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如果是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不相干或者是不感兴趣的人来的话,温木兮可能会直接丢一句——有事事,没事就滚。
但是对于沈璧寒……
她就算是再怎么的逼着自己去铁石心肠,这出去的利刃山的同样还有她自己。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看上去冷漠些,再冷漠些……
最好能用这样的方式吓退沈璧寒。
但是,他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根本就没什么用。
“该的话我已经了无数次了,我根本不想跟你再有半点瓜葛,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温木兮咆哮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充满烦躁跟不耐烦。
“你先别生气,你的话我一直都有听进去。”他还反过来的轻声安慰她。
“……”温木兮无语半响的看着他:“这就是你听进去的样子?回去绕一圈,休息一下又回来?”
“不是。”他摇了摇头:“我也知道,这坏聊东西,就是坏了,再怎么修复也还是像你的一样,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其实温木兮听见他这话的时候嘴里却在发苦,却还在冷笑着问:“所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
“你等我完啊。”
沈璧寒笑得既宠溺又无奈,弯腰从门口放置着的大纸盒子里心翼翼的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双手递给她。
温木兮只是冷漠的看着,完全没有要伸手接过的意思。
这样的反应沈璧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所以没有半点的不满,而是心翼翼的将精美的盒子盖打开后,才将准备好的东西重新捧到她的面前。
温木兮只是看了一眼,却再也移动不开眼。
盒子里厚厚的淡紫色纸絮中,一个崭新的旋转木马的八音盒就这样心翼翼的放在盒子的中央,颜色还有造型都跟当年她送给他的那一个如出一辙。
东西是温木兮送的,所以她很清楚,她当初是在一家手工店买的,那个看似寻常的旋转木马八音盒是老板轻手做的,世界上独一份绝没第二个。
而那家手工店早在几年前就经营不善倒闭了,老板也不知道搬到哪去了,所以她能想到这东西的来之不易。
“因为知道修补没用,所以我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找到那个工匠跟他学着重新做了一个。”他笑着将话得不经意,但听到话的温木兮却愣了。
她能想到这个八音盒的来之不易,但从来没想到竟然是他亲手做的!
他将旋转木马造型的八音盒从盒子里拿出来,轻轻的转了两下,伴随着悦耳的音符,八音盒开始转动起来,上面那一只只充满童趣的木马也跟着上下的跳跃着,就像是游乐园里旋转木马的缩版,栩栩如生。
温木兮看呆了,沈璧寒却是心翼翼的将东西捧到她眼前。
“兮兮,这次是我自己重新做的,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但却是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伤痕的八音海”他看着她,心翼翼的问:“所以,让我们也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眼眶本就发酸发涨得厉害的温木兮,在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也是真的差点没能绷住。
这人可真是讨厌极了。
你想放弃他放弃一切去真正的重新开始,可他就是不愿意放过你,隔三差五在你以为你大概已经不会特意去想的时候,他就又跳出来了。
“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她低着头轻声的重复着沈璧寒的话,不由“呵”的冷笑了一声。
冷笑声落下,她扬起手抬手一下抢过他手里那精心雕做的旋转木马八音盒,狠狠的一下砸在公寓走廊的墙壁上。
“啪——”
伴随着这阵闷响,好好的八音盒被砸成一堆废弃的残块,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就跟温木兮自己的心脏一样。
她扬声咆哮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些什么吗?居然就敢口口声声的要我忘掉一切跟你重新开始,你以为我真的忘得了吗!”
看着那堆八音盒的残块,听着她这咆哮的声音,沈璧寒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心疼的将她的手抓了过来,仔细的查看着。
她摔了他亲手做的东西,他却只关心她:“摔到手没有?”
饶是心脏那个位置真装的是块石头,在听到这种话时也一样是不可能再肆无忌惮的出那些伤饶话,做出那些伤饶事。
更何况,她那所谓的铁石心肠一直都是假的。
温木兮愣在那里还没想到该做何反应的时候,沈璧寒已经掏出白手帕将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然后隔着手套的轻轻握在自己的手里。
沈璧寒以为温木兮忘不掉的是那些他曾伤害过她的事情,所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细细的安慰。
“不想忘的事那就不忘,我也会把那些东西记得好好的,然后用这辈子的时间来赎罪,然后拼尽全力的去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是这样的语气从某种程度上来,简直就是在惹人犯罪。
但温木兮知道,这该赎罪的人……一直是她。
只是……
很多东西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温木兮被眼睛里的泪光模糊住了视线,就连沈璧寒的样子都不大看得清了。
终于,她还是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
原本在离开b市的时候,她就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沈璧寒一见她哭就变得手忙脚乱的,杵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重新掏出一块崭新的手帕,颤着手的替她擦着眼泪。
擦着擦着,原本慌乱的沈璧寒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
“是为我哭的,真好。”他笑着,明明是人前的大总裁,在她面前就跟个大金毛傻大个似的。
温木兮还没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听见他轻笑着似自言自语的解释起来。
“分开的这一年我就经常在想,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之类的东西,只要一想到你在环着谁的胳膊跟谁撒娇,又或者是为了别人而伤心哭泣的样子,我就特别特别受不了。”
听着这话温木兮一时间是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当花君是你?”
前一秒还可以是有些软粘糕似的沈璧寒,一听见温木兮的嘴里提到别的男饶名字后,声音跟眼神立马就变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我!”
“……”
一下子转变的语气让温木兮好半响没反应过来,而沈璧寒却在这时又放柔下声线,半撒娇半强势的命令道:“我不喜欢他,你别在我面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