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妃的面色变得灰白,看向宁琛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中??文 w1w?w?.8
当年的深宫美人真多啊,她初初进宫时心高气傲,根本不屑于去讨得先皇的恩宠。
谁知道那一年的七夕佳节,她在御花园中独自一人饮酒赏花,意外地碰见了陪着白皇后的先皇。
只是那样惊鸿一瞥,他就彻底地走进了她的心中,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从豆蔻少女,变成了中年妇人,而他却已作古十年了。
这一辈子不是没有遗憾,清太妃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未跟先皇说过一句喜欢,也从未在他面前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谁都知道先皇独宠白皇后,虽然白皇后对待后宫妃嫔一如既往的和气,可谁心里也都很清楚,白皇后不喜欢先皇去宠幸其他的女子。
也正是因此,先皇日日宿在白皇后的宫中,自从见过先皇后,她每日里最大的期待竟然是去给白皇后请安,以便能够在她那里,遇到先皇。
“杀了……天宁帝,为……先皇报仇……”
这句话说出来,几乎耗费了清太妃所有的气力,她看着宁琛,苦涩地笑了笑。
苟延残喘至今,总算是让她查出点蛛丝马迹,清太妃从枕头下费力地拿出一个青底白花的小药瓶,颤巍巍放在了宁琛的手中。
“这……害了……先……先……”
终究是没说完这句话,清太妃的手从宁琛的手中滑了下来,头歪在枕头上,走完了她这充满了遗憾的孤苦人生。
宁琛拿着清太妃交给他的东西,低头看着她已经衰老的面容,久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你没有对不起先皇,用不着跟他请罪,好好上路吧,先皇的仇本王一定会报。”
这个世上和他的过去有联系的人,又少了一个,宁琛伸手为清太妃把被子盖好,朝她行了一个子侄礼,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寝殿看到伺候清太妃的宫女时,宁琛开口说道。
“太妃娘娘殁了,去通知皇上一声吧。”
宫女愣了一下,随即大哭了起来,她从一进宫就伺候在清太妃身边,主仆二人的感情自是好的,现在猛地听到主子殁了,立刻悲从心来。
没待宁琛走远,宫女突然大哭一声,一头撞到了宫墙上,算是全了主仆一场的深情。
宁琛迈出宫门的步子稍微停了下,回正好看到宫女躺在血泊里,只剩下宫内一个年岁大的太监无声地叹气。
清太妃这一生,也算是另一种的圆满了,至少她的宫女一直忠心于她,哪怕是死,也要跟随她而去。
出了宫门,宁琛长舒一口气,把手中的钥匙和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回到王府时,老管家迎了上来,什么也没问地接过了他手中的披风。
“主子,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随本王来书房一趟。”
宁琛大步朝书房走去,老管家疑惑地看着宁琛,以往主子回来可都是先洗澡再吃饭最后才去书房的啊,这一次……怎么一回来就要去书房了呢?
虽然不解,他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宁琛的身后,很快主仆二人来到了书房。
老管家自觉地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面色微白地宁琛,又连忙低下了头。
“主子唤老奴到书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宁琛坐定之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才缓缓地说道。
“宫中的清太妃殁了。”
“清太妃……殁了?”
老管家也是大吃一惊,他还记得上半年陪主子去皇陵祭拜先皇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清太妃,那时候她的身子骨还算是硬朗。
怎么才短短几个月,说没就没了呢。
“临终前,本王在她身边。”
老管家点了点头,清太妃实则是个清冷优雅的女子,和先皇一起那么多年,也从未见她生过任何事端,就连白皇后都赞她,是宫中少的明白人和清净的人。
“主子去看清太妃了?”
宁琛没有说话,而是掏出了清太妃给他的钥匙和瓷瓶。
“这是她临终之前交给本王的东西。”
老管家知道宁琛这是遇到困难了,忙起身来到书桌前,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把梅花形状的钥匙,以及一个青底白花的细嘴瓷瓶。
看到老管家认真观察的模样,宁琛重重地叹了口气。
“钥匙……是清太妃送父皇去皇陵的时候,趁人不注意从父皇手中拿出来的。一直藏在宫中,直至今日才交给本王。”
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个所以然,老管家想了想,抬头看向宁琛。
“主子,老奴斗胆想把钥匙拿在手中一看,不知……”
“你是父皇在世时最为信赖的人,本王喊你来就是为你找你参详一下。”
宁琛亲自把钥匙递到了老管家的手中,老管家用手摸索着上钥匙上的花纹,又拿在眼前仔细地看了一阵子,突然放下钥匙匆匆地往外跑。
宁琛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如小伙子一样快跑,不觉提高了声音。
“林叔,你当心点身子,小心摔跤。”
老管家如同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很快就跑没影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宁琛又开始认真地看起了桌子上的钥匙和瓷瓶。
没有任何头绪,徒有一把钥匙,这不是如同渴极的人只有碗没有水嘛!
“主子,主子,老奴找到了,找到了。”
老管家的声音打破了忠亲王府的安静,只见他拿着一块保存完好的羊皮跑到了书房。
“年纪大了,就别逞强。”
他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了,宁琛不想再看着和父皇有关的人一个一个死去。
老管家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在灯下却多了几分慈祥。
“主子,这曾经是先皇交给老奴的东西,说如果有一天主子拿到了这样一把钥匙,就让老奴把这块羊皮交给主子。”
“父皇留下来的?”
老管家点了点头,有些自责地望着宁琛。
“这些年事忙,老奴一时也忘记了这件事。刚才猛然看到主子拿出钥匙,才又想起先皇曾经的嘱托,老奴……真是愧对先皇,愧对主子啊。”
又是父皇留下来的东西,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父皇的预料之中。
宁琛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团迷雾之中,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前方,却现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看不透。
“林叔,父皇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