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何畏就跑到了老骨头的义庄。等他进了门儿才发现,老骨头的屋里多了一个面色青白,神情倨傲的文士。
对方瞟了何畏一眼没有做声,何畏自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干脆无视了对方,直接跑到老骨头面前:“老骨头,你的条件我达成了。这回你不能食言了吧?”
“你休妻了?”老骨头面色古怪的道:“那后人么?”
“都进来。”
何畏向门外一招手,十二个鬼灵童子一起跑了进来,对着何畏恭恭敬敬的叫道:“干爹!”
“干爹?”老骨头被他们弄得瞠目结舌。
“这个是何黑七,这个是何白妞,这就是何黑头……”何畏一一介绍完之后得意洋洋的道:“咱这回不但有后了,还闹了个儿女双全。要是他们以后看对了眼儿,结成夫妻,我连请媒人的钱都省了。”
“咳咳……”老骨头气得连连咳嗽:“这也能算?”
“怎么不算?”何畏瞪着眼睛道:“你敢说他们不姓何?将来生了孩子也不姓何?再说,你当时又没说非得是亲生的后人。你再赖账可就不地道了。”
老骨头犹豫了半晌道:“好吧!我同意……”
“不行!”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文士冷冷的说道:“你答应过家师,不收他为徒。”
何畏微怒道:“你算哪根葱,在这儿装什么大半蒜?还有你师父是谁?”
文士冷笑道:“家师吾不知,我叫李凡,人送绰号小神算。”
李凡根本没有跟何畏多说废话的意思,转头向老骨头道:“家师早就言明,何畏有‘惊鬼惧神’的罕见命格。这种人不能做冥捕,一旦他成为冥捕就会肆意斩杀鬼魂,破坏轮回。别忘了,当年的教训。”
“你师父自号吾不知,意思是说’鬼神知,吾亦知。吾不知,鬼神亦不知’。”老骨头淡淡道:“你师父好大的口气嘛!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李凡语重心长的道:“古前辈,其实家师也是为了你好。”
老骨头眼角微微一僵,马上又恢复了冷漠的神采:“今天只要何畏愿意,我就引他入门。其余的你不必再说了。”
“那我就不打扰古前辈了。”李凡转向何畏道:“小辈,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阻止你做冥捕。不过,本门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我们打个赌如何?”
何畏抱着肩膀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
“为他们!”李凡伸手一指那些鬼灵童子道:“这些鬼灵童子可都是盗墓重犯,按律应判斩立决……”
“你敢!”何畏没等对方说完火气就冒了出来:“你敢动他们一个汗毛试试。”
“呵呵……”李凡不屑道:“别拿你锦衣卫那身虎皮吓唬我,你能吓住那些低阶捕快却吓不着我,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马上会身首异处。”
李凡挥手之间,义庄四周已经冒出来十多个六扇门高手。为首几个人的修为绝对不在何畏之下。
“干爹……”十二个童子眼巴巴的看向了何畏,其中几个女孩更是吓得流出了眼泪。
“我赌……”何畏咬牙道:“说吧,要赌什么?”
“赌你十拳之内打不着我!”李凡笑道:“我也不欺负你,这场比斗我们都不用内力,谁用谁输。”
“好!你准备吧!”
何畏挽起了袖子,李凡却悠然自得掐起了手指,看样子是在掐算什么:“小辈,本门最为精通的就是奇门算学,我不用眼看,都能算出你出拳的方向。所以我可以轻轻松松哥躲过你任何一拳。准备好了就出手吧,不要浪费本座的时间。”
“驴腚!”何畏忽然一声怒吼,拳头奔着李凡的脸上打了过去。
原本还胸有成足的李凡,像是傻了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拳头打了过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关键时刻忽然躲开的时候,何畏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凡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当中,李凡的脑袋被打得仰了起来,嘴里,鼻子里的血顿时喷起多高。
“驴腚!”何畏第二拳正打在李凡下巴上,把他整个人掀翻在地。跟着一股屁坐在李凡胸口,两腿压着对方双臂,一手掐着李凡脖子,砂锅大拳头一下接一下往李凡脸上使劲儿招呼,嘴里还喊着:“驴腚,驴腚……”
六扇门的高手想要冲上来救人,却被老骨头冷冰冰的拦了回去:“双方比斗,生死由命。谁敢坏了规矩,别怪我手下无情。”
领头的捕快正要争辩,那边已经打完了十拳的何畏,对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我赢了!”
满脸是血的李凡费力开口道:“你竟然练成了拳心通……”
“狗屁拳心通,这叫驴腚神拳。”何畏冷笑道:“当年是吾不知在暗地里使坏,想方设法不让我拜名师学武吧?”
见对方沉默不语,何畏继续说道:“过去,我遇见过一个武林名宿,他本来也欣赏我的资质,想要收我为徒。可是,等我拜师的时候,他又反悔回绝了。为了学武我在他门前闹了一天,他被我磨得没办法,才指着院子里的一头公驴告诉我,只要我能随时打着驴屁股,他就收我为徒。我为了打驴屁股,不知道被驴踢了多少次,有机会差点被踢死,最后我终于发现,只要脑袋什么都不想,眼睛哪也不看,光凭着感觉还真能打着驴腚……,呵呵,等我练成了这驴腚神拳之后,那个武林名宿却不知所踪了,这也是你们干的吧?回去告诉那个吾不知,早晚有一天,老子不但要把的脸当驴腚打,还要尿他一脸。”
“你你……”李凡连说了两个你字,一口血喷到地上昏了过去。
“这是何苦呢?命数改不了,强改只能给自己带来强敌,何苦呢?”老骨头摇头叹息着转头向何畏说道:
“小子,你收拾下东西吧!咱们马上起身,到本门的传承之地去。”
“好咧!”何畏乐颠颠的走了。
叶悠然看着何畏忙忙碌碌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小孩子,被驴子一次次踢飞之后又带着满身伤口和淤青,顽强的爬起来,挥动着小拳头执著而疯狂冲向暴躁的公驴。就这样在风里雨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