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样窃喜着,却不料后头的陆烁也在仔细观察着他们。
陆烁看了看他们的身形与走路姿势,基本确定,这二人功夫都不错
又想及方才那处草丛所处的地势,十分的巧妙,且四周杂草丛生掩盖周密,是个藏人的佳处,即便特意去找都很难发现,更何况刚刚他只是顺便路过?
两人既然能找到那处藏身,说明藏身经验并不差,何以一有风吹草动就方寸大乱、自爆藏身之处呢?
想到这,陆烁眼神闪了闪,只是面上不变,依旧不动声色的跟在两人后头。
不管两人目的如何,只要进了袁府,要做什么,就不是他们说得算了!
几人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袁府大门处。
此时袁府大门虽算不上车水马龙,但府门外停的马车却也极多,从族徽标志上看不出什么,但陆烁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魏州本地的读书人家及富庶大户的家眷。
毕竟,袁家虽在朝为官的不多,但单单一处桃山书院,就足以让人高山仰止。
此时因临近中午,外头的客人已不多了,基本都已进了院子,门房也跟着闲散下来。
陆烁等人刚一靠近,门房立马眼尖的看到了,他半弯着腰走上前来,但等看到走在陆烁前头的两人时,他的动作却是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这两人不是主人家却走在陆烁前头,且观他们言行举止和衣着打扮,既不是豪贵之人也非什么才华横溢的读书人,陆烁何以对他们这般礼让?
实在是蹊跷。
这样想着,他看向两人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两人让他看的浑身一毛,有些不明所以。
陆烁却暗暗点头,觉得袁家不愧是诗礼传家,他本还怕门房不懂或不及去想这些,但眼下看来却是他多虑了。
一瞬间他心里安定了些。
他站在两人身后,趁着两人发呆不注意的时候,冲门房使了个眼色,又暗暗做了个绑人的动作,门房倒也精怪,立刻心领神会。
“……袁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通知外祖父?就说有贵客到……”
“这……”
那两人愈发觉得不对劲,慌忙回头看向陆烁,摆手推辞,显然对“贵客”极为惶恐。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门房回过神来,讪讪一笑,道:“两位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说着他就一溜烟儿跑远了。
留下四人仍旧呆在远处。
“二位不必慌张!我外祖父是通情达理之人,二位若是有什么难处,只要不太过分,相信外祖父都会酌情考虑的……”
见陆烁面带安慰与怜悯之色,浑似他们二人是有事相求一般,二人刚刚的奇怪感顿时消散,心里底气也足了点。
他们连忙顺着话头道谢,陆烁心中冷笑,面上也不动声色,静静等着门房带人回来。
没过一会儿,门房就笑着走出来,直言袁仲道有请。
两个汉子心里一松,彻底放下心防,跟着一同往西面走,进了秋霜院。
见此陆烁眼神一闪,不动神色带着清泉一起,拉开与两个大汉的距离。
当两人不如明堂时,突然房内西侧传来一阵大喝声,接着五六名家丁走上前来,手持武器直面两人而来。
“退后!”
陆烁小声道了一句,接着就带着清泉一起退出了房门,并顺势将秋霜院明堂正门掩上。
里头先是传来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叫声,接着就是双方缠斗时冷兵器像划刺的声音。
门外的陆烁眼神一暗。
这二人果然是带着兵器的。
打斗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双方实力实在悬殊,加上袁府家丁个个身手不弱,不过一会儿时间,里头的缠斗声就停了。
陆烁开了房门,就见两个汉子浑身狼狈,已经被牢牢捆在明堂正中央。
这二人显然已经过了诧异的劲儿了,一见陆烁主仆进来,眼里除了愤然之外再无其他,要不是嘴巴被堵住了,恐怕早就冲着陆烁破口大骂了。
这时门房走上前来,道:“……表少爷,这二人果然来者不善!都带着兵器呢……”
陆烁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了看,见两把短刃寒光闪闪的,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自庆幸。
若是让他们带着刀直接去见外祖父,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陆烁眼神暗了暗,才问道:“外祖父现在何处?”
门房答道:“本还在后院招待来的几个后生呢!后来听奴才说起这事,直接回了书房。”
陆烁点点头,对那几个家丁道:“劳烦几位壮士将这二人带到外祖父书房去,路上切记要避着人!”
“表少爷放心吧!俺们有分寸!”
说着他们就两两架起一人,抬着往致远斋走去。
袁仲道负着手,就在致远斋门口等着,见几人进来,不动声色将他们带往了致远斋不远的一处竹屋里。
竹屋里极为宽敞,陆烁和袁仲道分主次坐好之后,几个家丁才将两人放倒在房屋正中央,并拿开了堵嘴的白布。
经过刚才那一番颠簸,两人情绪已经稳定了些,此时被拿开堵嘴的白布之后,倒是没有破口大骂。
相反,见到袁仲道之后,两人神情颇为恭谨,陆烁见此,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小题大作了些。
袁仲道没理会他的面色变化,他已经从门房口中知道了刚刚秋霜院发生的事。
这几日因为卫钊的事,袁仲道一直心情沉闷,故而听到此事发生,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声音有些低沉,道:“……说说吧!你们持利器到袁府,到底有何目的?”
闻此两个汉子却迟疑起来。
他们满怀着信心到了袁府,没料到刚一进门就遭受到迎头一棒,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见他们闭口不答,袁仲道有些不耐起来。
“……若是不答,我不会将你们如何,只会将你们送到官府里去……”
袁仲道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熟悉他的陆烁却知道,这种平静的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声音,正是袁仲道发怒的前兆。
两人倒是幸运,一听袁仲道提到“官府”二字,常年做匪贼的他们立马浑身一凛,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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