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兰陵香正静息修炼内功,霍然,她的脸部传出壳裂的声响,凌啸天惊得剑眉一蹙,眼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兰陵香那丑陋的脸庞,有如贴在岩石上的泥块,纷纷脱落,渐渐露出光滑如水的肌肤,紧接五官之上的疙瘩突然剥落,刹时,一副美艳绝色的脸庞,展现在凌啸天的眼前,他已然惊的目瞪口呆,错愕的难以置信。
这还是朝夕相处的所爱之人么?莫不是妖精变得?她那绝色的美貌有如仙女般的光彩照人,长长的睫毛附在一双美目之上,高巧的鼻翼,嘴适中,五官极为精致,完美的镶嵌在精致的脸庞上,肌肤雪白柔嫩,相貌极美,真是艳绝人寰的美人儿,让人不敢仰视。
兰陵香慢慢睁开美目一瞧,凌啸天正惊愕的张大嘴巴,死死盯注自己,她顿时掩嘴一笑,这一笑恍若绽放的万簇花海,带给人一种绝美娇丽的视觉冲击。
凌啸天赶紧晃晃脑袋,掐掐自己,会不会出现了幻觉,他轻声问道:“娘子,你到底是不是香儿,或是妖精变得?”
兰陵香“噗嗤”一声,轻笑之下,有如百花盛开,惊的凌啸天难以反应过来,想想也是,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突然间成为天仙般的美丽,任谁也是如此神态。
她猛然扑进凌啸天的怀中,紧紧抱住,轻声道:“哥,我当然是你的香儿了,永远都是你的香儿,在我十二岁之时,山村的人俱都夸我长得跟仙女一般,养母害怕我被坏人盯注,她会一些易容术,开始为我易容,并对村里的人们说,我被妖魔诅咒了,得了一身怪病才变成如此模样,人们相信了这个说法,都不愿接近我,也就被人遗忘了。”
凌啸天笑道:“娘子,你变得如此美丽绝艳,我还真的难以适应,还是那个丑样子,看的比较顺眼。”他嘴上是这般说的,心里却是幸福无比,暗道:这老天爷还真是偏爱我,给自己送来如此美丽的娘子。
兰陵香躺在凌啸天的怀中,轻声道:“哥,你知道么?我丑陋无比之时,你居然还愿意娶我,那样的疼爱于我,让我感动的时时都想哭,哥,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如今俩人展眼世上,真是金童玉女加绝配。凌啸天带着兰陵香先是到了林如之处,把她高兴坏了,忙前忙后的,当他们临走之时,一再叮嘱如若生了小孩,必须要让她带大,凌啸天满口应充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接下来又到了“蝶花宫”,与掌门人冷红雪及各位长老们见了面,陆颖那是兴奋地已然失眠,将兰陵香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最后感叹道:“人间居然有妹妹这般绝美女子,你不是凡人,定然是仙女下凡变的。”
紧跟又来到苏家庄,他们夫妇俩高兴极了,尤其是荣雪儿拉着兰陵香的手,喜悦的说道:“我和你们大哥总想给啸天找个最出色的女子,均被他拒绝了,原来是在等弟妹啦……”
在苏家庄待了几日,才回到师尊石域所在洞穴之中,凌啸天一瞧,“血魔老祖”石域已然衰老多了,头发长髯俱已银白,他心酸的赶紧与兰陵香跪倒在地,喊道:“爷爷,小布点带着孙媳拜见你了。”
石域顿时兴奋起来,有些哽咽道:“快快起来,我的徒儿终于有了家室,爷爷高兴啊。”
凌啸天俩人起身之后,兰陵香赶紧过来搀扶石域,说道:“爷爷,你身体还好么?小布点可是时常都在怀念絮叨,说是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是他一生之中,最幸福最难忘的一段。”
石域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香儿,连我自己都未想到,俱然在老来之时,收了如此的好徒儿,又有了美丽孝顺的孙媳,这是上天眷顾我啊,我这一生非常知足了。”
虽然他望见兰陵香的美丽,仅是目光一掠而已,当他抬眼细瞧之下,倒吸一口冷气,这天下竟然有如此绝美之女,殊不知是小布点的福还是祸,深深叹了一口气。
凌啸天夫妇俩人在此,与石域又待了近一个月,一副天伦之乐,好不快活。这一天,石域催促道:“徒儿,你们也该走了,继续去寻找你的母亲,离开之后,就不要再返回此地,我要出一趟远门,如需要之时会去找你们的,这有千两黄金,够你们用上十几年了,建个山庄生儿育女,适当的时机可以开山立派。”
石域眼望含泪告别的凌啸天和兰陵香,真有些不舍,黯然自叹道:自己大限已近,这一走,不知有未有再相见的机会……
离开爷爷已有两天了,晃悠的还不到百里之远,凌啸天的心情无法好起来,老是在猜想爷爷说的那句话,他要出远门不让自己再回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出了什么大事?难以猜透。
这一日,骑在马上行走的凌啸天与兰陵香,忽闻一阵低弱的哭声,随着那萧萧秋风飘了过来。
兰陵香立时由凌啸天怀中挺起,说道:“哥,这荒林之中,哪来的啼哭之声?不会是遇到杀人抢劫,咱们过去瞧瞧,行么?”
凌啸天肃然一点头,抱起兰陵香纵身一跃离鞍而起,飘落地面,轻步向林中疾行。
这是一片荒林,约有两三亩地大小,树林之中杂草丛生,俩人行至四五丈之远,忽觉迎面秋风之中挟着一股血腥气味。
凌啸天立时停住,细听观察,除了极弱的孩童哭声,再无其他响动,他微一挫腰,凌空而起,右掌随声劈出,刹时震得盘空交错树枝摇摆欲折,瑟瑟响声不绝,黄叶枯枝纷纷飘落。
随着疾步闪到近前一瞧,只见一丛杂草旁,横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并肩仰面衣着华贵,但死状却是很惨,男的两臂被斩,又被拦腰一刀截断,女的上半身衣服已被撕破,酥胸半露,散发覆面身中四刀,三处为身体要穴。
兰陵香目睹此状,顿时怒意上涌,恨恨道:“夫君,这些人如此手段,也太残忍了。”说完止不住泪水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凌啸天侧面望了一眼她,暗叹一声,说道:“如若咱们早到一个时辰,或许能救下他们……”
忽闻一旁灌木丛中,传来微弱的哭喊之声:“娘……娘……”
声音若断若续,兰陵香倏地一闪,迅速分开杂草,抱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满身是血,已然奄奄一息。
她抱着孩子身形连动,闪至马匹前,急急取下水袋,又从包袱之中拿出金疮药,洗涤伤口上药包扎,只见孩子左肩右腿之上,各有一道两寸之长,深可见骨刀伤,幸好没有伤及筋骨。
她虽是已婚之人,但未曾生养过孩子,包扎好伤口之后,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沉思顷刻,拿起水袋,轻轻启开孩子的牙关,向他口中灌进几滴水。
兰陵香一转脸望见身侧的凌啸天,缓缓站立起来,叹息道:“夫君,这孩子好生可怜,咱们把他带走好不好?”她说完略微一顿,黯然道:“我与大哥成亲以来,日夜盼望给你生个孩子,哪知我的肚子不争气……”话至此处,忽觉一阵羞意,泛起两颊红晕,又望了两眼小孩,露出一丝不舍之情。
她这些动作神情,被凌啸天尽收眼底,沉吟一阵,说道:“香儿的心思我懂,不过……不过咱们这样四处漂泊,如若带上如此伤重的孩子,很难存活,想这道路之旁,定会有人经过,不如留给别人……”
兰陵香微微一笑,点头道:“夫君说的没错,就是你说的不对,我也要依你的。”虽然话是这样说,美目之中露出不舍的神情,她轻轻亲了一口,孩子忽的微睁一双无光的眼睛,下意识的叫了两声,娘……娘。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哗”的流淌下来,急忙将孩子放下,站起身拽起凌啸天的胳臂,就要上马离去,凌啸天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又要四处飘荡,心一横,抱起兰陵香一纵身,跃上马背双腿一磕,疾驰而去。
刚行出两里之路,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从身后传来。凌啸天调转马头举目一望,只见远处五匹快马疾驰而来,再一细瞧,已然看清了来人,眉间微微一蹙,说道:“香儿,我的旧属找来了,就是不知有何事?”
但见五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顷刻间,来到凌啸天面前,猛然收住缰绳,马匹顿时一阵长嘶,前腿竖起,收住急冲之势,马上五人却不待马匹站稳,身形一纵飘落地面,动作轻灵迅快。
五人一落地,面对凌啸天躬身一礼,道:“大哥别来无恙,这一年多不知何处,我们这些兄弟四处寻找……”
凌啸天望着昔日兄弟,轻轻叹息一声,道:“几位兄弟,我现在已然洗手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你们兄弟找我有何事?不会又是杀人放火吧?”