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就如她自己当时在市里,跟当厨师的老公才交往时,两个人浪漫死了。他们曾经海誓山盟,老公说她是他此生的至尊红颜。除了她,他此生别无所求。她当时感动得泪水直淌,她的心那时间也全部被他占据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弄到这般田地!
在这之前以及对老公失去信心后,她的心里也曾被别的,她自己认为的优秀的人占据着,不过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变换着的。
谢大华斜了下目光说:“你朱雨深也是本人少女时代那几年里心中思念着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把先前低着头倾听她的心声的朱雨深激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站了起来。
他这举动却把谢大华逗开心了。她咯咯地笑了两声,说:“你坐下嘛,激动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我以前喜欢你吗?”
她看朱雨深窘迫地看着自己,更来了兴致,接着提高音量说:“现在很多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在婚姻生活中遇到挫折时,不都是向往以前的初恋吗?她们很多人还回到了初恋情人的身边。虽然我也知道,有些电视剧的情节太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发生。但那些美好的事不值得我们们效仿吗?”
朱雨深听不下去了。他岔开她的话说:“不早了,我要走了。以后如要我再辅导你家女儿,就叫她到店里去吧。”
他说完也不顾谢大华的感受,要往门边走。谢大华意犹未尽,她看朱雨深真要走了。赶忙抢先一步跑到门边。关上了半边门。另半边门来不及关了。她索性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口,背对着朱雨深,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却不知,她的这个失礼的举动让朱雨深感到震怒。他顿了一下,知道她是故意要拦他,他也懒得开口,用右手把她往左边一推。但由于他用力过猛,谢大华一个趔趄。身子一歪撞到了左边的墙上,头碰得响了一声。她立刻蹲了下去,用左手捂着头,泪水掉了下来。
朱雨深见状,心有不忍,赶忙去扶她起来。谁知谢大华却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只是想叫你再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你却这样对待我,把我弄疼了。”她蹲着就是不动。
这时,朱雨深看见经过她家门口的人可能听到了他们俩人在说话。那人停下脚步来看着屋里面。朱雨深很为难,他不好坚持马上走了。只好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谢大华见朱雨深坐了回去,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她还是用左手捂着头,抱怨说:“你出手不能轻点啊,害得人家碰疼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五妹都一不定真愿意嫁给你呢。我还听说你去过许晓娟的家,但这有什么用,她就更不可能看上你了。她已经和孙村街上一个有钱人定亲了。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你却这样对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这些暧昧的话语让朱雨深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真心帮助他。但谢大华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这些贬损人的话,等朱雨深回过味来时,已经刺伤了他的心。性格独立、意志坚强的朱雨深,也绝不是她所想象的见荤就不能把持的泛泛之辈。
她继续说:“朱雨深,你知道一个女人的说出喜欢谁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我今天真是豁出去了,谁叫他那样对我呢?我也要报复他。”
朱雨深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她自己那个养小情人、并且为了利益把她送到人家嘴边的她的丈夫。他同情她的命运,却不能也不想做出什么。他说:“不管怎样,我觉得你首先得珍惜自己,将来的生活才有转机。你会好起来的。我走了。”说完他已抢到门口,跨步出了门。
谢大华追到门口,见拦住他已无望,气得跺了一下脚说:“朱雨深,你好傲气!好啊,你就这样侮辱我。”
朱雨深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责问道:“那你叫我怎么做呢?”
谢大华说:“好吧,你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得到!你会后悔的!”
因为已经出门,朱雨深不想再跟她纠缠。所以他毅然推着车子,快步走出了院子。然后骑上去,消失在夜色中。在上车的一刹那,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大门处,看见谢大华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学校就要筹备期末考试的事了。因为朱雨深还是单身,加之他近来谈恋爱的事校领导也不知情,所以给他安排的监考任务很重。三个年级考试的那么多天,他都将闲不着。
他只有考前能清闲几天。但刚从谢大华家回来后不久,他暂且还不想去街上大华服饰找谢五妹,他害怕看见谢大华。那夜冒黑回到学校的宿舍后,朱雨深的心里有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他弄不明白谢大华那夜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夜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梦醒时分却给他带来了一些隐忧。因为据他的认知,女性是感性的。谢大华一怒之下,在谢五妹父母面前说他的坏话,对他和谢五妹实施棒打鸳鸯是有可能的。
一切再走着瞧吧,他期盼着暑假早点到来。一方面,时间可以冲淡他和谢大华再次见面时的尴尬;另外,他的时间也充裕了,可以多陪陪谢五妹,以及多去她家几趟。就算是去纠缠吧,也有了天时这个条件。
朱雨深静下心来上了若干天课,就到了期末考试。做监考的工作自然比平时教书要轻松,朱雨深没有了教学的负担,顿时感觉松懈下来。他准备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想和感悟综合起来,写成散文或小说。有时写到兴头上,就带到监考的考场上,在最后一排找个位子坐下来写。
考试开场时,监考人先装腔作势地讲几句话。在学生的位子中穿梭几次后,他就坐到所找的位子上,开始沙沙地写着自己的东西。和他搭档监考的那个老妇女老师却耐不住寂寞。一天的监考对于朱雨深来说一晃就过去了,她却百无聊赖,觉得仿佛是在度漫长的一个世纪。
但她比较赞赏朱雨深笔耕不辍的行为。所以没事时,她自觉地到学生中转几圈,以示监考的威严。这样朱雨深就不用管了。老妇女无聊时会到走廊里,和监考邻班的老师大声聊天,有些学生对他们的吵闹声提出了抗议。对于这些,全身心投入写作中的朱雨深却全然不知。
考试结束后,是改卷、统计分数等工作。偷懒的老师会找一些成绩优秀学生加入改卷的行列。这种事朱雨深学生时代也经常做。卷子改完,分数出来后,是班主任给本班的学生填成绩单,写操行评语。这要够夏有礼等班主任忙几天的。
朱雨深因为不是班主任,就没什么事了。期末例行的教职工会开过后,他就放假了。想到又将休息一个多月了,他首先感觉浑身轻松,继而又涌起一些失落感。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去找谢五妹了。
骑车刚出校门时,朱雨深觉得背后有人追了上来。等那人超过他时,从背后一看竟然是他所谓的媒人胡玉琴。两人相视一笑,并排骑着车往店里赶。
朱雨深问她:“你这么匆匆忙忙干吗?”
胡玉琴说:“爱玉走了,现在店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店门不能老关着,所以回家一趟后得抓紧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