摆出三分忧愁,二分伤情的悲苦愁面,壮着胆子道,“徐姑娘一直苦苦等侯师兄,师兄为何一再辜负姑娘的浓情蜜意。”难道就因为徐莲雾是机密阁的人,可机密阁隶属铁捕门,本着一家亲的走向,二人理应是和睦相处。
这下谢敬云不吱声了,目光里盛着的不知是酒意,还是浓浓的一汪春水。
顾兰虽不懂儿女情长,但也听师娘讲过,姑娘一厢情愿,蹉跎的是年华,女子的皮相却受不住岁月的痕迹。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顾兰回到正题,“师兄你明日便启程回京,机密阁的人会在太守府门口护送你直到京城。”
谢敬云道,“也好,我先行回京,崇南云家的事暂且搁置。”
这时屋外响起小厮的急呼,“谢大人,李太守来了。”
顾兰与谢敬云对视一眼后,眨眼没了影,谢敬云整了整衣摆,随后打开了房门。
院里的石板铺满月色,几个奴仆侯在一旁,李太守恭敬的站在前面,面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道,“谢大人,适才宴席上的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谢敬云瞧着满肚子油水的李太守,不好翻脸,毕竟官场上的事,他身为铁捕门没有管辖权,但他有权向上级禀报参他一本,坐收渔利的便是太后一党,可他无意搅入这趟浑水,他背后是整个铁捕门。
“下官前几日从江南得到一件宝物,管家。”李太守扭头向身后唤了声,管家双手捧上前,手里搁着个暗棕色水曲柳八宝盒。
李太守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的锁,锁心和钥匙皆是黄灿灿的金子打造,足以说明盒子里的宝物金贵得很。
“李太守,谢某要歇息了,有事明天在说。”谢敬云脸色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李太守急了,现成的宝物大人不收,莫非真要参他一本,这可使不得,裴相的脾气又变化无常,适才送了一堆金银珠宝,裴相放下书册淡淡看了一眼,便无了后文。
“谢大人,这是下官的一番心意。”李太守小步跟在谢敬云身后,焦急万分。
顾兰躲在暗处瞧着那盒子,非常好奇盒里装的宝物,可谢师兄一身清廉正气,刚正不阿,李太守却不识趣,步步紧逼。
正在这个当口,顾兰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抬头一瞧,太守府后院的天空升起一条火龙,浓烟在黑暗中缭绕。
“走水了。”慌乱的脚步声,人声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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