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1月5日下午,阴天,北风,s省平t县喇叭庙镇三岔口村村西的公路上。
在镇中上学的陈爱霖,骑一辆破自行车,急忙忙往家里赶,好朋友陈文也骑了一辆自行车,却是被他遛了好一段路。
他之所以骑这么快,是因为冷。
已经进入深秋,他还穿着单衣单裤。不是没有厚衣服,是因为他听爷爷说过“春捂秋冻”,秋天冻一冻,冬天就抗冻。否则,他那阴冷的屋子,只有两床破棉被,冬天还真不好过。
陈文胖乎乎的,比陈爱霖肥了一圈不止,因为胖,也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陈爱霖给他取的外号叫“土肥圆太郎”。紧蹬慢蹬赶不上他,气得大叫:“骑这么快干什么?着急投胎么这是?”
话音刚落,陈文就惊得捂住了嘴巴!就见迎面急速驶来一辆130货车,本来在左边路上行驶,见到陈爱霖以后,直直地冲他撞了过去。
“嘭!”,“扑通”……
陈文就见陈爱霖的身体划了一个抛物线,连人带车被撞进旁边的沟里,那车连停都不带停的,打了一把方向,急速驶离现场,逃走了。
“130,我操你姥姥!”陈文下了自行车,冲着远去的130货车大声骂了一句,把自行车一扔,赶忙去救陈爱霖。
陈爱霖头部跟货车来了一个亲密接吻,在被撞飞那一刻,他竟然没有任何惊慌害怕:“娘的,老子这条贱命看来要玩完!”
可落下来时,正好落到沟里,幸运的是,沟里还有两米深的水。
这点水,对于在村子的水坑边长大的陈爱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猝不及防之下没来得及屏住呼吸,就落进了水里,鼻子里立时就呛进了水。所幸没有落在实地上,虽然头和胸口很疼,陈爱霖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这条贱命算是拣回来了。
“来自陈文的惊惧点数+1000”……
“来自吴法天的惊惧点数+200”……
陈爱霖扑腾两下,爬到沟边,脑海里就出现了两行异样的文字。
嗯?什么鬼?
“叮咚,超级改命系统锁定宿主……”脑海里又出现一种声音。
什么?超级改命系统?
陈爱霖对脑海里出现的文字和声音很惊异:我是不是被撞傻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和文字?
“葫芦,你没死吧?”陈爱霖来不及考虑什么鬼系统的事,耳边传来陈文惶急的声音。
“葫芦”是陈文给陈爱霖取的外号,原因是他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
“我死了!”陈爱霖睁开眼瞥了陈文一眼。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要是死了,俺的罪过就大了。”陈文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道。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爱霖白了陈文一眼,感觉身上冷嗖嗖的,连忙看向自己的自行车,见自行车已经飞到沟西沿,车圈扁了,车座子也掉了。
“蚊子,把我的宝马给我抗回去,我得赶快回家换衣服,冻死我了!”陈爱霖冲陈文喊了一句,爬起来往家跑去。
太冷了,不跑一跑,肯定会冻病,打针吃药的,哪有那笔额外开支?
陈爱霖的自行车是“金鹿”牌的,虽然已经破得“除了铃铛不响,各处都响”,但却是他唯一的座骑,已经陪了他三年了,平时自称是自己的“宝马”,当然,他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宝马”牌的汽车呢。
“葫芦命真够大的啊,被汽车撞了一下,竟然毛事没有,还能像兔子一样跑?唉,这家伙真不知道是命苦还是命好……”陈文望着湿漉漉远去的陈爱霖,摇了摇头暗暗想道。
……
陈爱霖跑了两步,感觉裤褂贴在身上非常难受,跑起来费劲,索性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只留一个大裤衩子遮羞,把灌满水的鞋子也除下来,拿在手里,快速往家跑去。
额头上顶着个大包,赤身祼体在北风中奔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10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0……”
当脑海里再次出现怪异的文字时,陈爱霖扭头一看,见同班同学韩风云和孙冰倩骑自行车正从后面赶上来。
“这鬼系统还真管用啊。”陈爱霖心里想着,脚下跑得更快了。
这俩人是邻村前屯村的,孙冰倩是班里的学霸兼班花,最是高冷,平时目无余子,对陈爱霖这种学渣那是连眼皮都不带抬的,而韩风云作为她的同村好友却是无脑型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嘣。
快跑!还是离她们远一点的好,要是让她们看到自己裤衩前面那若隐若现的地方,孙冰倩指定是心里更看不起自己,不在心里骂自己一句流氓就不错了,而韩风云那大嘴巴不知道会怎样嘲笑自己呢。
怎么跑也跑不过自行车不是?陈爱霖听到自行车到了自己跟前,随即听到了韩风云的嘲笑声:“哟,陈爱霖,你这是练的哪一功啊?”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陈爱霖恨恨地想着,索性慢下脚步,边跑边把湿衣服挡在身前。
“哟,陈爱霖,还害羞呢?你都皇帝的新衣了,黑腚瓜子都露出来了,挡上有什么用?”韩风云跟在陈爱霖身边边骑边笑话他。
黑腚瓜子?老子的腚不黑好不好?陈爱霖气愤地扭转头看向韩风云。
“风云,快走吧。”孙冰倩喊了一句,把头扭向一边,紧蹬了两下,超到前面去了。
陈爱霖看孙冰倩走远了一点,把湿衣服从胯前挪开,挑衅地看着韩风云。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200……”
“呸!臭流氓,刚才怎么不让车撞死你呢?!”韩风云嘴上怪厉害,一见陈爱霖胯下物若隐若现,也是羞红了脸,啐了口吐沫,骂了一句,骑车慌忙跑了。
“小样,治不了你?!”陈爱霖看韩风云跑了,得意地想到。
……
在村里老少爷们的嘲笑声中,陈爱霖跑回家,哆哆嗦嗦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大门、房门,进到屋子里,把裤衩脱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胯下的水,用湿衣服把脚擦干净,连忙爬到炕上,抻开被子钻了进去。
大门没关,他知道陈文一会儿会来,他还知道,肖诗远也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