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午休时间,我在书店附属的咖啡店内买了一杯冰摩卡,边喝边走出店门。
美丽的四月,微风拂面,舒适凉爽。今天的天空真美,仿佛后面藏着一片海。不忍拿出烟抽,怕亵渎了这样的惬意美好。
我的吸烟史追溯到十年前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机缘,仿佛只是为了宣告自由的开始,我突然决定做一个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比较放肆和堕落的尝试。
记得第一次买烟的时候,我的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匆忙付完款之后,像做贼一样拿了烟就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样子吸了一口,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真不是一次美妙的体验。
我的外表看起来和“烟民”这两个字格格不入,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懂得究竟该如何吸烟,但每次吸完之后却会感到内心平静,时间久了居然也变成一种习惯和陪伴。
抬头望着天空,思索着昨晚宋姨在电话中又一次催我相亲的事,这一次我答应了。虽然曾经拒绝过很多次,但她非但没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安排得更加积极。她总是说:“小如,妈妈很期待能看到你结婚生子的那天,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可能这也是多数父母的想法。我不忍心剥夺她作为一个“多数之一”的母亲的权利,也不想听她无休无止的唠叨,索性决定表面欣然接受,至于相亲结果如何,本就不受我一人控制,怎样都无可厚非。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父母都在不停地催婚、催生,这类父母大多在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好好享受过自己的人生,终于将子女拉扯长大之后,却不抓紧宝贵的迟暮时光为自己认真活一次,仍然过度操心甚至干预成年子女的生活,美其名曰“可怜天下父母心”。
很多时候,正是因为父母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既惨淡又狼狈,才让子女在不同程度上对婚姻或生育望而却步。最厉害、最有效的催婚、催生方式,应当是父母本身因婚姻和生子获得了幸福,给子女起到良好的榜样作用,让他们对未来满怀憧憬和希望。人都不傻,你让他看到糖,他可能会产生兴趣,而你给他看的是屎,他当然避之唯恐不及。
这世上有两种婚姻,一种美好幸福,一种麻木痛苦,可单身却只有一种,那就是不愿轻易辜负和委屈自己,否则,只要不挑、不选、不介意,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就恋爱、结婚、生子。尤其是女人,只要能“忍”,想要长久的婚姻实在不难。然而扪心自问,这真的对得起自己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一句“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就剧终,婚姻不是人生阶段的终结,从来就只是个开始。
即使悲观如我,也还是相信爱情,无论我自己是否能够遇到,我都相信,一如既往。
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只会因为相爱。如果我今生与婚姻无缘,也希望自己能一个人晒晒太阳,闻闻花香,宁静平和,自在喜乐,替我父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店长,这是你要的图书补货单。”
“店长,我把总部下发的读书日活动计划打印出来,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店长,畅销榜图书陈列完毕,请批示。”
“店长,总部来电。”……
忙碌一天下来,感觉腰酸腿麻肩颈痛,想到明天可以休息,心里一阵轻松感蔓延开来。最后巡视一圈店面,带一本书回家。书店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刷员工卡免费借书,这对我而言就像鱼儿得水般满足。
一碗煮面加蛋作为晚餐,点燃浆果味的香薰蜡烛,运动护肤,泡澡看书,直到有了困意,戴上眼罩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如每晚一样,睡前祈祷能梦到父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实现过。
我的房子并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却是我最安心的港湾。三年前,我攒够了首付后毫不犹豫地贷款买下了它,于是这个世界上有了我自己真正的家,一个我能完全做主的空间,没有房东能赶走我,也永远不必再寄人篱下。
想到外婆去世那年,自己瑟瑟发抖地躲在那个老房子里的夜晚,斑驳的墙,冰冷的窗,即便现在都能想起当时的绝望无助。如果那时有现在的勇气和照顾自己的能力,该多好。
可是,我没有如果,是啊,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