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这样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想要占你便宜了么?”涂飞远摇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样?大不了我自我压制实力,让你几分。”田介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奇怪的小胖子。
涂飞远想了想道,“我在想,你如果想和我公平比试,就不得不自我压制实力。但这样一来,你这一身本事又施展不开。我见你这么厉害,心有余悸,打起来也是束手束脚。这样一来,哪有什么意思。既然是比试,不就是要求个痛快么?这样束手束脚的比试,哪里能够过瘾?”
田介听了这话,倒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确实,这样玩有点太闷了。可话虽然是这样说,如果不是这样,我怕全力使刀,控制不住失手要了你的性命。”
“不如这样,我们换一个比较刺激的比试方式。保证你能畅快淋漓,玩得尽兴致。”涂飞远神秘兮兮地道。
“哦?怎么比?”田介看着涂飞远,饶有兴趣地道。
涂飞远朝他使了一下眼色道,“你看见那边没有?”
“什么?”田介转头看向远处。山雾朦胧之下,远处耸立着的高塔时隐时现。
涂飞远微微一笑道,“看见那高塔了?据说这是中皇修复上古遗迹而成的云台。几处云台联成一片,就可以形成一道术法屏障,封锁边界。据说这种神秘结界,至今还无人可破。更别说那里还有中皇的龙骧铁卫守护。我们就比这个。”
“嘿嘿,有点意思。”田介揉揉鼻子道,“中皇那个老家伙,就是喜欢玩这些不着调的玩意儿。”
涂飞远故意叹息道,“这也是你威名太盛的缘故。”
“怎么又和我扯上了?”田介有些意外地道。
“你想啊,他用这个封锁边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防着十方界魔修。据说他就是想通过这些云台的结界限制十方界魔修的行动。让我们无法自由的出入中州。”涂飞远神秘兮兮地道。
“咦?”田介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不可不防。中皇着老家伙,虽然表面上说保持中立,但总是跟仙盟有些来往。对我们十方界颇多限制。”
“这不是正好么?我们就去毁了这云台结界。也叫中皇知道厉害。”
“他奶奶的,中皇算个屁!”“龙骧铁卫?我打得他成虫。”
“早就看这些破塔不顺眼了,想不到还真是冲我们来的?”“砸了那些破塔,屠光龙骧卫!”田介的手下都是些万死城的桀骜不驯之辈,跟着他一起,向来是无法无天。这时听了这话,一起叫嚣了起来。
“好!我就跟你比了。小子,看我们谁能毁了这云台结界。”田介豪气顿生,站起来喝道,“弟兄们这锅汤你们先给我端着。老子今天要到那云台关隘上去吃。”说完大步向远处的荒山关隘走去。他手下那些魔道狂徒也一个个摩拳擦掌,喧哗得震天响。
涂飞远跟在田介身边,心中暗道,“最好这个强悍的帅哥能把苍山关隘给平了。那我就可以顺顺利利去中州了。至于中皇,他要找晦气也只能找这位田大帅哥。”
田介哪里知道他的鬼心思,大步流星赶到了荒山关隘的城楼下。指着城楼上喝道,“守关的是谁?给老子站出来!”他长相虽然清逸英俊,但喝骂的声音却是声如虎啸,震得人耳膜痛。
关隘上的守军人数虽然不多,但也百余人。看见城楼下突然来了个花花公子般的人,在大声叫骂。有人立刻就去通报了龙骧铁卫的一个百夫长。这百夫长修为倒也不俗,算是有境界以上了。看着城楼下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和他身后一群看起来就像无赖汉一样的人。百夫长皱眉道,“大概又是想过关隘的,见我们久不开门,心怀不满故意在这里闹事。”
他手下的兵卒道,“要如何处置?”
“藐视龙骧铁卫,按律当杖责。不过是些山野村民,也别和他们计较了。你们随便放几箭。吓唬吓唬他们算了。”百夫长不以为然地道。
“诺!”手下的铁卫应声而退。龙骧铁卫不愧是训练有素,立即在城楼上排开了队形。四五层的弓箭手毗邻节错,一张张强弓拉满,齐齐地指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听着,退去。不然就要放箭了!”城上兵卒喝道。
“放箭?”田介笑得前仰后合,他仰头道,“你倒是放箭试试。”
城上的士卒也被他撩拨出了火气,喝骂道,“狂徒!”单手一挥,一层层的箭雨便凭空落下。这些龙骧铁卫都是地级以上的武者,用的又是为他们量身特制的强弓。沉重的强弓劲弩全力射下,一波射完了之后,另一批弓手立刻补上施射。
田介和涂飞远等人,站在荒山关隘下,抬起头,眼见天空的箭雨渐渐近了。
田介仰头看着天空压下的箭雨,冷冷一笑道,“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有权有势有能力者,对天下人所做的事。寻常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如同草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每一个人都会死。小子,你希望怎样死去?作为草狗任人践踏,还是作为顶天立地的一个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隐隐砸在了涂飞远的心中。这不是太上道篇之中的一句话么?涂飞远想起了自己在星剑流的最后遭遇,忍不住震颤了一下。刍狗是一种祭祀之中用草编制的狗,在祭祀之前是很受人们重视的祭品,但用过以后即被丢弃。
涂飞远微微扬起嘴角道,“我做不了牺牲的狗!”
“不错!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田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陡然挥手。天空中落下箭雨在瞬间凝滞,还未落下,便化为了飞灰。
“不但是人,而且必须活得像个男人!随心所欲,睥睨天下!”田介狂笑一声腾升而起。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这一个面目俊朗,却一身刀疤的男人像是升天的魔神,手中的血战长刀临风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