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神马动漫公司。
几分钟前,带着一身油烟味的陈国彬拎着几个装了牛排的饭盒送到一楼员工的手中。即便9527嘴上服了软,在一些决策上也作出了让步;但是,一旦牵扯到原则问题时,她还是毫不退让,比如员工的待遇,中午的牛排,那是哪怕少一天也不行。
这事毕竟做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国彬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令心理不平衡的地方,令他感到稍微有些纠结的事,也只是刚才电子厂里的一个小小的插曲:9527最后还是插了嘴,有些狗改不了吃屎的感觉。
对于这样的表现,他也说不上是失望或者是满意。或者说,两者皆有,本来说得好好的,她不再过问,但是事到临头她却还是忍不住出了声;而满意也不能说没有,毕竟她也只是讨论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当然,这样的后果是,陈国彬要把所有员工辞退的愿望没有达成,最终还是有两个留了下来,一个是那个宁可不要赔偿的工程师李昊,而另一个,则是干了只有一年多的装配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放弃赔偿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她想要一份离家近,可以上班消磨点时间而时间又不太长的工作,至于工资或者说那相当两个月工资的赔偿,她似乎并没怎么在意。
终于有了两名可以说是相当忠心的员工,却不知道该安排他们做些什么,或者说,现阶段,陈国彬根本不知道工厂可以做些什么。一个过气山寨厂的工程师,一个只会操作电批的女工,没有别的人员。也没有别的部门,甚至连生产计划也没有,这就是9527想要用来生产香蕉手机的工厂,就是她想要研发制造用于星际航行通讯的工厂。
陈国彬轻叹了一声,最后自已安慰自己:反正这钱来得容易,反正与外星人斗争般的合作还很任重道远,这怎么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那么,下一步….
趁着员工们还在吃饭的空隙时间,陈国彬在动漫公司放映大厅前的那片空地上晃悠着。顺便再次思考自己定下的行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下午,接待帝斯公司的总部人员,先安排他们观影,之后再开始谈判,观影期间,看情况是否去第二人民医院看一下小燕,如果实在脱不开身,就让李冰一个人去。至于那个被9527害惨了的女人。他还是没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而晚上,那是9527活动的时间了。
与帝斯公司的合作,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动漫公司毕竟是个合股的公司,即便是不清楚别的股份公司正常运作的方式,陈国彬还是征求了一下成莫言和翟东明的意见。翟东明自是不会表示什么意见,而成莫言,对陈国彬的决定并不反对,只是在细节上比他又更慎重了一些。
其实,陈国彬已经意识到,原本只是出于对成莫言之前对自己的照顾。而有了那么一种让他分一杯羹的报恩思想,如今看来却是无比英明的一笔,毕竟成莫言是商人家庭长大,有了长期的言传身教还有着香洲的一些人脉关系,背后又有着两个成了精的免费参谋,一些打交道之类的事情,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
事实证明,让成莫言去做那些事情确实事半功倍。且不说多了多少便利,即便他也会犯错,他的老爸也会先一步发现,甚至站出来帮他摆平,这种优势。是别的创业者很难比拟的。
也正出于这些优势,开始也让陈国彬有些对暄宾夺主的担忧,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成莫言在公司管理,人员安排还有发展策略上从不插手,甚至连查总帐也没什么欲望,反而是过了他手里的帐,每一笔都是清淅无比,这令陈国彬欣然不已,毕竟中间还有个9527,若他是一个强势的合作者,这样的关系根本就很难继续下去。
而正如今天,在陈国彬提到帝斯公司这样的国际企业有与神马动漫公司合作的意向后,成莫言第一时间的表现并不是对项目或者别的什么关心,而是对法律的不同与合同的效力有些担忧,这种担忧很快就在他那强大的后援团面前瓦解:
在陈国彬与成莫言的看法达成一致的十分钟后,在成父通过人脉的邀请下,港城最大的国际律师事务所里的一支精干团队立即前往码头,准备踏上前往香洲快船,为神马动漫公司与帝斯公司的谈判与签约提供法律援助。
有了这样正式的法律后盾,在交待了成莫言和翟东明到时一起参与接待之后,陈国彬也是放心不少。
最后一点令他还有些想不通的事情,也就是帝斯公司合作的目的,到底他们是奔着《金并梅》来,还是奔着《僚颂》来,这对接待工作确实会有影响,因为,如果是后者,可以即时安排他们观看,这部影片已经在香洲播了一个多月,虽然也还有些观众,但是已经很少看到满场了;而如果是前者,那还是有些麻烦,毕竟它有点见不得人,如果一定要播放的话,肯定要清场,只是,现在问似乎有些没必要了,也只能到时随机应变。
也正因为这一些未知数,所以,对于配音演员海选的奖励方式,陈国彬也都没有考虑,他甚至一再要求9527不要再发布任何海选及金并梅的后续消息,这样的话,至少在谈起合作时不至于那么背动,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对合作方的尊重。
陈国彬本可以做得更多,找些人到机场去接机,或者把动漫公司再装饰一下,相信那些从小恶补的形式主义会给对方很高的印象分,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不宜再节外生枝,再加上对方来的实在很仓促,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做。只是等待。
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时刻时,以被9527改造过的听力,陈国彬听到了一阵音乐声….
隐隐约约,断断续断,曲调有些熟悉。
他抬起头,望向了神马动漫公司的二楼,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略为一顿之后,他迈步向二楼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音乐声也越来越清淅。待来到了二楼后,便已经能听得清每一个细节。
没错,是那首歌,应该是他们在海选过后又恢复了排练,可是,现在可是中午饭时间…..
带着好奇,陈国彬靠到窗前往里面望去,那曾经被改装成海选现场的大厅里,而海选时所作的装饰现在并没有拆掉,香洲天使乐队的那几个女孩子。摆出了之前的阵势,对着她们的乐器敲打得不亦乐乎,流畅的音乐声就从她们的手中口中传出来~~
通过那远比正常人灵敏的耳朵,陈国彬分辨着哪个乐器在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有没有敲错的音符,有没有乱了节奏。以原本五音不全的他对音乐的负数天赋,也就只能听听这些,因为。最正确的版本,9527已经通过她那变态的计算能力在他的脑海里演绎过不止一次,而且随时可以调出来对比,很快他的脸上就浮现起笑容。
这些女孩子的进步真的是难以想像,短短这么一段时间,本是技艺无比生疏的她们便已把一首新歌练得如此熟练。那么多的音符,那么多乐器的合奏,竟然能够基本实现了9527想要演绎出来的效果,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到底是多了什么,陈国彬说不出来,但是他很清楚,多了这些东西。听起来便似乎比9527弄出来的还要好听上一些,当然,好听在哪,他也不知道,然而。他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可思义,9527毕竟是通过了对人体喜欢的音符,频率进行过分析,最后才作出这样的曲子,而又以乐器所能发挥的最好的声音来进行匹配,明明不可能超越,可为什么又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这音乐里面缺乏的是什么,陈国彬却是知道的:少了鼓点,少了节奏的灵魂。
那面写着武术队的大鼓,此时正静静的躺在这间大厅里的角落。
成莫言整天忙碌于新影城的建设,还要为公司打点着各路关系,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练习,更何况,陈国彬也很清楚,除非是他在乐队里找到一个目标,否则,想让他定下来好好练鼓,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原本大家什么都不会时,有个成莫言在倒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唐突,但是现在,谁都知道,他已经拖了乐队的后腿。
很快,乐曲终了,在领头的女孩子一声令下,女孩子们没有休息便又重来了一遍。
陈国彬把所有思绪抛开,静静地欣赏着那首他再熟悉不过的歌曲,以配乐的方式,很快,他便听到了一些多出来的声音,那个在成莫言家的服装店里卖过衣服,此时正敲着扬琴的吴糖糖嘴里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哼唱着的声音。
没错,她的双眼轻轻闭着,她拿着琴槌的双手无比熟练的随着节奏向敲打着,嘴唇在轻轻的蠕动,她确实在唱那首歌,随着音乐的节奏….
嗯,不止是她,还有几个,不,应该是说,她们全部都在哼唱!
陈国彬仔细听了一下,再仔细观察了下那些女孩子的嘴,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愣了一下后,他的面色竟变得红了几分。
以他阅遍无数A,片,看过无数禁书的阅历,这首听了多遍,此时听起来还是觉得不堪入耳的歌词此刻就在这么一群女孩子的嘴里演绎着….
邪恶啊,实在是太邪恶了!
这样的淫歌,这样清纯漂亮的女孩子,在那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中,形成了一道极不和谐的风景….一道足以令他可耻的产生反应的风景….
9527实在是太邪恶了!
有了这个借口后,陈国彬很快从难为情中脱离了出来,随后他又观察到了一个现像,在演奏的过程中,乐队的女孩子们似乎没有一个在看着摆在她们面前的曲谱,她们一个个全神贯注,
一个个陶醉不已。
更离谱的是那个吴糖糖,竟然在闭着眼,那两根晃悠悠的琴槌准确无误地敲出每一击,似乎扬琴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听着那熟悉而又有些不同的乐曲,看着那如诗如画的演奏,陈国彬无比惊奇,惊奇的同时,一种钦佩的心情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她们得付出多少心血,得要下了多大的决心,又得抛下多少自尊才能把这首歌曲练成这样子?
是不是,该给她们一些展示自己的机会了?陈国彬在心中暗暗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