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云庭常年不在京,但大房可是有一个蠢笨不堪的大姐儿啊。
苏翎向来不学无术,却又死要面子,面对苏婉容伸出来的橄榄枝,自然是求不得的高兴。
花朝宴群臣都在场,这自然是一个极好的见证。
就算当时不为人所发觉也无妨,定会有有心人暗中调查,而这一调查便会发现端倪。
苏家大姐儿写出的诗句是出自讨伐朝廷专制的文人之手,这自然证明洛慈与苏家大房有着暗中的联系。
那这反叛谋逆的罪名,可不就钉死了吗?
在原书的情节之中,一切都按照苏家二房所期盼的方向发展着,原主自然是不肯在花朝宴失了面子,将洛慈的诗一字不差地默了下来。
洛慈的作品虽然并不能算作才华横溢,不过通过一个小小的女子比试还是绰绰有余。
而花朝宴过后,便不断有传闻传出,说是苏翎所作的这一首诗正是出自乱臣贼子洛慈之手,这样的传闻未过太久便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本就对苏家大房的军功颇为忌惮,在苏云庭回朝之后不久,连同这件事一起定下了他怀有不臣之心的罪名,自此,苏家大房再也无法翻身。
苏翎掂了一掂手上的画册和诗集,心中暗道这可真是不小的分量。
她细细看去,发觉这些诗作无非都是用华丽的词藻堆砌而成的,字里行间还透着一股文人的酸气,也难怪他成不了什么大家,只能靠讽刺朝廷苟且生存。
自幼读唐诗宋词三百首长大的,这些文章,苏翎还真看不上。
不过这册子留着倒也可以,或许日后会有些用处也说不定。
外间天色已暗,月明星稀,四周寂静,偶有几阵清风徐徐吹过。
眼下天气还是有些冷,苏翎拢了拢衣衫,推门进了主室。
室内早已点上了灯,昏黄的光明明灭灭,灯台上一只红烛静静燃着,不时爆开几朵灯花。
苏翎将手中的册子放好,便朝桌案前走去。
只是那手还未碰及桌案上的茶壶,却突兀地在空中顿了一顿。
四周静得过分,苏翎眼角余光停留在床榻之上。
那床被如意纱笼罩着,四周昏暗,让人看不清。
可她感受到了那阵清凉微苦的气息,很是熟悉,也很危险。
苏翎笑了一笑,自顾自地又拿了一个茶盏出来,抬手斟茶。
茶水流淌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内室之中很是清晰,她给自己的那盏倒了半杯,另一盏却倒了个满。
饮过自己那盏之后,她端着另一盏满茶走到床榻前,似冲着那纱相敬。
手腕突兀地让人握住,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苏翎便旋了个身正坐在了那床榻前,身侧便是男子的呼吸,微苦的檀香气扑了满鼻,苏翎没由来地觉得身子僵了一瞬。
手上那盏满茶被人轻巧接过,竟是一滴微洒。
“想不到顾大人这般好兴致,竟有夜里爬女儿家床榻的爱好。”苏翎漾起一个笑道。
顾昭看着手中的茶盏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声音轻而沉,“茶不倒满,苏小姐是在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