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之中骤然光芒大盛,血色的光黯淡了其他所有的光线。★在巫主的驾驭下,那柄剑就仿佛一枝血色的利箭,呼啸着射入了阵法中心,将象征着中州权力的祭台。
但这祭台是中州帝王留下的古老禁制,巫主的剑在一瞬间被摧毁了,他的整个人仿佛也在这一刻开始土崩瓦解。在这一瞬,巫主仿佛竟是凝住了身形。
在祭台前的阵法之中,似乎隐隐有白色的云气无尽延展,仔细看去,那些灰白色的影影绰绰的人形,居然有着无数虚无的人形。
“什么?这是什么!”在他们出现在祭台前的一瞬间,巫主传来震惊的呼喊!“战魄!?”
那些虚无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停留在虚空之中,紧跟阵法的左右。然而,在巫主攻到的一瞬,那些人形仿佛猛然一震,内心出了一声巨大的呼啸,无声咆哮,震动九天。
“中州的大乱终于是……要开始了么?”祭台阵法前的中州皇族长老低声哀叹。他闭了一下眼睛,仿佛这一句话有千斤重。涂飞远担忧地看着远处巫主忽然凝重苍白的脸,觉他那只握剑的手居然出了一瞬间轻微的颤抖。
“这些到底是什么!?”涂飞远低声道。
“这些是战魄,古代战死的英灵不散,自愿永世封禁,为中州帝王护陵。”王欢一直保持着冷静,一字一字地慎重开口。低声道,“这些战魄只是精魂化生,不死不灭,不可恋战。”
巫主猛然后退一步,伸手在剑刃上一划,以指尖的鲜血画出了殷红的圈,觉到这一点时,那些阵法之中的中州皇族长者们,心里便出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圆圈绝不是普通法术,而是上古大巫传承,亘古以来极少有巫者施用过的最高巫术!
这种被称为“泣血巫咒”术法极其可怖,它的起源在于当年与黄帝大战于涿鹿的苗帝蚩尤。
这种术法也是以血为媒介的咒术,力量强大到足以和中州龙气媲美,甚至可以不需要付出自身的力量作为交换,而是用盛大的死亡作为代价,向上天祭献、以求打破天地之间的平衡。是那种力量已经是接近于远古之巫的力量。
不惜献上如此巨大的代价,巫主到底想的是什么?最可怕的是如果他进入了祭台的范围之内,那么,一切即将变得不可预料。巫主的泣血巫咒,是有能力破开祭台禁制的。
所以,阵中的那些中州长老在觉察之后,迅相互结印,试图联手遏止即将生的一切。然而,还是迟了一刻。
一刀流光般的刀芒,垂天而降,瞬间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
“这刀,是傲骨!”涂飞远抬头凝望着流光万丈的刀芒,眼神里有某种微妙的光,点头叹息,“万死城少主,傲骨君王田介,真是可怕的力量。”
王欢在一侧注视着祭台前的法阵,低声道,“云狮子和田介,足以能够拖住那些中州长老。但是他们拼死也会挡住巫主的泣血巫咒。涂飞远,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涂飞远心惊胆战地道,“他们这种程度的较量,我能干什么?”
他忽然觉得有些奇特的不安,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身体里忽然出现了某种隐秘的变化,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而出,悄然不留痕迹。
“咦?”田楚楚看着他,忽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胖子,你的脸!”
“怎么?”涂飞远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摸去。
“哦,没什么,”田楚楚惊讶道,“像是……有种很特别的颜色。”
“颜色?”涂飞远的手摸了摸脸,觉毫无异常,有点不明所以,“你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啊!就是我们一靠近这里,你的脸像是有一种淡淡的金光……”田楚楚没好气,“你自己难道没现?”
涂飞远霍然顿住,低下了头,心中大震:“什么?她说什么?自己的脸是金色的?这一点变化,自己居然一直没有留意!难道是……”
“是玄黄精气,你体内的玄黄精气受到了这个阵法的激,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王欢压低声音道。
“这,这是这么回事?”涂飞远低声道。笼罩在他心头的感觉是如此不安而暴烈,一瞬间让他有点恍惚。
“这就是我需要你的真正目的。”王欢压低声音道,“你身怀玄黄精气,这是唯一可以不被古阵术所伤的优势。而且现在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你这个修为低劣的人,他们都以为你根本冲不进去。待会儿你一定要抢在巫主之前,将手放在祭坛上。”
“这,你是让我去破坏祭坛的禁制!”涂飞远仿佛忽然明白了,失声道,“我拿什么去破?!”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你的手放在祭坛上。玄黄精气是天地间最原始基本的灵气,它不是其他一切性质的灵力,却可以顺应一切灵力。因为天地玄黄,这是一切的本源之力。你将手放在祭坛上,就能解开远古的禁制。”王欢紧张地道。
“可是……”涂飞远吃惊地道,“我行么?”
“不行也得行,你有很大的机会,没有人会在意你这个境界的小修士。巫主的泣血巫咒,虽然强大无比,具备了破开禁制的力量。但那些中州长老也清楚这一点,他们一定会死死缠上巫主。这样一来,你就是唯一被他们忽视的人。”王欢低声道,“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有机会,而且我会用天命玄鸟珠为你开道。”
“解开禁制之后呢,我该干什么?”涂飞远茫然道。
“什么都不用做。祭台上的远古禁制被解开。指南车将会失去保护,而那些中州长老的阵法就会失效。没了阵法倚仗,这些老头子未必能留下我们。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在取了指南车之后,一走了之。”王欢低声道,“明白了么?”
涂飞远深吸了一口气道,“那要是我照做了,我的解药呢?”
“知道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王欢低声道,“只要拿到了指南车,什么东西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