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指着照片说:“这张照片是在车祸现场找到的,被人处理过,看不出具体年代,实际意义不大,你先拿着它,或许以后有用。”
我把照片收起来,贴身放好,询问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韩枫打开保险柜,取出配枪,起身道:“走,抓凶手去!”
我问他:“凶手是邹润吗?”
韩枫说:“我观察过邹润的双手,老茧很多,应该经常攀援。按照我们事先分析,凶手应该就是他。但是咱们缺少直接证据,试探一下再说吧。如果邹润出现异常,第一时间把他控制住!”
我说好的。
重新来到邹家,韩枫笑得非常柔和,表面上绝对看不出什么,轻声细语道:“邹润,有一份档案需要你签字,跟我走一趟呗。”
邹润应对的十分从容,起身道:“好啊。”
走出门口的时候,韩枫跟他说:“小伙子,你挺会选地儿,竟然把证物隐藏在荒废的邻居家里。”
邹润一听,彻底崩溃,“嗷”的一嗓子喊出来,抱头鼠窜。这家伙真够可以的,一般人崩溃之后肯定跑不动了,邹润倒好,跑的比兔子还快。
可是他再快也快不过我去,邹润刚刚发动,我一个纵身追过去,刹那间来到他身后,抬手就抓。
刚刚沾到衣袖,邹润头也不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剔骨尖刀,顺手就是一刀。我猝不及防,被他结结实实划在手臂上。
那是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刀刃上泛着寒光,只一下就把我衬衫划开,连带着肌肉一起,拉出一到长长的血痕。
我感觉右手手臂突然一凉,紧接着刺疼无比,下意识的松开手掌,捂着胳膊直打哆嗦。
狗日的,他还真敢玩命,二话不说就动了刀子,看来他早有准备。
一刀把我逼退,邹润继续往前跑。刚刚跑出去两三步远,韩枫掏出手枪,大声喊道:“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邹润理都不理,撒丫子就跑。韩枫立刻开枪,一枪打中邹润左腿,邹润惨叫着摔向地面。
不等他摔倒在地,几乎在扣动扳机的同时,韩枫冲我大喊:“橙子!给我摁住他,这小子想要自杀!”
我不太相信邹润自杀,可是我不敢怠慢,强忍着疼痛一跃而起,结结实实压在邹润身上,死死的扣住他。
当我扣住他的时候,邹润已经调转了尖刀,对着自己胸膛刺去。即便我反应很快,动作更快,奈何他真的很想死,这一刀还是扎中了。
刀刃插进他左胳膊,刺了个通透,尖锐的刀尖穿过臂膀伸出来,看得我头皮发麻,奶奶的,这是个狠人,连自己都敢杀,怪不得有本事杀他亲哥。
幸好我快了一丢丢,及时摁住他,导致他刀刃歪斜,最终刺到胳膊上去。要是我晚一点点,他就死定了,那张黑白照片也就彻底断了线索。
控制住邹润以后,韩枫紧跟着赶过来,帮我把邹润倒背着双手扣好,不管他胳膊是否流血,连刀子都不拔,一下子拷上手铐。
这时候他才来得及喘一口气,一边押着邹润往车上走,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小绳子,丢给我说:“伤口不是很深,自己包扎一下,待会儿再去医院。”
我点点头,把那段小绳子缠在胳膊上方,潦草止血。
捉拿邹润的时候,附近居民纷纷围观,各种议论丛出不穷。邹润浑不在意,瘸着腿,咬着牙,苍白着脸往前走,时不时的冷笑几声。
其实我挺佩服他的,伤成这样还能坚持走路,意志力非常不错。可惜他心术不正,要不然的话,应该很有出息。
韩枫跟我说:“橙子,刚才你下手太轻了!应该在第一时间果断攻击,把他击打的无法反抗才行。”
我回想起邹润惊魂动魄的一刀,心有余悸道:“是呀,这个教训可真大,差点儿废掉我一条胳膊。”
邹润歪着头看我,冷笑道:“李橙子,要不是我挨了一枪,岂能被你制住?你还是个小菜鸟呢。”
韩枫狠狠的瞪他一眼,严厉道:“少来刺激他,你很想死是吧?我让你死在你父母面前,你信不信?”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邹润突然垮掉了,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感觉他精神有问题,有能耐杀掉亲大哥,有本事咬牙自杀,却没有胆量面对父母。邹润的父母更加神奇,儿子在家门口被抓,他们竟然连大门都没出。
进入警车以后,邹润央求道:“韩警官,麻烦您行行好,别让我面对父母。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肯说。”
韩枫没好气道:“你要是真孝顺,干嘛杀你大哥?简直畜生不如!”
邹润哭的很惨,继续央求:“要是你不同意,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邪法的秘密。”
“狗屁的秘密!”韩枫冷笑道:“不就是法铭那一套么?你当我不知道啊!”
邹润听完以后,立刻不哭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看他卖力的表演,又是痛哭流涕又是冷眼看人的,感觉此人非常狡诈,再加上他坚韧的意志,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奇怪的是,当我们逮捕邹润的时候,他父母一直没有出现。
我们把邹润关在警察局审讯室里,安排好医生给他包扎,顺路给我也看一下。缝合伤口的时候,我问韩枫:“需要自己花钱么?”
“不需要,”韩枫说:“你是公伤,公家报销。”
我顺杆儿往上爬,腆着个大脸问:“有没有额外补助?”
“你给我滚!”韩枫骂道:“一点皮外伤而已,值当的申请补助?我以前受过更加严重的伤,胳膊都快断了,那也没脸提什么额外补助。”
邹润这一刀划的很长,可是不深,按照护士的说法,并没有伤筋动骨,简单缝合一下,涂抹点药物,很快就能康复。
缝合伤口的时候,韩枫出去一趟,安排人把证物取回来,存放在警察局里,紧接着赶回来,让我带上记录本,开始问案。
问案的时候,前期过程非常顺利,根据邹润交代,整个作案过程就跟韩枫设想的几乎一样,让我对他钦佩到极点。
听完邹润的供词以,韩枫并没有如何惊讶,十分冷静的看着邹润,问道:“你师父是谁?”
邹润随口说:“法铭。”
韩枫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跟我扯淡是吧!法铭早就死在蒙北,怎么可能直接教你邪法?!”
邹润低下头,闷声道:“今天不想说,明天行么?”
“为什么非得是明天?”韩枫冷笑道:“给我个理由。”
邹润面不改色,淡然道:“明天再说......行不行?”
韩枫沉思片刻,起身道:“行,先把你转移到拘留所去。”
关押好邹润,办理完交接手续,我问韩枫:“干嘛让他明天再说,万一他趁夜跑了呢?”
拘留室警官听得脸都绿了,就差给我一巴掌。
韩枫尴尬坏了,赶紧解释:“我徒弟不太懂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走出拘留所,韩枫恨铁不成钢道:“臭小子,当着拘留所警官的面儿,竟然敢说犯人越狱,找打是吧?以后讲话注意点儿!”
韩枫对拘留所信心满满,我却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邹润有本事逃跑,要不然,他干嘛拖延一晚?
我颇为担忧道:“就怕邹润招来邪物,导致拘留所关不住他。”
“不可能!”韩枫淡然一笑:“我办了这么多年诡异案件,从来没见过邪物救人,你有些多虑了。”
既然他胸有成竹,我也就不再多问。晚上的时候,我和韩枫告别,重新回到秦伙儿的丧葬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